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包裹着无数的红脸白衣的夜游魂,倏忽之间便迅速的退出了三丈远。这些张牙舞爪鬼哭狼嚎的怨灵围着这个幽暗洞窟里的乃至黑夜之中的唯一的光亮,竟然依然不愿意离去。面对周围千八百只依然死心不改的夜游魂,神情紧张的被围困在夜游魂包围圈之中的端木莲,何国盛和紫玫三人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端木莲手中握着散发着温润柔和的白色豪光的乾坤七星尺,而何国盛和紫玫手中各自紧握着一支54式警用手枪,三人背靠背呈三角站立,各自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这些红脸白衣,飘忽不定的夜游魂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来对付眼前的这三人了,但是依然心有不甘的围着三人转圈,不肯轻易离去,不过好在它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再也没有发动什么攻击。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PS;约二十分钟)。原本寂静诡秘的洞窟深处忽然闪烁起了几道赤红色的光芒,随即“轰隆轰隆”响起了几声惊天动地,石破天惊的巨响,在那一刻整个洞窟都颤抖起来,碎石翻飞,沙尘四起,端木莲和何国盛都几乎站立不稳,紫玫更是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不过令三人感到惊奇的是,巨响传来夜游魂们并没有趁机一拥而上,而是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又或者天生畏惧什么一样,所有的夜游魂忽然都遁入黑气之中,随即刮起了一阵凛冽刺骨的阴风。在淡青色光圈周围盘旋了片刻,然后“呼啦”一下子腾空而起,向着山东之外栖息的那片诡秘的松树林飞了回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不过片刻工夫,千八百只张牙舞爪,鬼哭神嚎额的夜游魂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看着远遁而去,迅速融入松林之间的那一大团包裹着千八百只夜游魂的黑气逐渐消散。端木莲,何国盛和紫玫三人都是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缓缓的松懈下来。又等了五分钟左右,端木莲直到完全确认那些来去匆匆,神鬼莫测的夜游魂不会再出来杀个回马枪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撤去了三人头顶上的辟邪玉坠。

光圈消散,辟邪玉坠也恢复了其古朴的一面,轻轻的跌落在端木莲平伸的左掌之中。端木莲敲打着酸胀的香肩,正想说两句安慰一下惊恐的紫玫。忽然一声闷响,三人周围的半人多高的夜游魂残尸,失去了辟邪玉坠的淡青色光圈的支撑,突然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倾倒了进来,顿时把众人的膝盖以下淹没在这恶心恐怖的尸海血河之中。绕是何国盛是搞刑侦的出身,在那一刻,心脏还是猛地一跳,似乎有人用一双大手猛击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而在这同时,他更是听到身边的两个美貌的女孩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尖叫,两名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的纯美少女尖叫着相拥在一起,玉手紧紧抓住对方,两个受惊的美丽女子,如同美玉一般的脸蛋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反倒是充满了惊吓惶恐之色,让人心头不由得一痛。何国盛摇了摇头心中偷笑着;“小韩和小徐这俩小子,眼光还真不赖。”

何国盛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步子,弯下腰挪开了几具残缺扭曲的夜游魂残尸。其实按照徐狂草的说法,这些因为怨气凝聚而成的夜游魂理应来说是没有实体的,只是一些有形无质的魂魄,戾气,但是估计因为这松树林的阴气实在是太充沛,怨念太重,加上几百年来不断吸吮活人精血,这些夜游魂居然慢慢开始拥有了一定程度的实体,只要如此这般放任下去,不肖百年,定然会蜕变成大批的拥有实体的飞尸,到时候处理起来就难了。

看着身边两个微微颤抖的女孩脸上那惊恐慌乱的神色,年级足可以做两人父亲的何国盛心中的恐惧忽然都消失不见,似乎在这两个孩子面前,作为长辈的他是绝对不能畏惧退缩的。纵然夜游魂的残尸比之腐烂朽败的死尸还要恶臭上几分,但他依然在用自己的双手不断拖拽着夜游魂的残尸,争取清理出一条通往山洞出口的道路。

看着忍受着刺鼻恶臭以及恶心的尸液,血污浸泡而依然在奋力挪动死尸的何国盛的背影。端木莲的喘息声缓缓平静了下来,她微微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只字未提,只是卷起了裤腿以及衣袖,默默的弯下腰,帮助何国盛一起拖拽起挡道的夜游魂残尸来。

紫玫看到两人都不避肮脏,弯腰拖拽挡道的夜游魂死尸,虽然一看到那残缺不全的,扭曲焦黑的散发着刺鼻的尸臭的夜游魂残尸,自己就忍不住恶心干呕。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学着端木莲一样,卷起裤腿,衣袖,一起帮助清理道路起来。

三人默默的搬运清理着,好不容易才从堆积得半人多高的夜游魂的残尸中狼狈不堪的走了出来,但都已经是狼狈至极,身上沾满了尸液,黑紫色的血污不说,单单是那腥臭刺鼻的腐尸气味也足以令人抓狂。何国盛还好些,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而且是搞刑侦的出身,年轻的时候也时常要和尸体打交道。但端木莲和叶紫玫都是女孩子,平素一向爱干净,尤其是剑奇子门下的端木莲,更是生**洁净,此刻却也是浑身沾满了粘稠的尸液以及血污,浑身恶臭刺鼻,此刻情景,真是比砍她三刀还要难受。

三人跌跌撞撞,忙不迭的向着警车停靠点跑去,此刻都只想离那堆恶心的夜游魂尸体越远越好。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停靠警车的地方。三人随意得拍打了一下衣衫,简单整理了一下,只是草草的拂去了一些碎肉杂物,那些喷溅上的尸液血污,腥臭刺鼻,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