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以大明年朝的礼义,她们作为姑娘给强人掠去又逃回去,她们即使是清白的,想说明白也不可能,正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再则,她们三人都是小家碧玉,不似古怜儿出生大户人家,手臂上有守宫朱砂,可以证明她们的贞洁,根本就不用解释,家里人就会认下他们的女儿贞洁。所以,三女气不过,不想再跟什么人解释,也不想看别人白眼,更不想低人一等,这才离家出走。正好王青花有京城之行,她们四女结伴同行,闯荡江湖,想先去京城玩一次,再说以后的事。

这以后的事已经不用说了,王青花要去找白公子,三女自然也要去,她们有了今后的生活目标,自然不再芳心凄凄,高高兴兴地跑到京城来了。路上虽然因为她们的美丽惹上一些麻烦,以她们高绝的武功,也顺利解决了,并在极短的时间创下济南四美的名号。

玉珠对四女说的事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她可没有兴趣去管白天做好事,但对白天有耐心留在冶心别院一个多月教众女武功,芳心里暗感不妙,此中一定有什么事让白天愿意留下来,愿意教众女的武功。玉珠略微考虑,已经确定这些美女中一定有一个美女对她是一个天大的威胁,芳心真是说不出来的苦。因为她的一点私心,难道真的要把几乎到手的男人让给别人?玉珠自然不服气,以不经意的语气引导四女,让她们自由说话,说一说她们在冶心别院的生活,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此一来,四女就热闹了,王青花还有一些江湖经验,不想把冶心别院的事情说得太详细,将妃珍三女可没有江湖经验,说住说住自己就斗起来了。西门花讥讽将妃珍为白天端茶倒水,或是不要脸地跟白公子说废话等等,将妃珍也不相让,讥笑西门花让白公子给按摩手臂,总之两女把自己所做的事,全都抖了出来。

王朝珠听不下去了,讥笑说:“你们再做多少事,总没有包包姐姐教白公子诗词歌赋好,如果你们谁能识文断字,赋诗填词,最少唱几句大鼓,我还真的服了你们。”

“王妹子,包姐姐又是谁呢?噢,刚才青花妹子已经说过了,她是杭州府人氏。她真的很善诗词歌赋?”玉珠不经意地问。

王青花已经看出玉珠的表情有些不对,还是点了点头,却不敢多说。将妃珍抢过话去说:“包姐姐还教白公子做诗呢,我记得白公子写了一首诗,叫什么‘九华一片云,临风舞姿轻。瑶瑶似低语,默默述芳情。’包姐姐很喜欢,让白公子送给她。”

“少胡说八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不要再说了。夫人,我们去杭州吧?”小禾娇斥一句,制止将妃珍再说,转而又征求玉珠的意见。

玉珠脸上有些落寞的表情,也不管小禾说什么,想了想,转向王青花问:“青花妹子,你们来京城有事吗?”

“我——我是奉师命寻找我师公。他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王青花迟疑一下,还是把她来京城的目的说出来了。

“那就不用找了。你师公可是泰山派长老之一神剑飞星梁平之?”

“姐姐,你认识我师公?”王青花听玉珠这样说,真还有些喜出望外。

玉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师公梁平之已经不在锦衣卫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不清楚。锦衣卫已经被佛光会鹊巢鸠占,你师公和其他锦衣卫副使全都给佛光会的人顶替了。”

“他们是官府呀!”王青花听了玉珠的话,愣了半天,这才惊讶地说。

小禾冷笑一声说:“官府有什么了不起,占了就占了,你想去佛光会讲理或者去要人,你这点修为可差了些。”

“小禾,不要这样说。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去杭州,找到白公子,请他出手对付佛光会,我们才可以把你师公的事搞清楚。”

王青花听懂了玉珠的意思,她师公的生死也是两可,但要真正把她师公的事搞清楚,必须对付佛光会,否则谁也别想知道她师公到底是死是活。

“那我们快去杭州。我们姐妹四人约好在西湖与白公子会面,虽然没有约定一个时间,算来也应该是见面的日子了。”王青花有些无奈地说。

玉珠听了王青花的话,点了点头,站起来说:“我们去是要去,但我想佛光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这一路最好小心一点。小禾,我们这里好像距离运河不远吧?”

“我看可以在此上船,一路东下,一定能够与运河交汇。”小禾想了想,转了个身,这才肯定地说。

“就依你吧。青花妹子,我们乘船南下,大约需要半个月时间,可会误了日期?”

“坐船是慢了一些,不过我们并没有约定一个固定的时间,只说在岳坟留下记号,谁先到谁找地方住。”

“很好!就坐船。这一路上我再传你们几式鬼闪身法,配合你们的剑式,也该够你们用了。”

“好呀!有玉珠姐姐教我们,我们就比她们学得多了。”将妃珍首先娇笑起来。

西门花冷笑一声说:“玉珠姐姐也只会七式,你高兴个啥劲儿,有本事去请公子教你九式,我看你才有资格高兴。”

“你们也想学九式,哼!”

“小禾,去找船。”玉珠看小禾还是一付醋罐子的样子,芳心暗气,沉声喝斥小禾,让她快点去找船。

几女从卢沟桥下河,真的沿河进入京杭大运河,使佛光会注意她们的人失去目标,等醒悟过来,几女的船已经到了济南府境内。

这天,玉珠几女的船已经快要进入南阳湖,船甲板上突然如天神一般落下一对中年男女,将使船的船夫吓了个半死,只有睁着眼睛望着来人,不敢吱声。两人都是身材高大的人,男的满脸虬髯,发如乱草,深秋季节,还只穿一件蓝褂子,暴露出如铁棒一般的手臂,配上一双大裤大脚和粗腿,真还少见!女的穿得还算不错,但又有些故弄**,将一双又白又大的**半掩半露在青绿锦衣领口,犹如荷叶下面的白藕。她脸型丰腴、白皙、舒展,确实有几分姿色,再是一付练武人的匀称身材,真还能够让男人走路撞墙。

玉珠首先发现有人从河岸上飞落船头,接着看见他们手里的阔剑,有些眼熟,不由回身扫了一眼王青花背后的那把阔剑。同时发现王青花一脸的尴尬,好像十分难为情。

“青花妹子,你认识他们?”

王青花一脸的难堪,又有三分恼意,也不回答玉珠,急步冲出舱门去了。

“花儿,怎么是你们?”中年妇女看见王青花,不由她不娇声惊呼。

“师父,你们干啥,还让我找师公,师公回来又让你把他气走吗?”

“我——你师叔只是来帮我。”中年妇女顿时脸红脖子粗,羞得差点没投河里去。

“哼,青花,船上就只有你们吗,把其他人也给为叔叫出来?”

“干啥?想打架侄女陪你,用不着我姐姐她们。”

“小丫头,别仗着几手乱七八糟的剑法和你师叔胡扯。告诉你,我和你师父是来拦截几个女娃儿的,此事跟你没有相干,你让一边去。”

“师叔真的以为跟侄女不相干吗?侄女也告诉你,佛光会让你们拦截的就是侄女,以及侄女的姐姐和四个妹子。”

“花儿,不可乱说。”中年妇女娇斥。

“师父,我没有乱说。师公已经给佛光会害了,现在我们泰山派不用再听佛光会的号令了。”

“你说啥?”中年妇女一句话问出口,人也晃了晃,软软地向甲板上倒去。

“师父!”王青花看见中年妇女倒下去,一晃身上前扶住她,惊声急叫。

“琼儿,琼儿,你咋了——”虬髯大汉见中年妇女倒下去了,也心慌地乱叫乱嚷起来。

“师叔,你走开。”王青花不客气地娇斥,忙着救治她师父。

就这时,玉珠几女从船舱里鱼贯而出,不理虬髯汉子,直接上前围着王青花师徒,将虬髯汉子隔开。虬髯汉子先还没有注意,等确信中年妇女没有事,他就想起此行的任务。

“你们是谁,是不是佛光会要抓的几个女娃儿?”

“滚开,少在船上碍手碍脚的。”小禾冷叱一声,劈手给虬髯汉子一掌,迫得他不能不退,一退就退到河里去了。

玉珠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阻止小禾,但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小禾这样对待这个痴情的虬髯汉子实在不应该。

中年妇女给王青花救醒,巡视了一眼众女,眼里泪如泉涌,站起来说:“花儿,你好自为之吧,为师回山去了。”说完向岸上跃去。

“师父。”王青花有些担心地轻呼。

中年妇女没有回头,也没有管水里正在呼叫她的虬髯汉子,自己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