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躲付小盼,也躲付雨辰,开车到金悅湖边。我给她打了个电话,付雨辰余怒未消,要将我挫骨扬灰,我问起她去杏桥村的目的,她死咬着当初的话不松口,最后我说了心中的疑惑,付雨辰大为诧异。

“方航,你说咱俩都这样了,我还用得着骗你?你表哥的事情我是從资料里看来的。扬州那个女人,我也亲自去见过,与其怀疑我说謊,不如想想会不会有人设了圈套,可惜我辞职了,不然还可以抓那个女人审问,这样吧,我把她的信息给你发过去,反正你也要去揚州,不如亲自去看看。”

“那红头发的事你怎么解释?”

“你是瞎子么?看不出来那是渐变色?有太阳是红色,没太阳是黑色,真是个大傻子!”

“你们女人就是臭美。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付雨辰輕笑两声,居然很自然变成憔悴的语调:“方航,咱俩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付姐姐,你比我大六岁呢。”

“嫌弃我年纪大?”

“不是嫌弃,就是找个借口,我现在有很多老婆了,活着的家里有一个,也没人安排了几個去世的,都不知道怎么甩掉

。”

“盈盈怎么死的?”

“为了救我,被鬼杀了!”

付雨辰幽幽叹气:“方航,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我家有摄像头的。”

顿时尴尬了,我说:“别生气,我不也是中招了?”

“不生气,我是独身主义者。没兴趣当你老婆,不过你有时寂寞了可以来找我,其实我也挺寂寞。”付雨辰很随意的说:“看来你很喜欢盈盈,还纹了一首诗纪念她。”

“什么诗?”

“你后背啊。不知道么?”

“不知道。”

“那就看看吧,应该是她给你的记号。”

付雨辰挂了电话,我才想起那天在山上,山女在我背上刺痛一阵,还没来得及看。她就化为光华从我生命中飘散。

从车里把彭海庭拖下来,我褪去上衣让他看盈盈在背后弄什么。

“大师,盈盈是谁?”

“你师母,别废话赶紧告我有什么。”

“少童荡浆唱蛮歌,山女簪花艳绮罗,坡行处,下弦月,聚少情难说。”彭海庭摇头晃脑的品味:“这几句话说诗不是诗,说词不是词,虽然对仗不工整,不过意思也明了,她说与你聚少离多,一个人艰难行路,看见缺月便觉得伤感,此情无处诉说。”

我没有理他,彭海庭蹑手蹑脚溜到面前,吃惊后小心的问道:“大师,你怎么哭了?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已经离世吧?”

“少废话,赶紧给老子看着湖,有没有办法把里面的怪物引出来。”呆尤丽技。

“这是金悦湖嘛,我和佛哥来这玩过

。”彭海庭怪笑两声,十足的**邪之气暴露了狐狸精的本色:“大师,这湖挺危险的,你会不会看岚态?要是不会”

一脚踹他屁股上,我骂道:“让你把怪物引出来,不是让你传道授业,这里的小河伯都被我干死了,有啥不知道的!”

彭海庭脸色苍白,手摆的风车一般:“大师,你就算把我扔进去也引不出来,而且我的肉也不好吃。”

“狐媚香呢?也没用?”

“祖宗呐,你让我色诱那些鱼?”

“那就走。”

“去哪?”

“扬州,给我色诱一群男人来!”

去扬州一千多公里,显然不能说走就走那样**,给表哥通了电话后,还得回家取些东西,而这个家,是我和杜妞妞的家,虽然婚期还早,杜鹏飞却早已置办完全,打着回报我家救命的名义催婚。

虽然心里明白娶妞妞已成定局,她的姿容气质也相当不俗,心里却还是有些矫情,总感觉对山女不起,我可以说服自己娶她是按爷爷的吩咐为以后做准备,可真有那么一天,山女活了,妞妞又何如,能豁出命去救她,当然也舍不得弃她。

所以我有个决算,先藏上三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毕竟妞妞还小,说是二十岁,却沉睡了三年。

彭海庭讨得了付雨辰欢心,这只死狐狸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给我念诗,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什么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他以为这眼前人是付雨辰,却坚定了我要照顾妞妞的决心。

到家,妞妞正在做瑜伽。

我收拾从杏桥村带回来的东西,对她说:“你不去上学?”

“不去,都二十了总不能再去念高二吧?”

“那就上班呗。”

“上班干嘛,养活你啊?”妞妞坐在健身毯上,脑袋压住脚尖,眼神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盯着门口不知所措的彭海庭:“方航,这是谁?”

“宠物

。”

“男宠?怎么我睡了三年,你变得如此变态!”

“不是,以后给咱们家看门用的。”背着满满的行囊,我说:“去趟扬州,你跟父母们说下。”

“嗯,我等你回来。”妞妞侧腰,压住另一条腿,背对着我说:“别不回来,我也没做错什么,不是么?”

我宽慰道:“你想多了,说好三年就三年,一定娶你。”

看不见的地方,妞妞脸上滑落两滴泪水,这是彭海庭说的。

去扬州是彭海庭开车,他问我为什么不做飞机,我说没钱,他说他有,我说背着一箱子奇怪的东西不能坐飞机。

回了太原我才仔细检查过爷爷箱子,除了虎爪,一小布包蝎子尸体,居然还在一个玻璃瓶里泡着一个小娃娃,要是带着这些上飞机,就真的回不来了。

“大师,那位美女是你未婚妻么?”彭海庭犹豫着说:“刚才她内心很凄苦,我能感觉到。”

“我也纳闷着呢,我就去趟扬州,她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干嘛。”

“因为你不尊重她呗,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应该是青梅竹马但你喜欢那位盈盈,现在盈盈去世你只能娶她,可既然要娶,你又畏手畏脚有些犹豫,夫妻嘛,你去扬州的目的,归程,都不跟她说,她也不敢问,时刻担心你不回来,这些事对一个女孩来说太沉重了。”

“你有什么好建议?”

彭海庭脸红,紧抓着方向盘说了一句话:“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衍后代,我从来不多愁善感,不如你考虑一下?”

逶迤行路,走时黄昏,抵达以是第二天清晨,我们找不到江云镇的路,表哥一早便带了两个朋友在扬州告诉口等着,见到奥迪车床那张叼着烟,耀武扬威张望的脸,我心中涌上许多滋味,不由得失声喊了一句:“哥。”

表哥扭头,将烟弹飞,拉开车门大步过来与我拥抱,狠狠拍打我的后背,见我有些神动,便调侃道:“行了,这么大的小伙子还跟个娘们似的,表哥又不是表姐,怎么想成这副模样了,眼红的,脸白的

。”

我苦笑道:“不是想你,是一晚上没敢睡,怕被畜生趁机睡了。”

表哥指着车门探出的狗头:“好大的黑狗,还是你惦记表哥,扬州的狗肉没有嚼头还腻的慌,你带来的这家伙,一看就是纯正的土狗。”他对虎子打招呼:“一会送你去个好地方,暖烘烘的烤的你浑身滴油。”

表哥车里下来一男一女,是他在江云镇的朋友,男的负责茶馆生意,女的就不用说了,这两人跟我打招呼,态度很恭敬,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相比而言彭海庭将我的脸都丢没了,他扭扭捏捏的下车,下巴抵在脖子上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娇滴滴说了声你们好,就藏在虎子身边,不时偷看表哥,还不住的舔嘴唇。

“秦哥,芸姐,你们坐我的车在前面带路,我和表哥跟在后面。”一男一女上车,我对彭海庭阴笑两声,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车里,和表哥聊了几句近些年的事,我说起付雨辰嘴里的女人,表哥苦思许久,肯定的说不认识这个容慧蓉,便只好作罢,等有机会再去找他。

表哥说那年爷爷与陈春峰来,很有可能是处理左红莲的事,当时他还没开茶馆,跟着一个朋友倒腾古董,就是半夜开车找一些鬼祟人取货,再拿给那个朋友,这些古董来路不正,半夜行路时经常会遇见奇怪的事,比如车速永远上不了六十迈,路边有恐怖的血衣女人向他招手。

毕竟从左红莲手里逃出来的人,表哥对这些视而不见,抱着有本事你弄死我,弄不死老子继续活的心态,可到了后期,诡异事越来越多,表哥说有天夜里迷迷糊糊醒来,见床边有个白裙子女人阴森望着他,当时惊悚万分,可片刻之后血性也犯了,揪着女鬼的头发拖到**,叮铃咣啷把人家办了。

“反正我是烂命一条,女鬼就咋啦!大半夜往男人床边跑想吓死谁?要杀就杀,不杀老子干死你!”表哥冷笑:“你别说,这女鬼的滋味还真不错,身上凉飕飕的,当时我觉得折腾完就该死了,谁知道她居然穿上衣服一声不吭离开,第二天又站我床边,头发束在脑后,面色苍白还流着血泪,我心说你这小**露张脸就想吓死我?于是揪过来继续折腾,不过我用枕巾把她脸盖住,毕竟看着影响兴趣

。”

苦笑,无奈,要不说鬼怕恶人,更怕贱人,碰见表哥这号人,鬼也没奈何。

“玩了她两回,你知道女鬼第三天来时怎样?”表哥**邪的回忆,很有乐在其中的味道:“居然穿了一身很性感的衣服,长裙,丝袜,高跟鞋,表哥也不是傻子,把鬼睡了两次,身体有种快垮的感觉,知道她想这样耗死我,于是白天吃中药进补,晚上继续搞,这样过了半个月,吴老爷子就来了,那**鬼再没出现。”

“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与左红莲有关?”

“后来我和吴老爷子打电话时问的,我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快死了。老爷子说他们一直关注我呢。我觉得他们那种高人为什么会注意我这不入流的角色?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左红莲,你不是说院子里有块高人留下的木板板?”

“嗯,那是我爷爷弄得。”

吴春峰身为城隍,手里的小册子应该能显人寿命?虽然表哥不在杏桥村,他应该也有办法!

看来我在村里呆着,爷爷还细心的帮忙照顾我的亲人。

车程两小时,居然还走了不少盘山路,终于看到了三面环山的江云镇,表哥指着山脚下的小镇说:“漂亮吗?是不是人间仙境!”

朝阳洒晖,将那没有高楼的小镇蒙在一片金色中,密布的小流反出滟滟粼光,将小镇分成一块块,却又合纵连横在一起,江云镇东边有片绿藻浮凫的湖泊,从我这里看去,水面如镜子一般,有时会被风吹出褶皱,片刻又趋于平静,山的影子映在湖中,几条摇橹小船缓缓地不声不响的压着山影漂荡,还有些停在湖边的绿柳之下,不知是被风吹得摇,还是本身就在摇。

“方航,这些船就是我说的那种。”

“别出声,我在聆听风的律动,自然的气息,给这娟秀美景留一笔人的气息。”

“留你妈个蛋呐,尿尿就尿尿,别跟我搞这虚头巴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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