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张老板是准備三天后把大杨树的红布揭开,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让表哥歇业几天。等煞气飘散再回来。

在竹楼里熬时光,又和小怜聊了几句,这女孩还真是第一次游船,她看姐妹們一个个囊中颇丰,虽然村子里有人说闲话,可毕竟落下实在好处,这兩天还犹豫要不要以身试水,碰巧就遇见我,她在楼上见我们一行人气度飘逸。估计也是有钱人家,再加上中午聊了几句,又觉得我还算和气,就准备试试看。

就算我真的要她,也是木偶人加白毛女,她也好鉴定一下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若是可以交托的好人,还准备跟我走,脱离了这小山村。

现在沒了麻烦,小怜叫那几个女孩也出来聊天,她们被人揭露了底细,也不好意思说话,就坐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反倒是彭海庭眉头紧锁。忽然对我说:“小方大師,这湖里有颗蜃珠。”

“别逗了,蜃珠是龙胆,你见过龙?”

“什么龙胆,那都是以讹传讹。”彭海庭认真道:“你听过草船借箭么?”

“听过。”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他说三国的时候我们那里有个胡大姑,你知道是啥意思吧?”

“别废话。”

“哦

。”彭海庭继续道:“诸葛亮派人把胡大姑请去帮忙,后来她回家后就讲了跟在诸葛亮身边的奇闻,据说当年草船借箭的时候,诸葛亮扎了草人,趁着大雾迷惑曹军射箭,而当夜之所以起大雾。就是他身上带着蜃珠。”

早以前我看到草船借箭的典故时就觉得诸葛亮被神话了。即便他通晓天文能算出起雾的时间,没道理偏偏趁这个时候周瑜逼他借箭,此时听彭海庭的意思,这大雾就是他搞出来的。

传说之中有一种龙叫蜃龙,呼吸吐纳出的气体能形成幻象,就是人们所说的海市蜃楼,这是我在动画片里看来的,却从未相信过,古代人看见海市蜃楼是八角宫殿,高墙院宇,现在人见到的则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难道蜃龙也在与时俱进?

但彭海庭说所谓的蜃珠与龙没有关系,就是大海里的大扇贝,能孕育珍珠的家伙。呆巨尤圾。

大扇贝随着潮汐的日子到海滩上,变出一条小虫或是肉块,吸引渔村里的家禽家畜靠近,然后卷进贝壳里腐蚀吸收,等退潮时再回海里,并不是所有的大扇贝都有蜃珠,彭海庭说必须要吃足够的黑狗公鸡才能吐出一颗,其中缘由他也不知道。

说是当年诸葛亮派人去海边用家禽勾了一只大扇贝,取了蜃珠随身携带,虽然不能幻化出海市蜃楼,但以诸葛亮的本事,迷惑一些人的眼还是没问题,而这蜃珠迷惑人便是靠着雾气,与迷烟一个性质,若是大范围放出来,效果便不强,若是固定在一个人身上,几乎是让他想什么便想什么。

雾气充满东湖时我们划不到岸边,因为彭海庭被雾气搞得分不清方向,而落尽湖里受凉水一激便清醒许多,而且雾气飘在水面上,越低越淡薄。

“听上去很有道理,这里又有诸葛亮女儿的画像,有可能是他的后人带来的,”我一点点分析:“可如果雾气只能迷人眼不能迷惑触觉,那些客人摸人偶时感觉不到?如果连触觉也可以蒙蔽,又何必多此一举搞几个人偶?”

彭海庭摇头晃脑做老夫子状:“雾气不能蒙蔽触觉,但那些掉包了的女人上船,可是与真人没有区别的,”他调头对小怜说:“你做的人偶是不是现在水里泡过几天才能用?”

小怜答道:“是的,这位大哥应该没猜错,我第一次见女神姐姐的时候就拉她的手,她说现在还没养好,要过段时间才能摸。”

彭海庭对我说:“看吧,果真要将木偶人养一段时间,而且我估计湖里有大鱼守着珠子冒充女鬼,鱼好**乐,若是有鱼附在木偶人身上跟男人欢好也说不定

。”

他这么一说,小怜不淡定了,满脸怒色的说那是女神姐姐,不会这样不知检点的。

彭海庭讽刺道:“怎么就不知检点?食色性也,女神也有情,女神也有爱,孤单的女神没有人关怀,她上来玩男人有什么不对?”

“海庭,有句诗你听过没有?湿云全压数峰低,影凄迷,望中疑。非雾非烟,神女欲来时。”我慎重道:“闹不好还真是个神女。”

这句诗可能听过的人少,但有一句应该耳熟能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巫山**便是这个意思,传说楚襄王白日做梦,梦见个美女要陪他睡觉,醒来后正纳闷自己一届帝王怎么会做春梦,晚上就来了个妞钻他被子。

妞说自己是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意思是她就是一团水蒸气。

没有人知道巫山神女为什么自荐枕席,但她是水蒸气,又做出如此风流之事,倒是与白毛女很像。

度过两小时光阴,我们去向东湖,彭海庭抓住身边没人的机会,问我要不要下水把蜃珠取出来,我干脆的拒绝了,先不说下了水能不能找到,也不说能不能打得过白毛女,仅凭那一湖幽水,我就望而生畏。

浓雾渐渐散去,零星的小划子现了出来,有些仍在摇晃,里面的男女**不止。

表哥和齐健由木偶人陪着,应该是享尽极乐,其余的几只,虽然不会由白毛女神亲自侍奉,可在迷雾的作用下应该也攀上高峰,怪不得垂杨馆的女孩如此让客人着迷。

小怜推出一条船,撑着篙去寻找表哥他们,齐健搂着木偶人睡觉,表哥光着大屁股站在船头耀武扬威,哪怕我们接近了也没有收敛。

没顾得上给他讲缘由,我们叫醒齐健连夜上岸,另外两个完好无损的人偶还是抛入湖里,等拖着沉重的步子到了表哥的茶馆,秦江穿着短裤赤膊开门,表哥问他李芸在哪。

“小芸这几天身体很差,我就没叫她下来

。”

“那就让她休息吧,不然听了我们晚上的经历,别再把她吓死。”

齐健上去休息,我们坐在一楼把一切讲清,表哥喃喃的说:“值了,这辈子值了,女人女鬼女妖我全玩过,以后只能打男人的主意了!”

“表哥,小怜她们明天就过来,你帮忙照顾着吧,别让对面的人欺负她。”

表哥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只要你把他的局破了,那就是被我搓圆捏扁的货。”表哥让秦江去楼上叫李芸下来接待几个女孩,我们便在楼下等着。

约莫过了三分钟,楼上传来一声惊叫,秦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就站在三楼的扶手上大喊道:“小碗,李芸她,她上吊了。”

李芸死了?我们骇然对视,不约而同向楼梯冲去。

表哥一般不在茶馆住,只有秦江要招呼生意,还有李芸带着五个女孩睡在这里,这几天生意不好,那些女孩都回了老家,反而李芸与秦江平时打得火热,正好趁这段时间过个小夫妻生活。

表哥打电话叫秦江开门时,两人还在一张**睡着,可现在李芸却吊在**。

仿古的红木架子床,两边有红色帷幔,此时只有一边遮着另一边挂在钩子上,李芸穿着真丝长裙睡衣,脑袋伸进一根黑色的鞭子里挂着,头发有些散乱显然刚刚**过,她吐出半截长舌头,眼睛向上翻着只能看见一点点黑,鼻孔处流出两道粘水,面色铁青,脖子上筋肉暴突,双手蜷缩成爪,耸搭在大腿边。

她是吊死的,最奇异的是李芸是半跪,不大的双脚点在**,面向着门口。

小怜和几个女孩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表哥反而镇定下来,大吼声让她们安静,他试探李芸的鼻息,确实没气了。

表哥眯起眼,微张着嘴紧紧皱眉,他问秦江:“楼里就你们两人吧?”

秦江惊魂未定,脸色比纸还要白:“绝对没有人进来,这是闹鬼了,一定是对面姓张的找鬼把小芸害了。”

“方航,你说呢?”表哥问我

“叫齐师傅来看看,他摆的风水局极好,一楼还供着财神爷,这地方要是能闹鬼,那才真是邪门了!”

秦汉沙哑的说:“不是鬼,怎么会死成这样?而且小芸根本没理由自杀。”

齐健已经被接连的吼叫吵醒,迷糊的揉着眼走到门口,摇了圈脖子不紧不慢的说:“你们叫什么?”

“李芸死了。”

“啥?”齐健惊醒,这才看清屋里还挂着一具尸体,他快走两步到跟前,瞪大眼睛说:“我靠,闹鬼了吧?谁能摆成这姿势自杀?”

我试探道:“会不会是凶手故布疑云?”

“不可能。”表哥肯定道:“这里没人进来,而且如果是人为,为什么弄成这样可疑的姿势?小芸在中国没有仇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大老远来这里追杀她。”

“她不是中国人?”

“越南人,偷偷来的。”

我转身问小怜:“那位张老板说没说怎么对付我表哥?”

小怜被死人吓着,脸色有些苍白,她惊悚的瞪着眼睛,怯懦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他今天喝醉时跟我说对面的茶馆完蛋了,三天之内绝叫他们关门。”

“呵!张雕毕还挺有梦想,给他脸时还玩玩风水邪术,不给他脸,又算是什么货色。”表哥冷笑着掏出手机:“整死我的人,死在我的店里,警察也是把他当凶手抓。”

表哥在这里开茶馆,应该也有人支持他,现在毕竟是死了人,这里又不是杏桥村那种穷乡僻壤,还是要公家来解决,眼看他就要按下通话键,我忽然发现墙边的供桌上散落了些香灰,成个扇形的模样,

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阻拦道:“等下表哥,李芸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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