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真人你也跟着七个怪物有什么过节么?”韩骏一脸肃然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剑奇子。

“这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剑奇子端起茶盅又抿了一口香茶,微微叹了一口气,“九五年的时候,蛰伏已久的七人众又再次现身。农历七月初的短短二十天之内,残忍的诛杀了四十一人。这事引起了高层极大的震动。命令我们神秘事件调查科在半个月之内必须缉拿到凶手。停止这种暴行。当时我和你师父欧阳两个人率领着国安局的探员们四处查找,埋伏。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第四天好不容易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这帮怪物委实不能以人力来制衡。当时在场的包括我和你师父,拥有法力或特异功能的人士一共有十二人,个个都是江南乃至全国大名鼎鼎的修真大师。除此之外还有精心挑选出来的三十名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探员协助。布下了天罗地网,专门对付这七个怪物。”

“这么严密的部署,想必一定是手到擒来了吧?”身边一声不响的端木莲此时听得出神,忍不住出声猜测道。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打断了师傅的话头,顿时小脸微微一红,抱歉的瞥了一眼剑奇子,低下头再不说话。

“唉~~~哪有这么容易。这一场埋伏我们不但没有抓捕住七人众。反倒损兵折将,十二名修真大师折了七人,另外五人也是不同程度受伤,三十名探员更是死了二十八人,另外两人一人终生瘫痪,一人则丧失了心智,彻底的疯了。”讲到此处虽然剑奇子依然语气平淡,但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愤,平静如幽井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丝丝哀愁之色。

在场的三人默默地倾听着这场惨烈的埋伏战。不料如此精心策划的一场抓捕居然落得了如此惨痛的失败。三人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对于牺牲者的崇敬以及对于七人众那诡异莫名,高深莫测的法力的惊惧之感。虽然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人愿意承认自己内心的这种恐惧之感。但是剑奇子那平淡语调中提及的那一段惨烈的往事还是让三人内心一阵波澜起伏。

“这次埋伏虽然以我们的惨败而告终,但七人众似乎也领教到了我们的厉害。似乎摄于我们的威慑力。自此之后就神秘的消失了,似乎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这一系列的杀戮也在国安局的掩饰以及时间的流逝下逐渐被人淡忘了。不过欧阳却对那次失败耿耿于怀,从此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神秘事件的调查工作中去。而我也因为那次的失败,而内心深感愧疚,几个星期之后就离开了国安局。虽然十三年来七人众始终销声灭迹,但我知道,这七个孽障早晚会回来的。”剑奇子说到此处,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感伤,苍老干涩的眼睑中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难道对于这七个怪物,我们就束手无策,只能任其肆意妄为了么?”徐狂草听完了剑奇子那心酸沉痛的往事之后内心也是一阵失落。本以为找到了伯父,凭借他高超的道术以及丰富的经验就能找寻到破解七人众诡异道法的方法。不料伯父也曾在这七个怪物的手下吃过大亏,刚刚出现的一丝光亮又再次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内心不禁一阵失落,苦闷。

“也非没有办法。老道我隐居这么多年。除了乐于耕种之外。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破解七人众诡异道术的法门。目前虽不说有十成把握,但也聊胜于无。莲儿,你先带两位兄长去外头散散步。半个时辰之后回来。在此期间老道我要沐浴更衣,准备香案,请出宝物。去吧。”剑奇子挥了挥手,起身往里屋走去。

余下的三人对望了一眼,也不知剑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葯,只能依言陆续从会客室走出屋外。沿着山道漫不经心的散起步来。

剑奇子换上了一身蓝布道袍,头上苍白的头发被一只精致古朴的紫金道冠束缚在头顶上。默默无言的打开了一扇沉重的木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足有七八米见方。但偌大的石室之内却是一片昏暗,只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盏老旧的油灯。如豆的灯火在不断上下跳动,如同一个舞动的小人。在这看似随时可能熄灭的灯火照射下,整个房间里都显得隐隐绰绰,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剑奇子却丝毫不在意房间的这种诡秘的氛围。自顾自的拉过一个蒲团,盘腿坐下。显得心事重重。

“剑奇子,你似乎有什么烦恼忧虑之事。此次找我所为何事?”剑奇子对面,灯光所不能及之处的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深邃的嗓音。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了一串涟漪,打破了这个说大空间的寂静平和之感。但语调之中却似乎透露着一种亦师亦友的亲近随和之感。给人以一种亲切可信赖的感觉。

“我们一直担心的那七个怪物终于再次现身了。”剑奇子忍不住一阵苦笑。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这次你还是想要运用上次的那套法术么?”那个苍老的声音依然在寂静空旷的石室之内久久回响。却不见说话之人现身。

“这次我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加上我这倾注了毕生心血的法术,应该能够成功。”剑奇子似乎下了艰难的决定一般,语气肯定的说道。

长久的沉默,寂静的石室之中只有彼此的呼吸之声以及那依然跳跃不定的灯火。

“你也知道,我们再也不能承受如同上次那般惨痛的失败。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轻易尝试冒险。”那苍老的嗓音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幽幽地说道。

“可是如果等到万事俱备,拥有十足把握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如今吾等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剑奇子无奈地说道。

那苍老的嗓音似乎悠长的叹了一口气,就此再也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