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曹根土的媳妇,那个叫惠珍的女人哭哭啼啼的从笔录室走了出来。曹根土则被两名警察架到了拘留室,被暂时拘留了。一名警官正在和惠珍交代着什么。我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派出所。小钱也立即快步跟了上来。边走边询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其他的我们都不插手了么!那台板车怎么办!”我说道:“没事。我之前已经让老李在派出所门口等候了,现在是8点45,正好。”果然,在派出所的大门出口处,出现了老李那熟悉的,邋遢的身影。手里还拿着我的金丝黄布乾坤袋和包裹着桃木剑的蓝色褡裢。我快步走了过去,微笑道:“麻烦你了老李。车子就在那里。晚上请你喝酒。”老李敦厚的一笑,搓着他那双满是老茧,皮肤龟裂的大手说道:“没事。小徐师傅吩咐的事我一定办到。您数数,东西一样没少吧?”我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这些东西。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见。”说罢背起桃木剑和乾坤袋就和小钱走了出去。

走到马路上,我张望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要去市七院,在学前街那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步行大约要一刻钟,坐车5分钟不到就到了。对了小钱你有钱么!有钱就坐公交或者出租车,没钱咱就走着去。”身边的小钱摊了摊手,很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出门钱包忘带了。”我一听摇了摇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就走着去吧。”我想到现在的出租车起步价就要10元。这10元人民币够小钱这穷小子一天的伙食费了。还是算了,大家都是底层一族,还是能省多少就省多少吧,虽然有公交车。但是距离也不太远,还是走着去,权当健身好了。

我们要去的易山市第七人民医院位于学前街派出所辖区,是一所二级乙等医院。位于易山市市中心的西南角。交通还是很便利的。我们两个从崇安寺派出所出来,往西经过了易山市的市中心以及最繁华的中山路商业街。往南走了一段,又折向西,经过了学前街派出所。向南拐了个弯,就走到了属于市七院的那条大巷子里。这里虽说距离市中心不远,但是由于不是主干道,到是有一份难得的幽静。很适合病人的治疗和休养。周围树木也很多,大多都是易山市最常见的市树香樟树。在这种夏日里靠近了用鼻子嗅嗅,有一种属于大自然的清香。很受市民的欢迎。

我们走进了七院的大门,停车场上停了大大小小的私家车。现在正是早上的看病高峰。门诊部都是一些满脸病容,精神萎靡不正的抑郁症,失眠症患者。看来现在的有钱人活着也不容易啊!到处都是工作,学业,社会带来得压抑感,竞争感。每天都要思考自己的工作老板是否满意,自己与其他人的关系是否融洽,买车,买房的贷款按揭是否有能力偿还。在这种金钱至上,学历至上的社会,正常人很难不抑郁。我十分庆幸自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小钱捅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看到小钱朝住院部的方向撇了撇嘴,我仔细一看,原来住院部的楼前停了一辆桑塔那2000型警车。三名警察哈欠连天的从住院部大楼里走了出来。我们走过去仔细一听,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察伸了伸懒腰,疲倦的说道:“这小子看上去神经兮兮的,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个涉嫌**杀人的犯罪分子。昨天晚上守了他一宿,现在累得只想睡觉。”另一个小个子年轻警察说道:“就是说啊。昨天晚上那家伙又是摔东西,又是大喊大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另一个年长的,比较魁梧的警察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就是犯罪分子的狡猾之处。他装疯卖傻,造成疯癫假象。你们想啊,即使案情败露了。我们警方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住院的精神病人身上啊。而且根据我国法律,没有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的犯罪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他呀,就是钻法律的空子。明白了么!”其他两人听闻都点了点头,佩服的说道:“还是咱们队长想问题想得透彻。”说罢三人就钻进了警车里,发动之后,一溜烟从出口处驶离了出去。

看来他们几个就是看护葛亮的警察,今天似乎是被换班走了。于是我们两个连忙走进了住院部大楼。平常我是很不喜欢来医院这种地方的。因为医院,特别是住院部这种地方永远有一种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由于患者身上大多都有死气所以经常导致医院里死气聚集,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加上医院是人生命开始或者终结的地方,将死之人的执著怨念和死去的人的最后一丝遗留的精神都会在这里停留。所以如果各位没有什么疾病,或者没有什么必要的话正常人尽量少去医院为妙。否则一个大活人沾染死气,轻则倒霉,逢赌必输;重则疾病缠身,终生作个“葯罐子。”

住院部的走廊狭长而阴暗,大白天的都需要开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抑,紧迫感。我对照着住院部大厅里的住院部平面图,来到了二楼的病房区。前台护士站和问询处有5名护士在忙碌地配葯,为患者做皮试。我找了个看上去好说话一点的年轻小护士。诚恳的询问道:“护士,请问你知道昨天晚上送来的一个叫做葛亮的患者,住在哪个楼层的几病区么!”那个小护士翻找了一下身边的病人记录,说道:“在3楼的3病区,308病房27床。”“谢谢你啊!”我一脸堆笑的说道。连忙和小钱跑楼梯来到了三楼。从楼梯间出来一拐弯就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上的病房门。整个走廊十分昏暗,头顶上的灯光若有若无。我一路走来都在仔细查看着门上的门牌号。这时小钱身边的病房门忽然打开了,走出了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她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边都是棉签,不干胶布,注射针筒和空的点滴瓶,看来是刚刚为患者换葯回来。她一见到我们就警觉的用审问的口气说道:“你们找谁!”

我连忙堆笑的说道:“我们找308房间27床的葛亮患者,我们是他朋友,特地来看望他的。”小护士听罢放松了警惕,指了指走廊尽头,低声说道:“他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门口有个警察看护的就是了。请你们保持安静,这里的病人大多患有神经衰弱,需要绝对安静的治疗环境。”说罢就向楼梯口的护士值班点走了过去。我们点头哈腰了一番,目送着她离开我们的视野。然后我从金丝黄布乾坤袋里掏了一张已经画有符咒的符纸出来,握在左手的掌心里,右手捏了个手印,一指,符纸就在我掌心里燃成了灰烬。等到灰烬散去,却没有任何的硝烟味,我的掌心也没有任何经历过火焰烧灼的痕迹。只是在掌心里多了一个符咒的印记。身边的小钱惊讶的询问道:“小徐师傅,你这是~~~”我笑了笑,说道:“他有什么功效,你等会就知道了。”说罢大步向走廊尽头走了过去。

我和小钱来到了走廊尽头,两名警察伫立在308房间的门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看到我们两人走了过来。立即用凌厉的眼神审视起我们来,那眼神如同X光射线,似乎能把人内心中所有的秘密都查看的一清二楚。小钱的双眼一对上这种威严,犀利的眼神,立即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我立即瞪了他一眼,他也很识趣的低下了头,躲避着那摄人心魄的凌厉眼神。不过小钱的紧张,畏惧的举动更加加深了我们两个的可疑性。一名警察见我们向308房间走来。立即走上前来,伸出他那壮实有力的胳膊,拦住了我们两人的去路。

他用公事公办的威严口气说道:“请问两位找谁!”我连忙一脸堆笑的走了上去,诚恳又略带伤感,焦急的说道:“我们是患者葛亮的亲戚,听闻他生病住院,所以特地来看望他。他没有大碍吧!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他么。你看我们大老远从乡下赶到城里一趟也不容易,警官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警察依然用正式,不带半分个人感情因素的口吻说道:“不行。局里有规定,任何人没有得到市局和崇安寺派出所的批文允许,都不得进入病房探视。而且病人需要休息,两位请回吧。”依他的口气,已经下了逐客令,意思就是让我们识趣的离开。但是这又怎么能阻挡我徐某人呢。我连忙点了一下头,假意转过了半个身子,就在两人开始对我们放松警惕,又继续目视前方,继续站岗的时候,忽然转身,举起左手对准他们冲他们低声念道:“魂魄出窍!”两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就一起打了个冷战,然后就用空洞无神的眼神望着我们,两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一团白色的雾气,刚才威严,凌厉的眼神荡然无存。

我“嘿嘿”阴笑了两声,心里暗自嘲笑道:“警察叔叔们,跟我斗,你们找错人了。”就在这时候,我们在房门外的响动惊动了病房里边负责看护葛亮的第三名警察,他警惕的询问道:“小邹,大李,发生了什么事了么!”说罢就传来了皮鞋在大理石瓷砖上的“踢踏”声,看来是起了疑心,向房门外走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轻易走出房门,而是隐蔽在房门背后的死角里,倾听着屋外的动静。而我则躲到了房门边的墙壁边,原本计划他一开房门,我就出其不备的给他来一下“夺魄咒”,但是没想到经验丰富的他没有贸然出门。于是我转身对身边的两个傻乎乎,没有了魂魄的警察作了几个手势。刚才那个阻挡我们的年轻警察连忙用略显机械的嗓音回答道:“有两名患者家属获得了批准,要近来探视病人。老陈你开一下门。”

里边的男人随即松了一口气,镇静的说了句:“好的。”接下来,就看到病房的门把手转动了起来,房门被拉向里病房里。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便衣出现在了房门里,他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双眼依然用审视的眼光仔细打量着我们。但是不等他开口说话,我立即走上前去,亮起左手,喝道:“魂魄出窍!”那名叫做老陈的警察又是一个冷颤,和房门外的两名警察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我和小钱立即走进了病房,轻巧的关上了房门。病房里葛亮那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洁白的病**,打着点滴,处于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