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一句踏上前一步,等他说到最后一个字,他已经跟白江几乎贴在一起了,吓得白江忍不住后退几步,离老人远一点,以测安全。

“老人家,没有人给我撑腰。”白江对于江湖上的一套可不清楚,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呀,没有人给你小子撑腰你也敢,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不把我铁剑门放在眼里了,真的没有听说过我火剑令主的厉害!接招。”

白江不想接招都不行,老人已经挥剑攻来,根本就不给白江再说半句话的权力,最可虑的还是那剑不仅拖着一尺长的红光,剑身也是红光耀目,包围着一层红云,要是让它击实了,即使是一座山怕也要给它劈成两半。白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使剑有如此可怕,更没有碰到过这种高手,使他心里顿时胆怯起来,脚下暴退,手上剑连鞘迎上去。

“锵”的一声剑响,白江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威力从剑上传来,使他脚下不退都不行。

“好你他妈的臭小子,胆敢轻侮我火剑令主,我让你小子狂。”

白江接连硬接了几剑,虽然给红剑上强大的威力迫退,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适,心里渐渐镇定下来,脑子里开始想办法接招了,感觉就更加轻松一些。

老人口中叫骂,连续出剑,十剑过后,老人大吼一声:“气死老夫了!”身形凌空,如骄龙一般飞上半空,以红剑为须,凌空攻击白江,犹如天龙驭空。

白江情绪已经稳定,眼看老人凌空攻击,心里还是有点虚,却也没有给吓得手忙脚乱,单剑举起,仰接老人扑攻。这一次白江吃大亏了,双剑相接,他就由自主地倒下去,再发现老人跟踪扑来,他就只能身形急滚,让开老人的攻击。老人无处借力,只能将剑在白江剑上轻点,再借力转向攻击白江。这自然要耽误一些时间,白江趁此短暂的时间一跃而起,身形一顿,长剑高举,人就如铜铸铁浇一般强硬。老人没有发现白江的异样,依然故我地扑上来,期图再来一次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老人家小心了。”白江大吼。

老人充耳不闻,只是将剑光搞得更盛一些,光芒更凝固一些,仍然向白江攻来。

“锵”

这一次双剑相击,白江没有后退,只是脚下陷入地里五寸有余,老人没有落下来,反而弹升空中,再挟更高的速度,更强大的威势扑向白江。

“锵”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白江又陷进地下去足有五六寸,老人又升得更高一些,落下来时更加如流星一般撞向大地。

“锵,噗,哇,轰隆。”

这一次双剑相交,巨大的剑鸣没有能够掩去两声异响,空中不见了红光,地皮为之震动。白江仰倒地上,口中不住涌血,眼睛圆睁,却没有光芒;剑还在他手里,只是平平地像他的双手一样摊开在地上。五丈外,老人也扑倒在地上,手中剑已经不知去向,看那样子比白江还问题大了。

蒙面人一直在远处观战,看到两人的大战结果这样,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有些愣住了。他在那里等了许久,看两人没有一个人动,立即想到这是一个机会,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子好高的修为,此时不除,以后铁剑门就有得麻烦了,江湖上恐怕也难有我姓杜的走的路了。”抽出他的剑,冲向白江。

“不可。”老人突然狂吼。

蒙面人没有听老人的话,即使听到了,他也不能停下来了,冲得太急了。因为老人发话时,他已经一剑刺向地上的白江胸膛,再想住手已经不可能了。但就是这一声吼,让蒙面人的心一分,等到感觉到剑刺下去有些不对,再看见刺在地上时,他已经感觉到他自己呼吸急促,眼前发黑,停不住冲势,直冲向前面,扑倒在地,没有再动一下。

白江坐起来,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个飞冲出去的蒙面人,只是盯住眼前的老人,一时无语。

“老夫一定比你小子快。”老人似乎还不服气,艰难地坐起来说。

“为什么?”白江无意思地丢了他的母语,学着罗家姐弟常说的话,问出了这三个字。

老人没有回答,闭上眼睛调息了。白江想了想,也不再废话,现在可不是废话的时候,他得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结果如何,他就不敢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江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感觉到内伤已经算好了,即使没有好已经无大碍,不怕再有蒙面人偷袭。脚步声很快来到身边,白江已不用担心了,来的是罗家三姐弟。

“江哥,怎么了,受伤了?”罗瑰闪身上前,焦急地问。

“我已经好了。”白江扫了罗玫一眼说。

“好了就好。这个老家伙该死,半夜三更的找人拼命,还让这个该死的东西偷袭你。”罗玫说着话,已经捡起白江的剑冲向老人。

“不行。”白江的话说出口,他已经拦在罗玫的面前了。

“走开,你少给我好心。”罗玫大怒,长剑毫不客气地向白江招呼。

“大姐,你做什么?”罗瑰边叫边跑上前来,等她的话说完了,她已经插在两人中间。

“你让开,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老东西。”罗玫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缓了缓气说。

“不行,玫姐,你不能杀他。”白江还是毫不相让地说。

“你——”罗玫又给气得不行。

“江哥,你为什么嘛,大姐杀这个老家伙是应该的?”

“我和老人家是公平决斗,该杀的是蒙面人,我已经把他给杀了,这位老人家不能杀。”白江理直气壮地说。

“但他和蒙面人是一路的,也是我们家的仇人呀!”

“我不管,总之不能杀这位老人家。”

“你——好!我们走。”罗玫丢下剑,拉住罗天走了。

罗瑰没有走,拉住白江的手,想了想说:“大姐好像很生气,你不应该阻止大姐的。”

“是我不对。但是这位老人家确实不能杀,如果杀了他,我总觉得不好。再说他现在正在以一种高明的心法调息,大姐如果攻击他,很可能引起他全力一击。”

“噢!是这样我们也走吧,天都快要亮了。”

因为白江受了伤,在河滩上只是把伤势给压制住,回到店里再调息时,这才发现伤得不轻,只好在客店里住下来,等伤好了再走。罗玫虽然对白江不许她杀老人不谅解,看白江受此重伤,也不等白江说出来就上街去找大夫,配了一剂药回来。白江调息醒来,看见药,不由感激地注视罗玫忙活。

“这药对你的伤有帮助吗?我看我们不能在这里长住,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以免铁剑门再派高手来。”罗玫避开白江的目光说。

白江轻呡了一口药,辨了辨,即点头说:“这剂药正是治内伤的药,只是对一般人可能有效,对我恐怕没有多大的作用。玫姐以前给我的药书,我认真看过,其中有些方子用药量比这药大多了,对我的病才有些作用。”

“我忘了,我们都是习武的人,自然与一般人不同。是这样你根据你的伤开个方子,我再去抓过,以好早一些治好你的伤走路。”

白江听了罗玫的话,脸上浮现不解之色,也不说什么,就着罗玫送到面前的纸笔,想了想,才以工整的楷书写下一方。字虽然写得不很好,力量是有了,再练下去,必定可以写出一手好字。

第二天,白江的伤就好了,罗玫不想再在这里住,催促着白江、罗瑰和罗天快走。等出了城,罗玫又不走旱路,领着白江三人上了一艘长江上常见的货船。船上只有一个舵把子,两个船工。舵把子是个精瘦的小老头,满头满脸的白发白须,肌肤黄黑苍老,犹如树皮,精神似乎非一般老人可比。两个船工是精壮汉子,年纪四十多岁,健壮肌肉,铁铸身子,不比白江差多少。罗玫带着三人上船,舵把子也没有招呼四人,只是传令开船。白江对罗玫突然改变路线大为不解,正想问,罗瑰已经代劳了。

“大姐,我们不是商定走旱路的吗,怎么走水路了?我们不会水,别晕船才好。”

“说什么废话,休息吧。”罗玫接着解释说:“铁剑门经过白江在沙滩上一战后,暂时不敢来找我们,我们再突然改变路线,他们就更难在短时间内找上我们。这艘船是那天在客店里的那个人帮忙找的,是长江上帮会的船,我们不用怕。”

白江、罗瑰听罗玫这样说,这才没有再多问,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船上无事,白江除了和罗家姐弟说话,就独自回想前几天的决斗,暗自筹思以后再碰上这样的高手时的应对办法。不想,白江还没有入定,船上响起了罗天的惊呼声,接着就乱成一锅粥,罗玫和罗瑰也吵起来了。白江正想去查看一下这三姐弟是怎么回事,罗家三姐弟已经冲进来了。其实白江就坐在船舱角落里,主要是怕罗天在船上走动搅扰了他。

“不、不好了,江哥,船进水了。”罗瑰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一句话也给她扯了半天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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