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看白天真没有一点变化,也不相信那个女性野人婆娘会给白天吃什么蟠桃,不再想人参果的事,微笑着说:“里面的情况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什么好看的。给,我把这本书带出来了,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一点线索。”

白天看康宁手里一卷竹简,看样子就不是现代的东西,急忙伸手小心接过,走到旁边石凳上坐下,将竹简放在石桌子上,小心展开。竹简上的文字可跟白天不熟悉,全都是一些象形文字,白天一看就傻眼了。

“都是这样的书?”白天很是失望地瞪着康宁问。

康宁也没有给白天好脸色,也瞪了白天一眼说:“你以为我无剑门是什么地方,要不都是这些东西,我也不会生拉活扯地要你加入我无剑门了。以前我还不知道我无剑门是怎么回事,听你说起来,我才想到我无剑门也许还真是你说的修真门派,自然古老了,留下的书籍自然也不会是现在的东西。”

“好好好,就算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又怎么办?”白天还真的没有跟康宁生气的理由,只能怪他自己学识不够。

“怎么办,我认识呀!”

白天听康宁这样说,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康宁,还有一个认识这些文字的人,脸上不由浮现几分微笑说:“是这样你读,我听,看是不是可以找出一点什么来。”

“哼,你现在知道我有用了!”

白天还真的有些惭愧,以前他心里所想的就是康宁有一付像包云云一样的脸,可没有想一想真正的康宁对他有什么用,是不是对他真正有情,他是不是真正的要把康宁当作她自己,而不是包云云的存在,现在听康宁这样一说,他就开不起腔了。康宁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这才没有把他的迷糊放在心上,要是一个有点不把他白天放在心上的姑娘,也许早就不理他白天,更不要说像康宁一样无名无份地跟他白天在一起了。

“我——我是忽视了姑娘,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你也知道——”

“好了,我都知道。”康宁脸上很是失望地打断白天的话说:“姓包的跟你情深似海,但是她已经死了,我不是姓包的,你还这样对待我,我又怎么办?我们认识的时间比她早得多,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情份,你就不能真正把我当成康宁,不要把我当成姓包的吗?”

白天不想就这个问题回答康宁,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蹦出一句:“你长着一付包云云的脸呀!”

“你——”康宁听了白天的话,气得真想给白天一耳光,结果没有,反而扑在白天怀里,哭起来了。

白天抱住康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康宁,最后还是康宁支起身,几把擦干净眼泪,什么话也不说了,拿起石桌子上的竹简,大声读起来。

“己丑年,丙子月,辛亥日,帛五十匹,米十担,油十壶,盐一袋;己丑年,丁丑月,辛巳日,米十担,油十壶,盐一袋;庚寅年,戊寅月,辛亥日,米十担,油五壶,盐一袋——”

“且慢。”白天听康宁念到这里,不由皱着眉头阻止康宁,不让她再念下去了。

“你不想听了?”康宁有些故意气白天地问。

白天一脸无奈地说:“你这都是些什么,有无剑门的消息吗?”

“你自己想一想,要是我无剑门本门需要这些东西,他有必要记录吗?”

“也许你还真的说对了。己丑年,丙子月,辛亥日,帛五十匹,米十担,油十壶,盐一袋,很明显是办年货,腊月就开始办了,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还有,本门这种账册堆了一大堆,整整齐齐的,完全就是以备查旬的,为什么?”

“为什么?”白天跟着康宁问了一句。

“我问你呢,你不是很聪明吗?”康宁故意为难白天说。

白天听康宁这样说,还真的不能再问她了,再问下去,也许康宁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谁叫他自己对康宁无情无义呢!白天皱着眉,推想片刻,立即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无剑门掌教的并没有在派中,门下弟子为了向掌门交待,这才记录下这些账册。白天想是这样想,可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康宁。

康宁看白天给她两句话打闷了,心里也不好过,而她苦苦地依恋白天这么些年,现在靠着包云云的外表才跟白天在一起,可不想跟白天真正反目,不管怎么说,现在白天总算跟她在一起了,她就不能把白天放了,更不能往外推。

“我认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我无剑门买的这些东西不是自己要用的,是给人准备的。”

白天听康宁这样一说,并不完全赞同,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是很有道理,但没有佐证的材料。”

“我这样说当然有证据了,你听这一条。”康宁立即念下去:“丙寅年,己丑月,乙酉日,修缮无剑宫,劳役150名,工匠25名。你认为可以作为佐证吗?”

“这不是正常需要。”

“当然不是正常需要了。修缮无剑宫算是正常,那就没有不正常了,你从中又看出什么来了?”

白天没有回答康宁,只是向康宁摇了摇手,表示他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告诉康宁。康宁看白天这样,还真不敢打扰白天,更不能再向白天发泄她一肚子的酸味。白天皱眉考虑好长时间,直到康宁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眼睛一亮说:“这些人又是怎么去无剑宫的?”

“当然是走着去的了,难不成还能够飞着去。”

“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那么无剑宫就距离这里不远。”

“距离这里不远?”

“是的。他们每个月要的那些米、油、盐,应该不是一个人可以带走的。从高阳到这里,一路之上还可以让一般人进入,要是再向无剑宫去,也许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走的路,他们也不可能让一般人接近无剑宫。所以,我想,要是这个无剑宫要是真正存在,没有在这里,那就一定在一个地形十分险要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每个月都会有一些无剑宫的弟子出山来拿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那就应该是无剑门的弟子送进去。但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由无剑宫的弟子自己出来拿好一些。他们应该不是一般武林人物可比的,一身修为也许不比我差,要带这十担米,两三个人就足够了,这样目标小一些,利于无剑宫隐蔽。”

“照你这样说,无剑宫距离无剑门就不会太近。”

“一天的路程。”白天以肯定的语气说。

“一天的路程,包括走夜路?”

“不,应该是白天,两头黑。”

康宁听白天说得这么肯定,很是不信:“为什么?”

“因为这一路一定很危险。那个时候,我看这山里比现在的野兽还多。你注意到没有,他们所需要的生活必须品中,没有肉食。你相信他们修真者不吃肉食吗?据我的看法,那时候的人,对于肉食的需要比我们现在的人还大,他们所需要的货物里却没有肉食,为什么?我想不外乎一个解释:他们可以自己解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所住的地方就一定有不少野物。你再看一看,越向后来,我看他们就要一些肉食了。”

康宁还真不服气,什么话也没有跟白天说,转身跑回那间石屋子去了。

白天对于康宁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摇了摇头,自语:“无剑宫,真有这样的地方?”

白天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自己的猜测,要是无剑宫真的像他说的一样躲在一个凡人找不到的地方,有这个必要吗?除非无剑宫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怕给人发现,这才躲起来,否则在无剑门这个地方,已经算是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了,再向山里深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那个时候,巫山山里绝对比现在还荒凉,也许连这里都不会有人烟,更不要说再向里面深入了。

“如此说来,无剑宫就应该在这里了?”白天自己更不相信他的判断,要说无剑宫在更隐秘的地方,他还相信,要说无剑宫在这里,他还真的有些不相信,首先这些账册就没法解释。

康宁出来了,脸上有些茫然的表情,看见白天就说:“最后那几年,他们还真的要肉了。”

白天点了点头,考虑一下问:“你注意过没有,那些账册一共有多少年的记录?”

“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翻了一下,前后大概有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又要了那么多东西,无剑宫到底有多少人?”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有四十个人左右。”

“不错。四十个人,一百多年时间。”

“我只是看了看前后的竹简。”康宁急忙更正白天的说法。

“虽然如此,我看他们在无剑宫也不会超过两百年。所以,我据此做出判断,无剑宫一定是在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除了有一些野兽,那里绝对种不出一粒粮食,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在这里再创一个无剑门,专门向无剑宫供应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