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他们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收古董喽。[zhua机书阅”

“不是,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吹吹打打的唱戏,仅仅是为了吓唬当地村民不敢靠近么?可是这样怪异的事情很容易招来警察

。”

老人盯着我。缓缓地,一字一句说道:“为了逼走这里的土地爷,不让他插手鬼坊集的恶事。”

城隍土地,说仙人谈不上,说他们不是仙人,又是被老百姓供奉的对象,陈春峰说他当了城隍后,只是有阴差寻来扔下一本册子和一只毛笔,由他勾画生死通知阴差来拘魂,地府的那些妖魔鬼怪却没有见过。

在西藏的时候我也请教过土地爷的事,本来想回杏桥村向那位老土地求个办法。但扎多活佛告诉我,土地与城隍一路货色。

民间有日游神和夜游神,就如阴差是地府在阳间的办事行走一样,日夜二游神也是一般道理,他们统管着各地土地,由土地爷将辖下的不平事收录记载,什么李家老二偷人啦,什么王家小四不孝顺啦,然后日夜二游神会根据他们的行径赏善罚恶。

说起日夜二游神,古籍中有许多记载,有人说他们是古代的秀才官吏,死后被敕封游神。也有人说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小鬼,只是他们太厉害了无人能收服,这才尊他二人为游神,但无论来历如何,对他们的介绍出奇的一致。

夜游神是善良正直的巡查者,日游神就不是好玩意了,白天见了他要倒霉,不小心冲撞了要倒霉,你让他哭,他让你哭,你让他笑。他以德报怨也要让你哭,反正遇见这逼准没好事就对了。

老人说土地庙里的鬼戏是为了逼走土地爷,我请他详解,老人嘿然道:“这事也是那位道士讲的,我也想不到有一天凡人能欺负到土地爷头上。”

土地爷的职责是记录本地民风民生的情况,若是有人行为不检,做事不端,土地爷是要惩罚的,而有人家父慈子孝,善财救人,土地爷要帮助他家风调雨顺,四邻和睦,但三天两头的鬼唱戏。吓跑了不少村民,土地爷也没法帮助该帮助的,无力惩治该惩治的人,这样过了一年多,日游神来了。

碰见**就没好事,日游神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土地爷灰溜溜的从土地庙里滚蛋出门,日游神让他把搬迁的村民找回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纵反女号。

“逼走土地是掩人耳目的好办法,倌人么,自然不在意阳间法律,可他们居然占据土地庙做生意,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老人摆手道:“非也

。倌人是什么德行谁都知道,在他们的一分三分地里搞些猫腻,土地爷也管不着,之所以要占土地庙,是为了圈住那些亡魂不能动弹。”

生魂变亡魂后有阴寿可享,但毕竟没了那具臭皮囊,一旦在阳间活动的时日长了便会被怨气,戾气沾染,从而变得暴戾起来,所以倌人那里的亡魂除了积年的老鬼,其余都是关在瓶瓶罐罐里,只有子孙祭拜或者到了他们的忌日生辰才有机会被放出来度个假。

之所以要费劲心计占了土地爷的庙,就是要让这些亡魂能长时间与人接触还不会变的性情暴戾。

陈春峰是城隍,乃是附在神像上的一缕魂魄,但他能陪着爷爷到处乱跑,也是用了类似于夺舍的办法,若是没有身体,他除了能在城隍庙里游动,也只剩下另一间屋子,阴宅。

有点标配给公务员住宅楼的意思。

无论道士和尚还是妖魔鬼怪,都是学其法而不究其因,他们只要能变出阴宅法屋就够了,这阴宅究竟是什么性质谁也不知道,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当它空间重叠就好,要是抽象的理解一下,就如鬼打墙能平地变出围墙将路堵住,或凭空开个地道让人通向地府一样,反正那土地爷的阴宅就在庙的后面,老人说以前还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现在也被倌人逮去唱戏了。

彭海庭大叫起来:“庙后面的空地上?看吧!我就说见到鬼了,你们还不相信!”

住在阴宅的鬼众自然不会沾染到怨气戾气,也只有土地爷的阴宅是四进的大院子,而土地庙门外的对联并不是给土地爷的,而是鬼坊集自身来寓意。

我若有灵,也不至灰土处处堆,筋骨块块落。汝休妄想,须知道勤俭般般有,懒惰件件无。

那些与鬼坊集做生意的活人,有些是鬼众的后人,有些是鬼众拉来的贪心之人,他们死后下葬,七七过后才能到了倌人这里,这段时间身周的坟地里有哪些宝贝,自然被他们知晓,便唆使缺钱用的下墓里偷来,可墓地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僵尸机关搞死,这些盗墓的活人都希望鬼能帮自己一把,便有了这样的对联。

另一方面也算是讽刺土地爷,有来上香的一看到这副对联,也淡了敬神的念头

彭海庭没有阴阳眼,却能看见阴宅里的鬼众,我琢磨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别人走狗屎运,你走xxxxxx”彭海庭怒目而视,伸手去抓桌上的碗,我吐吐舌头不敢说出那个词:“什么人会掉进那个里面?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人!你气运衰到极点,自然就能看见鬼。”

“怎么可能,老子这几天一帆风顺着呢,明辉集团董事长的姑娘都被我拿下了。”彭海庭下流的做着挺腰的动作,满脸猥琐和**相。

我说道:“项羽也是武运昌隆的猛将,碰见刘邦赤龙缠身的帝命不一样吃瘪?你运道再好,也架不住比你运道更好的人的算计,普通人的命火如蜡烛灼灼之焰,你的就是火把耀耀之光,遇见烧着的大楼就不行了,除非你像我一样,那命火旺的好比大兴安岭失了火xxxxxx”

啪的一声,我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张,阴沉着脸说:“海庭,再怎么说你也是雪坎窝族老的亲子,近来又吃了司徒星的软饭,等于给你火把般旺盛的命火破了一桶汽油,又时常呆在我这个火炉子身边烤着,什么样的人能算计到你,让你掉进粪池里?”

彭海庭讽刺道:“别把自己说的多牛逼,你再牛逼能跟省长市长的运道相比?”

“可那些人与我没仇。”

绪兴昌恍然大悟:“你说那老头是四大家族的人?”

我点头道:“运道一说在你们看来可能比较虚无,可我从小到大数次落入陷阱却一直死里逃生,就是命途中带着一条活路,那些气运不如我的,想杀也杀不死,看似九死一生,那一生就是为我准备的。”

绪兴昌兴奋道:“这么厉害?我现在找一个即将枪决的死囚,他几乎没有气运了吧?我让他杀你也杀不死对么?”

“不一定,你让他杀我,便是你我的气运相抗,若你杀我是因为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的气运就弱了许多,若你杀我是为了某些人的活路,那人的气运比我旺盛,我也是个死局,所谓的气运只能事后分析前因,而不能预定未来的结果。”

“海庭呀,老头把你骗进粪池里,恐怕还真是希望你见到鬼。”将前因后果梳理一番,我得出这个结论:“你我兴昌三人,以你最为柔弱,临阵应变最差,若是由你见鬼,肯定是自乱阵脚的结果,那老头从田地里出来就一直吓唬,想让咱们知难而退,一计不成便是第二计鬼戏,鬼戏也吓不倒,只好由你跳进粪池,晦你气运熄你命火,咱们进了庙里你自然能见鬼,便会乱我们的阵脚,助他们的的声威

。”

彭海庭喃喃道:“可是让我跑到前面的是你。”

“这就是呆在我身边的好处喽。”我笑道:“我命火旺盛,粪池不能熄灭,兴昌出身贵门又是官差之人,自然威不可言,就算咱们一起掉进粪池里,能见鬼又会害怕逃跑的只有你和嘉缘,我估计老头也就是这个打算,咱们全掉进去也行,反正只有你这个半女人和她这个小女人能见到鬼,但我不一般啊,冥冥之中灵机一动,既没逆了那老头的计策,也全我运道隆重的吉利,就只有你倒霉了!”

一番话说的他们捂嘴窃笑,只有彭海提不是滋味却没生事端,老人捧着标有八一二字的搪瓷杯没有说话,不皱眉却纹路极深,半片烛光将脸照的蜡黄,很有那些年坐在晕黄灯泡下叼着烟沉默的爷爷的味道。

如果那田地里的老头真如我猜测的一样只是为了让我见鬼后知难而退,起码没有害人的心思,若是他想害表哥性命,没道理会放我活路,难道是看穿了我的身份,担心我去收鬼所以才有此一计?没理由啊,到了石台镇才换的道袍,短短半小时就走到田地,他能这么快速的想出计谋并布置好?

看来还要再探鬼坊集。

“大爷,如果我现在再靠近土地庙,他们应该会下杀手了吧?”

老人点头:“当年那个老道士是龙虎山掌教的师弟,进去后就再没出来,你要是用蛮力,也是一样的下场。”

会么?陈春峰教我茅山术,五乘传我佛教度人经,爷爷更是将博山观的玄术倾囊相授,应该比什么掌教师弟强一些吧?猛地打个冷颤,我还是谦虚点吧,太把自己当盘菜,一般死的都挺快。

黑暗中,老人盯着我,本该浑浊的双目却放着灿灿星光一般有神:“鬼坊集,既然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不如进去和他们做买卖,探一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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