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乘身边多了一位穿着时尚的妇人,小锁叫她兰姨,而五乘也不是破旧僧袍的打扮。他穿着藏民最常见的服饰,戴着皮毛穿着皮靴,威武伟岸,浓眉大眼。

那是一件宝塔寺庙,这种汉族建筑在西藏极为少见,可寺庙却没有牌匾,小锁问兰姨这是哪里,兰姨说是金光寺。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时已是五乘假死,带着小兰小锁去了西藏。

小锁说与五乘一同的还有一位陈姓瞎子。他们相处极为和睦,白天时两人钻在经房里不出来,晚上便回屋休息,小锁问五乘,为什么将他带到这里。五乘说留下一点缘的种子。等它长成参天大树。

小锁问起我的事情,五乘微笑着掏出一个香囊在她眼前晃晃,正是当初她送给我的那个。

这样说来,拔我头发的便是五乘,只是爷爷将香囊要走,不知为何落到了他的手上。

小锁自然知道所谓的夙缘情怎么使用,只是当初她送我香囊是抵挡狐狸迷人心眼的味道,而且在她看来,我一个村里的男孩,能得到她的青睐,哪有不死心塌地的道理,只要我带着家里的长辈上山。她便能收拾东西跟我逃跑,也就没有把头发搞这玄虚。

而五乘替他这样做了。

五乘打我也不止一两回,凭他的手法拔跟头发倒是很轻易。

小锁在金光寺呆了两年多,五乘说缘分到了,让陈瞎子送她去东北山林。

分别时,小锁问五乘:“大师,方航会来找我么?”

“会,夙缘情不断,万水千山他也会遇见你,送你回风林窝,只是提前让你们相遇,短则一年,长则两年。你们就能遇见。”

“他的那位妻子呢?”

五乘指着金光寺窗台前的一根枯萎了的青芽说:“这枝蔓枯死,那小丫头应该是香消殆尽了

!”

“可是他会喜欢我么?”

五乘笑着摸她的头发:“你这么漂亮,谁不喜欢呢?”五乘嘱咐道:“见了他之后也不要多说,毕竟那小丫头新死,方航心中总不痛快,记住你兰姨教的,他哭你安慰,他笑你附和,他睡你相陪,他醒你侍奉,他骂你欣受,他打你任由,诸般苦难受尽,便有真佛随感而至,佑你平安喜乐。”

小锁吐吐舌头:“好可怕呀,我怕疼。”

五乘说:“他虽然不是东西,但最多就是骂两句,应该干不出打女人的事吧?不过贫僧也不敢保证,毕竟那小家伙受了大刺激,说不准变态了呢?”

小锁撅着嘴:“大师,当年你将我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他真的那般无情无义,我便不见他了。”

“他?说好会去娶你,转脸见了小丫头就将你抛诸脑后。”

“那我不见了。”

“不要赌气,不想见他,为什么总盯着香囊发呆?未修成正果之前,一切磨难便是过眼云烟,当初他不爱你,也是你们没有纠葛,可他对那小草极好,只要你抓住他的心,这小家伙倒是个贴心人。”

小锁满意了,跟着陈瞎子回了东北。

讲完故事,小所咬着嘴不说话,我问道:“既然五乘让你不要多说,为什么你又将一切都告了我?”

“我和陈伯伯从西藏回来的路上,有天夜里他忽然对我说人之交贵在坦诚,尤其是相爱男女,我若是按五乘大师的话去做,即便与你在一起,也是被当成那个女孩的替身,倒不如说了干脆,”小锁轻笑道:“刚才也是恼你答应来接我却另有新欢,其实也没生你的气,陈伯伯劝了半夜,我也决定跟你实话说的,无论五乘大师还是兰姨都说我不比任何女孩差,你不要是你的损失,我没必要不择手段,不是么?”

“嗯,说得对,陈瞎子脑袋抽风了吧?居然会坏五乘的事?”我有些捉摸不通,看小锁的话说,应该是爷爷将陈瞎子赶跑,五乘却与他私下勾结,没道理五乘决定的事,陈瞎子忽然横插一手,除非这样做对他有好处。

“小锁,你们什么时候到了东北?”

“四个月以前

。”

“陈瞎子有没有与一个叫荣泰的人联系?”

“没有,不过他经常与另一位老伯伯见面,好像就是听了老伯的劝,才决心劝我的。”

我心中一凛:“哪个老头?”

“好像是叫齐健!”小锁犹豫半分:“我也没听清楚。”

居然是他,这孙子到底是谁呀,一会中年人一会老伯伯,难道他会返老还童?

不管他了,先见了爷姥再说,我估计唯一不会算计我又能帮上忙的人,也只有她了,叫小锁带我们进风林窝,路上我问道:“小锁,那香囊在哪呢?给我看看呗。”

小锁眯起眼,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的很开心:“不给你,你当我傻?”

“咦?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也没答应给你香囊。”小锁正色道:“方航,我很可怜的,没有父母,族里的姐妹总是欺负我,我觉得你人不错,想与你在一起,你不能辜负我!”

表哥早就忍不住,此时插话:“妹子,天下男人千千万,一个不行赶紧换,不如你把哥的头发拔了吧。”

小锁扭头说:“表哥,我可是弟妹。”

表哥语噎,彭海庭偷笑,我则头如斗大,没想到小锁这么难对付。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想不通,五乘一直给我灌输小锁已经去投胎的说法,可按照常理,她如今不过三四岁,就算小锁听他的嘱咐不将实情相告,也没理由不被我发现,难道我在五乘心中已经低智商到三岁与十八岁分不清的地步?

我问小锁五乘有没有说过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小锁说没有,五乘告诉她,只要见面,我就会感叹世事变迁,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青春少女。

这么说来,五乘认为我会明白小锁为何三年前投胎却变成十八岁女孩,可我就是不明白

一定是陈瞎子和齐健捣鬼了,他们搅乱了五乘的计划,可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齐健就不说了,那陈瞎子与爷爷与五乘不是一路人,忽然与五乘搅到一起还不够,居然又将他卖了。

不明所以,想破头也想不出。

深山老林之中,自然不会有飞檐迭起的宫殿坐落,我想象中的狐仙洞府,居然仅仅是成排的木屋。呆亩厅巴。

“小锁,这就是所谓的风林窝?”指着不远的十几间连在一起,用松木搭成的屋子,就是山中猎人暂居的小屋一样,树枝编在成排,搭上茅草便是屋顶,一块块松木切出来的木板钉在一起垒成四方便是围墙,甚至连木门的没有,仅仅在门框处卷着一桶帘子。

这十几间木屋中间隔着两三米的空地,都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篮球大小的口,不时能看见白色,黄色的狐狸从里面钻出来或者探头窥视。

差不多有二三十青年男女就在屋子前的空地上,矫健的肌肉分明,英武的剑眉星目,婀娜的亭亭而立,俊秀的颔首顾盼,无论男女都生的极为漂亮,我看看身后的彭海庭,也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可与他们比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就少了烟视媚行,诱人心魄的感觉。

这些人散乱的站着,女的穿着轻纱丝绸,男的则是粗布短衣,都镇定的看着我们,彭海庭躲在身后,表哥则喘气粗重,七八米外就能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我找那三位熟人姐姐,却发现这些女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些许的不同之处也是赋予了独特的风情,不相处上三五个月,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屋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锁,带他进来吧,另外两位小哥由紫青他们陪着,我和少年郎说些悄悄话。”

是爷姥。

有了他的话,那些男女围上来,七嘴八舌的与我们打招呼,表哥狂笑着迎了上去,彭海庭羞答答,脸红的快要滴下血,小锁拉着我从人群中出去,径直去见爷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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