包云云没有见过她的未婚夫,听说那个人不在大明,而是在扶桑经商,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了也是为了把杭州丝绸、磁器运到扶桑葚去,根本没有时间到包家走动。不过,龙家对包家虽然看不起,礼数从来不缺,无论什么节日,即使是云云的生日,龙家也是大礼送来。如果云云不给佛光会掠去,也许就会在今冬出嫁,现在则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白天听了包云云的事,思考片刻说:“这样说来岳父和龙家的人一定会倾全力找你,又为何两三个月都没有消息呢?”

“我也很怀疑,是不是我爹找上佛光会,反而给佛光会害了?”包云云有些胆怯地问。

白天自然不会给包云云这样的肯定,立即否定说:“我看不会,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你也知道,佛光会虽然势力不小,他还没有散布大明朝各地,你爹妈先要打听你给谁掠去了,再要找人联络,那要花多少时间,等到真正找到你时,怕已经是一年半年的事了。所以,我看岳父一定正在到处找你,不会出什么事。何况岳父不是武林人物,佛光会要的只是银子,不会对岳父怎么样的。这样吧,你也不用为这事烦心了,回去后先不要声张,更不用让龙家知道你回来了,先问清楚你父亲寻找你的情况,再查一查龙家为此做了一些什么,再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退婚。我化妆潜入你家里,暗中保护你,等处理好这件事,我再出现向你父亲提亲。”

“但我们已经这样了,我爹一定看得出来,又怎么办嘛?”

“只好做假了。我想办法给你手臂上再弄一颗守宫,骗过你父亲一时就行了。”

“要是龙家不放过我呢?他们的势力可不小,在杭州城更是一跺脚也会让杭州城颤抖的人家。”

“你身具百年功力,不用怕他们。”

“这可不是用武功可以解决的事情。”

“这很难说,到时候再说吧。”白天又诡笑了一声说:“到时候你还可以让你发现你的守宫是假的嘛。”

包云云一听白天的话就嗔怪白天,却也没奈何。她现在也只能像白天说的一样,只要龙家自己不要她,她父亲才不会有事,至于她自己,已经找到了心爱的男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才没有心情去管呢,只要这个男人永远爱她,就像这些天一些,她就幸福快乐了。包云云情绪稳定下来,芳心也宽解了,再不想以后的事,又和白天疯狂起来。

这天赶到杭州城,白天没有来过,听包云云说得奇妙,也来了兴趣,让包云云陪他去西湖玩一玩,晚上再送她回家去。包云云自然想跟白天多呆在一起一些时间,便带着白天去西湖游玩。包云云对西湖可是熟悉得很,一切都不用白天操心,她自己就租好了画船,与白天牵手上船去。

“白公子。”

白天和包云刚才上船,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接着有人跳上桥板,直向船上来。白天和包云云都听到了这一声娇呼,回身看见招呼他们的人,都不由在心里叫声:“糟糕,她怎么还要西湖?”

上船来的是曾如水,一身船姑打扮,还提着一篮子新鲜菱角,美目游动,江是怀疑之色。

“曾姐姐,是你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天目山了,还说等几天和公子一同去看你呢。”包云云似乎不想让曾如水知道她和白天的关系,上前迎接曾如水。

“是吗,我看你忙得很的样子,是不是要和公子游湖呀?只是不巧得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他恐怕不能跟你游湖了。”

“公子初来杭州府,没有来过西湖,我作为地主,自该陪公子游一游西湖了。”包云云自然看得出曾如水对她和白天在一起有些不满意,却不想太过让步,针锋相对地说。

“你尽一尽地主之谊也没有什么,只是别忽视康姐姐遇到麻烦就行了。”

“曾姑娘,康宁也到杭州来了,她不是向福州方向去吗,怎么杭州来了?”白天不能不接过话去问一句,否则他就显得对康宁太不关心了。

“康姐姐是来看我,没有想到遇到大麻烦,失陷其中,正等白公子去救呢。”

“有这种事,是谁,在哪里?”白天看曾如水不像说假,也有些急了。

“在钱塘江上游富阳。白公子,你是不是等救出康姐姐再来游湖,那时候再请包妹子做主陪我们游西湖,岂不更好一些。”

“白公子,你去吧。”包云云看白天一听康宁有难,表情大变,不由芳心发酸,表面大方地说,转身却又低吟:“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渡?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深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白天脸上立刻浮现不忍离支之色,也口吟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白公子,我们快走吧。她就是这样子,酸不酸,臭不臭的,老是一付酸秀才的样子。”

白天听曾如水这样说,他就不由无奈地轻说一句:“我走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包包云云。

“天哥!”包云云急叫。

“人约黄昏后,用上柳梢头。”白天高声咏颂,头也不回地走了。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包云云将这句出自晏珠得寸进尺下的词句咏了几遍,一遍比一遍似乎感觉更深。

包云云正在魂飞天外随郎去时,船上又上来一个人,似乎来得很快,一闪就站在她面前了。

“谁?”

包云云已用不着对方回答了。她眼里已经落进一个中年儒生,清朗的面容,迷人的目光和微笑的唇角。

“先生何事?”包云云觉得此人应该是西席一流,也没有作什么防备。

“老朽听姑娘咏晏珠词似乎深有感触,所以冒昧上船,或许能够帮得上姑娘一点忙。”中年儒生语气关切地说。

包云云听了这话,脑子里的离情别绪彻底消除了,语气不悦地回答:“不用了。先生请吧。”

“姑娘先不忙拒绝,也许老朽真的能够帮上姑娘的忙呢!”

“我已经说过了。先生是读书人,当知道读书可心明礼,更能够知道进退,知道自重。”包云云芳心中的离愁变成恼火发出来了。

“哈哈,想我姓景的几时被人拒绝过,没有想到今天在此遇到姑娘!不过,姑娘即使拒绝了老朽,老朽也只能让姑娘随老朽走了,谁叫姑娘生就一付绝美身姿和高华气质呢!”

“你——你是谁?”包云云听中年儒生的口气不对,似非常人,不由自主地暗做准备。

“咦,姑娘也是武林中人!好!好!好!太好了!”

“只怕并不如先生所想。”包云云冷笑一声说。

“普天之下,谁能抗拒老夫?姑娘百年功力,虽然不弱,但在老朽手里,也不过如蝼蚁,翻不过老朽的掌心。”

“哼,狂妄匹夫!滚下船去。”

包云云不敢小视老儒,抢先出击,而且出手就是白天教她的飞熊绝掌。本来,以她前不久离开冶心别院的功力,她想修成飞熊绝掌绝不可能,自从与白天合体年,白天又帮助她打开几处穴道,她已有百年的功力,这才差堪修成飞熊绝掌。只是包云的飞熊绝掌虽然修成了,还是没有得其精髓,最多只有**成功力,白天为此引人瞩目她讲解飞熊绝掌多次,包云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根本就使不出白天所说的飞熊绝掌的意境来。即使如此,当包云云的飞熊绝掌使出来,老儒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让开,以免真的给包云云打中面门,臭就大了。

“好掌法!好掌法呀!只是你使得不对,它应该还有无数变化,你没有使出来,更没有理解它的意思。”

包云云听了这话,退了一步,停手不攻,粉面惊恐地问:“你是谁?”

“是呀,凭你这一掌,武林中真正能够接下来的不超过十个人,你确实应该问一问老朽是谁了。”

“如此说来姑娘我面对的是一个无名之辈?”

包云云内心震惊不也,真想知道这个老儒是谁,怎么会一眼看出她的飞熊绝掌?这可是一招她练了许久都练不会的绝学,她很清楚,这是心上人教给她的武学中最为厉害的一招,不是一个有点真才实学的武林高手,绝对看不出这一招的高明之处,而这个老儒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哼,女娃儿,老夫只是看重你的美色,可没有把你的武技当一回事,你如果真想知道老夫是谁就叫老夫第一人好了。”

“第一人,什么第一人,有姓第一的吗?”包云云可不是一个武林人物,她从学武到现在还不足三个月时间,自然不会知道什么第一人了。但她又不想认输,有意冷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