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发现书生要置他于死地,不由咒骂出声,却又有些无奈,不由自主地深叹一口气。

白江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特别是经历过罗玫的欺骗以后,白江的脑子好像一地下子开了窍。所以,白江的气还没有叹顺,又有一个念头浮上脑子:“那家伙说三天以后再来,那就是说这里不是他一个人守候,我又何必一定要他,换一个人,也许比这个家伙好一些。”

白江想到就做,嘴里又把无迹三式剑诀给朗诵出来,只是这一次似乎用处不大,直诵了三遍,才招来一声喝叱。白江见有反应,不甘心就这样停下来,又细加解说。当说到一半时,白江想到说书人吊人胃口,可真让人有些难过,现在他也来上那么一下子,说不一定也会有说书人一样的效果。再者,他要是再说下去,那个家伙全听去了,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就不是他想见到的了。

“喟,后面的呢?”

铁栏外面出现一个瘦壮汉子,年纪二十四五岁,面上表情开朗,看去不似一个奸诈小人。

“后面的我也想说,但是我饿了,没有力气解说了。”

“饿了可不关我的事,师父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你,不准给你食物。”

“朋友已经接近我了。”

瘦壮汉子没有答话,盯住白江看了少顷说:“我可以给你一点水。”

“多谢!”

白江本来想拒绝,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希望在进一步的交往中,从瘦壮汉子身上找到逃生的机会。瘦壮汉子用地上的瓦钵去装了一缽水进来,放在铁栏外面。

“付师兄,师父叫你我守住此人,可不是让你来侍候此人。”

书生突然出现在铁栏外面的梯级上,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脚,听到这句话,白江也确定是他无疑。

“师弟想怎么样?”姓付的愣了愣,还是以干涩的语气问。

“小弟不敢怎么样,只是提醒一下师兄,不得接近此人,更不能给他任何食用的或者饮用的东西。”书生丢下一句话,返身走了。

姓付的大恨,回身一脚扫破瓦钵,转身跃上台阶。白江不想让姓付的后退,在脑子里想一想,决定揭破书生。

“可怜呀,他只不过是贼喊捉贼!”

姓付的听到白江的话,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好像思考了一下白江的话,还是继续走上台阶去。

三天后,书生又摸进来,风也似地递给白江一个皮袋,又闪身走了。

“华师弟,你这是下去谈心呢,还是聊天?”

“是付师兄。小弟只是听到下面有响动,这才下去看一看,可不敢学师兄打一缽水进去。对了,师父他们可能就要回来了,师兄还是自己尊重,免得到时候师父问起来,做师弟的不好说话。”

“哼,你我心里明白。”姓付的浓哼一声,转身走了。

“哼,凭你也想跟我斗。“姓华的自语一句,也不敢再留下来了。

又过了几天,白江没有食物入口,已经饿得不行了,正在昏昏迷迷地调息,铁栏方向又出现一个人,白江最初还以为是姓华的,精神不由一振,待看清楚铁栏外面并不是姓华的,而是一只大虾米,他的精神就提起来了。

“小子,你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能够把本座的弟子给骗下来,为你提供食物和饮水,让你活到了今天。”

白江听了这话,精神一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骗他们只是为了一点食物,以好留得一命和你老家伙谈条件。看你老家伙的样子,大概又是无功而返吧,我这个已经判了死刑的人,分量是不是又重了一些,有点用处了?”

“你小子能够告诉本座什么?”无剑门门主审视白江少顷问。

“比如刀上的招式。”白江简简单单地说。

“据本座所知,那把刀只在你小子手中停留了一会儿。”

“确实是事实。但我在进罗家庄的时候,只学了一点拳脚功夫,出罗家庄的时候,却已经可以跟铁剑门高手一较劲所学了,并将他击败,也是事实。”

“这事本座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你小子偷学了本门绝学,才让你小子有跟铁剑门长老一较的本事。”

“老家伙,你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自量贵门绝学能够在半年之内,让我有击败铁剑门高手的能力吗?还有罗天、罗瑰他们身具的剑法,你无剑门有吗?告诉你,那只是刀招中的刀意运用,你就可以想象那刀招有多厉害了。”

“本座从不轻易信人。”无剑门主想了想,随口回答。

白江已经不是几天前的白江了,一听就明白无剑门主的意思,他就不再多话,只是伸出右手化掌为刀,轻劈一下。

“你小子要什么条件?”无剑门主修为功深,一眼看出白江没有说假话,慎了慎,直截了当地问。

“我当然想活命了,这还用说吗?你已经起了杀我之心,我自然要想法求生了。”

“好,你小子说出刀招,本座放你走人,但前提是必须废去你一身武功。”

“不行。我没有武功就不用出去了。”白江突然大吼起来。

“也行,你小子就死在这里,不用出去了,于本座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否则让你出去了,本座还能有以往的好日子过吗?”

“我可以发誓不找你无剑门算账。”

“本座从不信人,特别是老夫亲传弟子一逃一废的情况下,老夫更不能相信你小子。”

“我也不相信老家伙你。”

“老夫没有损失,机会则还在老夫手里。”

白江见要谈崩,忙语气一缓说:“我不能关在这里,必须换一个可以看见天的地方。”

“小子,别在本座面前玩什么花样,因为本座就是玩花样的老祖宗。你小子只能认命,只有住在这个洞里。”

“老家伙,那我还说个屁,说是死,不说也是死,那我还告诉你,我不是自寻死路吗。”白江大怒,浓叱一声,再不理会无剑门门主。

无剑门门主稍待片刻,轻咳一声说:“好吧,本座就把话说明白,你小子告诉本座刀招后,有两条路给你小子走:一是自废武功走路,去过你平常人的生活;二是终身留在洞里,本座保证你衣食无忧,安享天年。除此以外,你小子没有任何出路,本座已经决定了。你小子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明天本座再来听你的决定。”

白江看着无剑门门主消失在铁栏外面的石级上,也知道一时间双方谈不拢,但也可以肯定有食物吃了。白江等了一着香的时间,曾经见过给罗玫送食盒的侍童进来,放下一个食盒,看都没有看白江一眼就走了。食盒里是几个馒头,一壶清水,总比什么都没有吃好上几百上千万倍。白江有食物入口,精力很快恢复,不用再闭气调息疗治饥渴。现在摆在白江面前的是如何利用无剑门门主的贪心脱身,而不要让无剑门门主把想知道的东西骗去,最后还免不了一死。白江筹思良久,依然没有办法,因为现在他给捏在无剑门门主手里,无剑门门主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一切全凭无剑门门主高兴,而他白江一点都没有还手的能力,没有一点点自主的余地。

“可恨!可恶!我姓白的人啷个愚蠢至此,让一个鬼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唉,说回来,她怕是一样的难以自主,为了保住他们姐弟三人的命,出卖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值得!我姓白的没有跟她有真正的婚姻之约,不是她什么人,她没有必要为了我而不顾他们姐弟三人的命。唉,人总是人,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为了我这样一个下人,这样一个愚蠢的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也是太愚蠢了,啷个会相信她嘛?早知道有今天,我就该跟康宁他们姐弟去,照她的话去做。”

白江想到康宁,热情一样不高,因为他很快就联想到康宁遇到罗玫这样的事,康宁又怎么办,会怎么取舍,结果恐怕还是一样,他白江必定是这两个女人抛弃的首选。为此,白江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还有出困的一天,他绝对不再相信任何人,能够相信的只有他自己,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

白江苦恼一阵,又回到同一个问题:如何争取生机,掌握主动权。从无剑门门主的意思分析,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刀招,最终无论自己选择哪一条道路,肯定免不了一死。刀招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特别是他白江这样的人。

“哴个办呢?”

这一夜白江没有好好休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好想了一个清清楚楚。

第二天,无剑门门主没有出现。

第三天,无剑门门主依然没有出现,食物也没有人再送来。

这样又过了三天,白江又饥饿得难以支撑下去了。

“小子,你是不是很饿,而且又从内到外干渴得受不了?哎呀,你看本座还忘记了!本座觉得你小子的条件不错,亲自给你小子送食物来了,只要你小子说出一招刀式,这些食物就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