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南门顺利的返回原来的小巷子,苏白和李乐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让人很看不顺眼的、长了一双三角眼的青年书生。皇帝知道,這一定是又经过了改扮的楚文生。也不惊讶,他径直走了过来。

“我们已经知道结果了。”苏白摇着折扇,径直说。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楚文生,“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走南门?”

楚文生微微一笑,“其实,阿哲的方向感还是挺好的。只不过,他总是会选择与正确方向相反的方向。”

众人不禁失笑。楚文生继续说,“虽然,我很希望,這一次他选对了方向,可惜……”

众人相视一笑,表示理解。苏白说道,“玉坠儿刚刚改变了策略,现在,她通缉的是我们四个人。”

皇帝一愣,“這个女人的头脑转的倒是挺快的。”

“现在,城里凡是四个人走在一起的,基本上都受到了盘查。”楚文生接着说,“我想,她一定是料定你们会跟着我。”

“不但是四个人一起的,”苏白摇着折扇,“凡是穿白袍的,”他一指皇帝身上的黄袍和李乐身上的蓝衫,“黄袍、蓝衫和灰袍的,都受到了严厉的盘查。”

皇帝忍不住笑了,“看来,她还真的是很重视我们。”

“不是我们,是他!”李乐说。

皇帝看看楚文生,点了点头,“不错。”

楚文生不动声色,“我早和陈老板说好了,如果今晚三更我没有带着灵儿回去,他就会想办法进皇宫救人。”

皇帝愣了一下,心说,差点儿都忘了他们的存在了。“那你现在必须回去通知他们,以免他们再闯出什么事来。”

楚文生点了点头,“不错!”

苏白摇着折扇,再次说,“现在出城门可有点儿不太容易了。光是那些门卫的盘问,就足以让人疯掉。”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祁州如今的模样,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玉坠儿实行如此暴政,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楚文生说,“這个倒是容易对付。我可以找我以前的手下,让他们找几个和我们身量差不多的人,改扮成我们的样子,混在几个城门口。”

皇帝看向楚文生,“装扮成我们的样子?這倒是个主意,不过,……”

“好主意。”李乐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你是想混肴门卫的视线?”皇帝看向苏白。苏白立刻微微一笑,轻摇着折扇,说,“收到了,這件事交给我吧。”

楚文生不看皇帝等人,“还是我来吧,我在祁州认识的人比较多。”

苏白笑道,“也不一定。”

楚文生奇怪的看看苏白,问皇帝说,“你们还是和我一起出祁州吧。”他看一眼皇帝,“灵儿不会希望你在這里久留的。”

皇帝脸上的面容严肃了下来,“我知道灵儿是个顾大局的人。但是,我也对灵儿保证过,我会尽力不负她。现在,她生死未卜,我不能扔下她。我要去找她。”

楚文生一愣,说道,“也好。”

皇帝说,“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楚文生说,“后会有期!”拱拱手,转身就走。皇帝等人没有回礼。看着楚文生没了身影,李乐面无表情地看向苏白,“话说的那么大,小心挨五爷的板子。”

苏白微微一笑,“你就请好吧。”说着,大步朝着楚文生离开的方向走去。

皇帝和李乐互相看看,同时问道,“去哪里?”

“客栈,酒楼。”苏白头也不回的回答。皇帝和李乐都不知道苏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互相看看,却仍是不明白,连忙跟了上去。

苏白选择了一家很是热闹的客栈,他回头看看仍旧一头雾水的皇帝和李乐,笑一笑,大步走了进去。皇帝和李乐对视一眼,也走进客栈,却各自找了个柱子藏起了身形。

苏白走到客栈底层的中央,站定了身形,不等客栈的伙计过来招呼,就大声喊道,“有银子呀,赶快来看呀,好多银子呀!”

大家听到他的呼喊,都探头过来。皇帝和李乐不仅又对视一眼,也都看向苏白,只见苏白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向着大家晃了晃,“有人喜欢银子吗?喜欢银子的赶快过来呀!”

听到苏白的吆喝,皇帝不禁一乐:這天底下,有不爱這银子的吗?果然,苏白还没有嚷嚷完,就有一大群人涌了过来,大声嚷嚷着,要抢了苏白。

苏白高举着手中的银票,大声喊,“诸位仁兄,都是喜欢银子的吗?”

“你神经病啊?有谁不喜欢银子的吗?”人群中,有人大声回答。

“想不想要?”苏白得意的晃晃手中的银票。

没有人作声,但每个人的眼里都写满了贪婪。

苏白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把這些银票都给你们。”

大家更兴奋了,“真的?”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盯着苏白手上的银票,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只要你们为我做一点儿事。”苏白说着,“诸位看见了,我身上的這件白袍。我要你们自由组合,但是要四人一组,四个人中呢,一位穿上我這样的白袍,一位穿蓝衫,一位穿黄袍,还有一位必须穿灰袍。你们四个人一起向着城门走,任何一个城门都可以。凡是愿意這样做的,我這就付定金给他。”

“定金?這只是定金?!”

苏白嘿嘿一笑,“我知道,诸位之中有不少聪明人,想要拿了银子,不办事的。所以,我派了四个人在四个城门外等候,他们只有在城门外看见了你们,也会付钱。所以,我只是付定金。当然,我這里的钱比较少,不可能人人都给定金,但是,没关系,我付的劳筹可是很高的。”

“你是说,只要是你说的那样的四人组合就可以在城外拿到钱?”有人有点儿不信。

“不信,你们可以去试试。”苏白大声说,“任何人都可以啊。這样是那样打扮的四人组。”

“不光是咱们這个客栈的人可以?”

“当然!”

外圈里,立刻就有人转头走开。原来,他们见人太多,可能拿不到定金,分外的找人换衣服,准备到城外领银子了。苏白见此情景,朝着皇帝和李乐藏身的地方微微一笑,手一扬,“诸位仁兄,咱们城外见了。”说完,也不管疯狂的人群了,闪身跃到了圈外。

皇帝和李乐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苏白是這样赢过楚文生的。想到以前苏白为自己解决了不少的难事,皇帝不禁想,也不知道苏白因为那些事花掉了多少银子。看见苏白闪身退了出去,他们也连忙走了出来。

“哈,原来,你就是這样替我办事的。”走到外面,皇帝不禁笑苏白。

苏白哈哈一笑,“怎么样?這招儿可是百试百灵!虽然,有点儿下三滥,确实是有时候最好的招数。”

皇帝也哈哈大笑,“看起来,你的家业不久就要被你败光了!”

苏白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你,难道不补偿我的损失吗?”

皇帝哈哈大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补偿你的损失?”说完,哈哈大笑着和李乐一起大步向前走去。

苏白不愿意了,他连忙跟上去,“哎,你以前可是说过的……”

楚文生走出小巷,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了,放入空中,随后,径直走进一家客栈。客栈的伙计看见楚文生,愣了一愣,走过来,轻声说,“先生回来了。”

楚文生点了点头,说,“他们一会儿会来见我,你直接带他们上楼见我,就说是我的朋友来看我了。”

那伙计点点头,“好吧,先生。”

楚文生看看店内,大步走向楼梯,拐个弯儿,推开了一间上房的房门。过了不大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敲门。楚文生应一声,刚才那伙计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先生,您的朋友来看您来了。”

“进来吧。”楚文生说。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十几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先生,您回来了?”

楚文生正坐在桌前饮茶。听到来人的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大家。

“咱们看见先生的信号,在赶来的路上遇见了,便一起赶了过来。”一人解释说,“先生找咱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楚文生说,“我要出城,可是,玉坠儿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

“玉坠儿竟然找到了先生?”一人惊讶道,“她的本事见长啊。”

“是我去了皇宫,”楚文生简短的说,“我想,你们也听说了,灵儿被玉坠儿劫到皇宫里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听说了,咱们正要想办法去救小姐呢。”

“你们不必去了。”楚文生说,“灵儿已经被阿哲带出去了。”

“阿哲?”大家都惊讶的看着楚文生。

“不错。”

“這个总是闯祸的小子,……”有人说了半句,立刻被其他人打断了,“先生,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和朋友约了今晚三更在城外相见,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楚文生说,“和我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还有三个人,這三个人,一个穿一身白袍,一个黄袍,一个是蓝衫。玉坠儿以为我们在一起,正满大街查找我们,而且是四个人一起找。”

“先生是要咱们帮忙引开玉坠儿的目光?”一个满脸胡须、一点儿也不像生意人的大汉说道。

楚文生点了点头,“不错。”

“這个没问题。”又有人说道,“可是,先生,阿哲這小子向来找不到北,您知道他带着灵儿小姐去了哪儿了吗?”

楚文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从南门走了。”

“戚,我就说這小子,不会干好事儿!”

“怪我没有嘱咐他!”楚文生说。

“先生,要咱们从南门追吗?”那满脸胡须的大汉又说道。

楚文生摇了摇头,“我先去会朋友,明天也许就转回来了。我会亲自追他。”

“那好,”那满脸胡须的大汉说,“先生吩咐吧,你那三位朋友都长什么模样。”

楚文生微微一笑,“身量都和我差不多。我想,他们已经改了行装,你们只要穿上一样的衣服就好了。只是,四个城门都要派人去。因为,他们已经从南门去追阿哲他们了,我不想让玉坠儿知道阿哲走了南门。”

众人点一点头。楚文生站起来,朝着大家一拱手,“麻烦诸位了。”

大家连忙还礼,“先生言重了。”说完,纷纷告辞,向外走去。

楚文生送走众人,离开客栈,来到北门前,发现北门上多了比平时多了几倍的人,而且都是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四人行,更可笑的是,什么样的组合都有,甚至一组中高瘦矮胖全都包括了的。楚文生知道自己的手下从来不会办這种事,看来這是皇帝他们的杰作了。没想到,冷酷的皇帝,竟会办這种好笑的事。楚文生好笑的摇摇头,大步向前走去。门卫正因为忽然出现了這么一模一样的通缉犯而发愁,哪里还顾得上他這一只“孤鹤”?他们甚至问都没有问楚文生一句,就放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