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听玉珠说了这么多,对玉珠的观感大为改变,至少他不能象玉珠一样作出这样精彩的推论,心里不由对玉珠佩服起来,再不把玉珠记挂佛光的事放在心上,想了想怎么给玉珠说得详细一些,这才说:“大概五十多岁,乡农打扮,长相十分普通。”

玉珠看见白天的表情就知道她这一步棋又下对了,芳心大放,甜甜地向白天娇媚地微微一笑,这才说:“有些奇怪!听你说的长相,这个人很象传说中的川中一怪。川中一怪向以凶横霸道出名,可不以知计传世,凭他还不可能想到佛光藏在水桶里。再者,他的势力在蜀中,他得到佛光后又向这九华山跑什么,投亲?寻找庇护所?还是找地方参悟佛光上的秘密?”

白天自然答不上来,只好说:“他中了十多处刀剑伤,有新有旧,再加上内伤沉重,长期逃命,身体虚弱,这才死在洞里了。”

“他又是如何守住洞口的呢?”玉珠随口问。

“他手里有一根金色的锥子。”

“那是传破内家功夫的金钢锥。快,快去把它给我取来。”玉珠一边说,一边想,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迫起来。

“玉珠。”白天看玉珠这样,他心里有些不悦,轻轻地呼唤玉珠,想玉珠改变一下主意。

“天郎,你别怪我贪心。那把锥子据说是蜀中怪杰天星术士之物,既然金钢锥在他的手里,天星术士就一定给他暗杀了。由此,我敢断定佛光一定是天星术士最先发现的。他们是熟人,据说还是朋友,佛光和金钢锥落在了涪州一怪的手里,他所用的手段就不问可知了。”

“这又与你取金钢锥有什么关系呢?”白天找到推脱之词,立即给玉珠顶回去。

“第一金钢锥不是他的东西,取之不为过;第二我需要用它来防身,以蜂尾针技巧发出去,必定无坚不摧。”玉珠一点也不肯让步,将她的理由说得十分充分。

白天听了玉珠的话,第一个理由还罢了,第二个理由还真的成立,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以罗浮派的蜂尾针,再加上他传给玉珠的鬼闪九式中的几式功法,多加磨合,也许还真的有可能给玉珠练出一种天下独门绝学。

“好吧。它长不过三寸,粗仅一箸,正可以让你作为防身的利器。”

玉珠听白天这样说,芳心大喜,转身扑向白天,顿时将白天扑倒地上。白天忙抬手撑住玉珠肩头,悄声清叱:“别闹了,看让别人发现我们。”

“我不管。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你不高兴我呢,吓得我好很,让我白担心,你得赔偿我。”玉珠边说边向下压,又给白天双手撑住肩头,没有办法,只能把身体向白天挤压,希望贴得白天紧一些。

“好好好,我赔你。我马上去给你取金钢锥,快别闹了。”

“我现在不要金钢锥,要你对我好。”玉珠看自己的期图不能实现,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咦,你快看,他们又怎么了?”白天忙转过话题说,想转移玉珠的注意力。

玉珠也不是真的要在这里跟白天亲热,只是心情激动,想给白天一些奖赏,这时候听白天这样说,虽然明知道是白天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也不能不静下心来好好听一听,同时偏头向山下望去。

山下,刚才跟金枪王狠拼一招的人已经落到沟里,将沟里的各路武林人物逼退两三丈,让出足够大的空间。金枪王也紧跟而下,站到那个叫银刀客的对面,又把下方的武林人物给逼退几丈。两相对而立,中间相距足有五六丈,盯住对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刚才的一招对拼已经让他们明白一件事,两人的修为即使有所差距,也不会相关多少,谁要是大意一点,接下来的战斗就只有一个结果:失败。

这个有银刀客之称的人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健壮,一脸浓髯,看去长得威猛无比,手是提一把长不足三尺的大砍刀,刀背厚足有三寸,银光闪闪,站在那里,仅是那气势就让山沟里的气氛凝固起来。

“金枪王,你老儿又不用刀,用不着抢这把滥刀吧?”银刀客首先以平淡的语气打破双方的沉默。

“苏兄是欺负老夫没有见识吗?”金枪王也以平淡的语气说。

“如此说来黄兄是不肯割爱了?”

“江湖各派,不管是用什么兵器的武林朋友,只要握住这把刀,大概没有一个人会放手,这一点苏兄应该清楚。”

“没有商量了?”银刀客问出这一句话,身上的气势更盛。

“苏兄要如何商量,今天苏兄放手,让老夫带着这把刀去看个十年八,再送给苏兄鉴赏吗?”

“看来我银刀客只有为敝师弟报仇,杀尺你金枪门弟子,再找你姓黄的一较高下了。”银刀客的气势更盛,只凭那无处不在的,强大得让功力稍微弱一些的武林朋友不能不再退的气势,对面的金枪王就有些不适应,好象还皱了一下眉头。

“苏兄最好直接找老夫,因为令弟是先找上老夫,老夫误伤了他,也只能怪他不自量力。”金枪王努力壮大自己的气势,不让银刀客的气势把他的气势压下去,可惜他不善于此道,他的金枪修的也不是气势,不象银刀客的刀,必须有强大的刀气配合,他再怎么努力,也跟银刀客的气势没法比。

“妈的,你姓黄的看来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接招。”

银刀客气势蓄足,大吼一声,长刀如电,划出一道银光,直向金枪王头上落去,却又有些飘忽不定,好象那刀并不一定落在金枪王的头上,说不一定一眼没有恍到,那刀就划到金枪王的脖子上去了。金枪王自然不是弱者,他虽然不长于气势,手上金枪修为可不是唬人的,只是冷“哼”一声,手中刀不避不让,轻快地举起来,迎向银刀客的银刀。银刀客不上当,银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电扫金枪王下盘。金枪王将刀向前一送,脚下不动,任由银刀客送上刀来。银刀客似乎不敢依仗手中重大的长刀得手,刀势再变,划向金枪王的脖子。

两人如此这般出招换式,也不闻兵器交击的声音,只能看见刀光如电,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激起烈烈劲风,向外面压去。两边悬崖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压力,山崖上的石头不断脱落,又给劲风刮起,挤压,化成粉末,弥漫空际,将山沟里的空气给搅提黄朦朦的,有些让人看不清楚两个正在激战的人。山沟两头的武林人物也没有几个承受得起这么强大的压力,纷纷后退,最后剩下十九个人,由此可以看出这次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武林人物。山沟下面是银枪王、铜枪王,铁剑门护法长老火剑令主龚水,锈郭怀远、冷剑张步平、冰剑张步生,无门无派的长江一蛟甘舟、铜城书虫东郭休、江南渔人米公旦;山沟上面是中原武林正大门派的六大大高手,少林寺游僧不修,武当派长老竹剑道人,峨眉派长老清音老尼,青城长老三寸道人,衡山派长老不老道人、不白道人;再就是先前阻击金枪王的四位无门无派的高手,铁杖项楚,湖广大侠罗田,天堂寨主霍抗阳,神掌关山青。

这些人全是白天不认识的,即使是认识的也只是见过的火剑令主龚水和金枪门的银、铜二枪王,玉珠对这些人则如数家珍,几个无门无派的武林朋友不认识,她也从他们使用的兵器、衣着中分清楚他们的来历姓名。因此,仅此一场盛会,白天已经把长江中下游的武林顶尖人物给识得大半,即使有不认识的人,身边有玉珠这样一个见闻广博的美女,他也不愁自己目不识君了。

银刀客与金枪王久战没有结果,在场武林各方面的人物全都有些不耐烦了,但要谁上去将两人拆开,可就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两人似乎各有顾忌,都没有真正地拼上一招,就这样出招换式,都想用招式击败对方,没有什么看头。即使是爱武成狂的武林人物,看两人把他们所会的招式使得次数多了,也不想看了,因为他已经可以把两个人的招式使出来了。当然,偷师的毕竟不是亲传的,有些细微之处还是没有办法使出来,特别是没有相应的心法,使出来的招式就更加出入大了,只能是形似而不能神似。为此,山沟里的武林人物心里不耐烦,吵吵嚷嚷起来,却没有一个结果,最后还得看两个人之间打得十分无聊的战斗。

北崖上,玉珠也等得不耐烦,她又确信白天不会去抢那把刀,她就更不想在这九华山耽误时间,凑什么热闹,准备先回应天去,或者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跟白天安安静静地住下来,过他们的二人生活。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必须提高自己的武功,跟白天加深关系,好在的日月里并驾江湖,或者独自去完成一些她作为罗浮一派弟子,必须要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