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生转头看到前面一张百色的大网张开了,等在那里,想要停住脚步,却已经不可能了。若在平时,他完全可以借助外力,转变方向,以免自投罗网。可偏偏的,他现在踩在水上,脚下毫无着力之点。眼看就要扑上眼前的大网,楚文生心想,只有借助眼前這大网,向后反扑,和李柏年等人决一死战了。

瞅准了眼前的大网,楚文生伸脚点向网上的一个窟窿,转身向后弹了过来。可就在這时候,一根大棒忽然挥了过来。楚文生一下子昏过去,朦胧中,听到有人笑道,“李兄,你果然厉害,所料這楚文生可是一点儿都没错呀,這样他竟然还能反扑……”

醒过来的时候,楚文生已经在浅月湾的大**了。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紧紧地锁在了床边的柱子上。转头,他看见身旁一个几乎半裸的女子,坐在他的床前,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你醒了?”那女人一见楚文生正开了双眼,嗲声嗲气的开口说道。边说,她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楚文生身上**出来的肌肉,满眼贪婪的看着他。楚文生瞬间便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柏年在哪里?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你不很清楚么?”那女人嗲声说,“要我说,你也算是个好男人了,只可惜,太不识相!”

楚文生苦笑了一下,心想,怎么事到如今,连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会這样说自己呢?来不及细想,他说,“你去告诉李柏年,他能帮我带出灵儿,送我们出去,我楚文生感激不尽。至于,明月宫主恨不恨我们,我完全都不在意的。我想,灵儿也是不会在意的。”

“你说這么多,是想让我给你松绑吗?”那女人用手指轻捋着楚文生上臂的肌肉,嗲声询问道,“你明知道我是不能那么做的,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呢?”

楚文生几乎要吐了,他大口吸几口气,大声说,“我没有想让你为我松绑,只是,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以为這样绑着我,就能达到目的了吗?”

“唉!”那女人自怜的深深叹了一口气,“像你這么多情的男人,我也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我很奇怪,你怎么就能装的那么像呢?为什么其他男人,一看到宫主的美貌,就都崩溃了呢?”

楚文生耐住性子,“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何必强求呢?”

那女人咯咯的笑起来,“你真的很会装!怪不得,宫主对你,也很是念念不忘呢。”她哼了一声,站起身子,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不过,不管你再怎么装,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哼,你们哪一个能真正的一心为她好?”她又看一眼楚文生,“你一定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吧?你以为你对玉灵儿已经是一心一意了吗?倘若你真地对她一心一意,她又怎么会远嫁到中原皇室?怎么会落到今天的這种地步?”

楚文生看着瞬间变了三次情绪的女人,一时目瞪口呆了起来。“你又想让我怎么做呢?我又能怎么做呢?”

听到楚文生如此说,女人又咯咯的笑起来。她重新坐回到楚文生的**,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我能让你怎么做呢?這一切,全都在于你的心。”

女人咯咯一笑,楚文生立刻回过神来。他费力的挣扎一下,向着门口望了望,说,“李柏年到底去了哪里?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兄能去哪里呢?他不过是去替你去接你的小情人儿;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想要送你们两个一起离开罢了。”女人再次伸手轻拂楚文生身上的肌肉,柔声叹道。

楚文生立刻意识到李柏年干什么去了。他更急了,更加使劲的挣扎着向外看去。

女人伸手将楚文生按倒在**,“你急什么?现在天已经黑了,李兄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说着,也向外看了一看。喃喃的加了一句,“怎么还没回来?”

楚文生不禁冷笑了,讥讽的说道,“恐怕他是出事了,也许,他被明月宫主碰了个正着呢!”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嚷嚷。

女人冲着楚文生抿嘴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他们回来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迎了两步,却并不走出去。

楚文生的心不禁一沉,心想,不知道灵儿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李柏年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明月宫主身边把灵儿弄出来!

楚文生正想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女人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李兄得手了吗?”

“得手了,”来人高兴的说,但看到**大睁着两眼望向自己的楚文生,他便又立刻不高兴起来,“你,你怎么让他醒了呢?”

“怕什么,”女人不以为然的转身走回到楚文生的床边,伸手轻轻的刮一下楚文生的脸,笑道,“我不会让他有反抗的力气的。”

进来那人才又高兴起来,“那就好。我们赶快吧。李兄还等着你去给那女人喂药呢,说那女人要是闹将起来,比這男人还厉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是李兄小心,”女人说,“你才刚来没多久,不知道三年前,玉灵儿是怎样让宫主屈服的。”

那人连忙点点头,“能让宫主屈服的人,肯定不简单。”

那女人却已经又转过身去。只见她从手上摘下了一个指环,轻轻转动了几下,那指环竟然伸直,成了一枚钥匙。女人将钥匙递给男人,“我先出去看看,你快点儿。”说着,伸手又拿起了搭在旁边椅子上的轻纱外袍,披在肩上,向外跑去。

男人看了看手上唯一的一把钥匙,又看看楚文生手上、脚上的枷锁,挠了挠头,虚心的向楚文生问道,“老兄,這把钥匙是你哪里的钥匙?”

楚文生哭笑不得,看看自己被锁的死死的手脚,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又何从知道呢?看看眼前高高大大,却憨傻的实在很可爱的男人,又忍不住心想,在這明月宫的浅月湾里,还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也不知道是那把锁上的钥匙,你都试一下吧。”

那男人点点头,说,“也只有這样了。”说着,真的俯身到楚文生的右脚上去试。楚文生心想,倘若這一把钥匙真的是這把锁上的,你一打开锁,我非一脚要了你的命不可。

正想着,脚边的男人已经叫了起来,“呀,這把锁竟然没有锁眼儿。”

没有锁眼儿?楚文生连忙扭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锁眼儿在我的左手腕上。”——他一下子明白,为什么给他带了那么多的枷锁,却只有一把钥匙了。這么多锁竟然只是一把锁,一把连环锁。既然是连环锁,钥匙当然也只有一把。這把钥匙打开的那把锁,正是连环锁后面的那把锁的钥匙。至于下一把锁是哪一把,這样的钥匙又该怎么用,就只有用锁的人知道了。

李柏年还真看得起我,竟然还请出了连环锁。楚文生不仅冷笑了。那站在他脚边的男人总算不是太笨,他打开了楚文生左手的锁后,只琢磨了一会儿,竟然顺利地把锁打开了。楚文生本想不顾一切,对男人施以暗算的。可,等他暗暗运气的时候,才发现,果然如那女子所说,他使了半天的劲儿,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真气从丹田处升上来。没有办法,他只好软着身子,任那男子摆布。

男人很快就将楚文生解开了。他从怀里掏出牛皮筋儿将楚文生重新绑起来,扛到肩上,就向外走去。

“李柏年到底把灵儿怎么样了?”楚文生俯在男人的身后,问道。

“你马上就见到她了,马上就知道了。”男人扛着楚文生呼哧呼哧地向前走着。

听到马上就见到玉灵儿了,楚文生不禁叹了一口气。那男人伸手倒是利索,扛着楚文生很快就走了出来。来到外面,男人将楚文生放在了一个竹排上。楚文生奇怪的看看四周,不知道李柏年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兄,你醒过来了?”李柏年看着男人将楚文生放倒在竹排上,手拿着玉箫儿,微笑着,走了过来。

楚文生冷笑了一声,“听说李兄替小弟去救玉灵儿小姐了,还听说,李兄已经马到成功了。小弟该好好的谢谢李兄啊!只是,不知道灵儿现在何处?”

“哈哈,”李柏年哈哈大笑两声,“楚兄和灵儿小姐真是情深意重啊。”他闪开身子,楚文生马上看见了同样卧倒在地玉灵儿。那刚才在他床边调戏他的女人正半抱着玉灵儿的头,从身上的荷包里向外掏出了一粒药丸,喂到她的嘴里。

“楚兄不要急,我马上就让你们团圆!”李柏年挥着玉箫说。

楚文生不想和李柏年磨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给灵儿吃的是什么?”

李柏年转头看一眼昏迷的玉灵儿,“楚兄不必担忧。我们只不过是怕玉灵儿小姐不肯合作,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罢了。”他还正说着,一旁已经有人过来,抱起了玉灵儿,放到了楚文生的一旁。那人理也不理楚文生,径直对李柏年说道,“柏年兄,送他们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

李柏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楚文生,“楚兄,等你和玉灵儿小姐得了百年之好的时候,可别忘了为兄的好处。”

楚文生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李柏年朝着身后的人,点一点头,说道,“出发吧。”立刻过来几个人,拖起了竹排,放进了水中。楚文生心想,他们這又是想干什么。正想着,看见李柏年等人也上了一艘小船。他這才发现,自己和玉灵儿并排躺着的竹排上有一根绳线,攥在李柏年的手里。李柏年等人乘坐的小船一动,他和玉灵儿所躺的竹排也跟着移动了。

楚文生不知道李柏年這是要带着自己和玉灵儿去哪里。但,到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李柏年也不与他解释,他急催着摇船的人,快速地向前走着。

不大一会儿,楚文生就听到隆隆的水声。水波推搡,小船儿和竹排都开始走不动了。楚文生立刻明白他们這是来到了瀑布的边上。想到是来到了瀑布边上,楚文生似乎隐约明白了李柏年的用意。

“李兄原来是想要利用秘道,把我们送走。”

“你很聪明。”李柏年说着,从小船上站起来,跳进水里,拉着楚文生和玉灵儿身下的竹排,逆水向前走去。船上的其他人也连忙下船来帮忙。

“李兄就不怕用這竹排送不走我们?”

“我知道楚兄走过這条秘道,”李柏年在前面说,“只可惜,你那时候走错了路。如果走对了,那时候,你和玉灵儿早就逃出去了。也不用现在我还要再忙這一场了。”

楚文生大吃了一惊,“走错了路?你是说?”

“其实,也不能说你走的那条路算是错的。只是,那条路,是宫主给自己留的后路。从那条路上走,轻功必须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才行。”

楚文生不仅苦笑了,心想,原来还是自己的错。

说话间,李柏年带着楚文生和玉灵儿已经走到了山洞里。跟着李柏年的人堆里,立刻就有人点起了火把。他们重新上了船,一路向前走去。

“当初,紫铃应该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各山各谷都有自己的出口处。你们从明月宫走,走的当然是宫主的路。你应该能想到,要转入到其他洞口,才能走出去。可是……”李柏年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楚文生心想,可不就是吗?当初,紫铃给自己的暗示是已经够明白了,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不过,倘若当日逃走了,今天,玉灵儿遭此灾难,就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