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ffff前一秒,我和崔叶玲身边还只有空气,下一秒。--就多了一身青布碎花旗袍的女人。

是她,是左红莲没错,她趁我愣神的当口,一如当年附身小溪姐那样,右手划过我的脸,小指轻挑耳垂,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我身上,笑意在眼底浮现:“小方航,你长大了!”

她的手很轻柔,可碰在我身上却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感觉,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她真的掐我耳垂。

忽如其来的刺痛感让我惊醒。顿时跳到墙根,左红莲却咬着嘴唇,瞪圆的双眼微微低头看我:“小方航,见到我这么兴奋,连衣服都不穿?”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着片缕,被浴水里的药物所刺激,或者是左红莲忽然出现吓得血液膨胀,某个地方正对着她敬礼,我羞红了脸,弯腰要捡浴巾却被她踩在脚底:“不要捡,你不觉得光着身子有安全感么?”

僵在原地,一只手还揪着浴巾,我真想起身一个铁叉指插死这个贱女人。可除了不想节外生枝的理智,我居然还发现一种胆怯和不知道该不该对她出手。

“小崔,你没看到这个女鬼?”

手上还抓着毛巾的崔叶玲天真道:“看见了呀,左姐姐是来通知我们上山的,上个月就是她来通知,怎么你们认识呀?”

为了掩饰羞涩的东西,我一直不敢直腰,左红莲却替我回答:“是啊,小方航一辈子都忘不掉我,对么?”纵吐乐才

“对,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是么?那你就这幅样子跟我上集去吧,穿一件衣服。就别想我领你进去。”

“左红莲!”我直起腰,已经顾不得害不害臊:“你别得寸进尺。”

“哦?”左红莲轻飘飘的挪到门口,转身说:“走或是不走,或者aaaaaa”意味深长的一个笑容,嘴角隐隐有裂开的样子,她径直消失在门口,崔叶玲说:“方老板,求求你赶紧走吧,你走不我没钱赚的。”

左红莲的忽然出现让我大吃一惊。可她说的话更让我吃惊。

陈春峰说我是碗子村男婴儿亡魂凝在一起的小恶鬼,而左红莲想要孩子,见我婴儿可爱便抚养了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抚养,亡魂又不用吃奶!可毕竟与她有那么一份联系,之后我去碗子村探险,无论是命运使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又见了当初故人,可左红莲差点把我玩死!

得知这事时。我被山女和爷爷的离去塞满了心,也没顾上问陈春峰既然我与左红莲有纠葛为何她要杀掉小溪姐和丹丹,但如今见了面,她总该与我说道两句吧?

当年爷爷和陈春峰离去一个月,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左红莲的事,而爷爷将我从她身边带走,再见了爷爷,她会否知道我的身份?

这一切,她都没有要说的打算,除了表明认识我,再没有一丝叙旧。

不想交流?她完全可以变成另一幅样子。

真心带我上集?她搞出这么一通,若是有人问她与我如何相识,万一说岔了怎么办?

“方老板,咱们走吧,左姐姐在楼下等着呢

!”崔叶玲焦急的催促,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很担忧我不去,到了这一步,她担心的不仅仅是赚不到一万块钱,若是我就此离去,连累四大家族少了一份能住进天字房的古董,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小方航,楼下的这个女孩很漂亮,眼睛很大呢,姐姐好喜欢呀!”

没二话,捡起浴巾裹在腰上冲下楼,彭海庭和付雨辰昏迷在沙发上,左红莲正用舌尖舔舐她紧闭的双眼,我冲过去拦在付雨辰前面,左红莲飞退,得意道:“再不走,他们就走不了了!”

在这里动手顶多是对付左红莲一人,上去再翻脸就是成百的亡魂,可现在翻脸是百分百动手,要是跟她上集,却不知道这女鬼打着什么主意,正想发问,崔叶玲就跌跌撞撞从楼梯上翻滚下来,毛茸茸的拖鞋少了一只,应该是沾水滑倒脱落了。

“方老板,咱们走吧,好不好?”摇尾乞怜的恳求,崔叶玲没有尾巴,她摇我的手臂,双眼通红像山女养的那只兔子。

眯着眼看左红莲,还是决定赌一把:“走!看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来吧。”左红莲转身:“记住姐姐的话,不b准b穿b衣b服!”

“傻逼!”回她一句,我将罩着沙发的白床单裹在身上,威风凛凛的说:“带路。”

左红莲冷哼一声,对崔叶玲扬扬下巴,她乖巧的蹲在我面前,用那种皇宫里小太监的尖细嗓音说:“天字房巳栋客人方老爷请上轿!”

我皱眉道:“什么意思?”

“让你上就上!你不上,遭罪的是这小丫头,我的小方航,你不是最疼女孩子么?”

“滚你妈蛋,看见你就烦。”我扶起崔叶玲说:“别理她,我带你上山,看看谁敢啰嗦。”

如此豪气云天的话,却将崔叶玲说哭了,泪珠儿滚滚下坠,她深深的拥抱我,在耳边如情人般喃呢:“求求你,别找麻烦了行么,大不了我陪你上床,求求你别为难我了!”

错愕!我是可怜她,心疼她,居然成找麻烦了!

我将她去门边将她换下的运动鞋提来,崔叶玲乖乖穿上又蹲在面前,我冷笑着趴上去,感受她双腿在颤,却固执的坚持:“天字房巳栋客人方老爷起轿

!”这一声不如刚才喊得顺畅!

出门,钟声响起,正好是晚上十点。

崔叶玲吃力的将我背出门口,原来这一片小洋楼的门外都停着人影,有些是三个,有些是四个,无一例外,领路的都是极为不正常的影子,天色昏暗我也看不清楚,秋夜本就风大,因为这些领路人的存在,阴风阵阵,嘶吼声卷着尘沙与枯叶眯人眼,便是冻入骨髓的凉意。

妈的,我除了一层白单,啥也没穿。

路的尽头,是个一米多高的人或鬼,等再没人从屋里出来后,他敲响手中锣,尖细的嗓音高喊道:“开戏!”

锣声嗡咛,随之而来是楼与楼中间黑暗处翻滚出的影子,尽是些戏子打扮,有青衣花旦,黑衣小帽的短打武生,长须白面的老生,这些戏子不多,却每三五个客人面前就有一组,而路的前段也蹿出七八个人,听着令开始吹打起来。

丝竹的韵,锣鼓的神,戏子们开始尽情的表演,三人为一组,可没组的动作出奇一致,手举得一般高,声发的一般准,他们好像不是人,轻飘飘的一个垫步能飘起一米多又极缓慢的落下,我龇着牙看他们,这鬼坊集到底有多少亡魂。

队伍跟在带路人的后面,都是男背女,女背男的配置,有些男经纪人领着男客人,却另有一女子相陪,这鬼坊集实在是想的周到。

行到拐弯处,面前的戏子转身,居然是极薄的纸片人,我猛地低呼起来:“皮影戏?”这些纸片人的身后都连着一根不太明显的细线,线头赫然在那最前端的领路人手中!

我的呼声不高,前方那人却转头看我,隔着十几米也能听到他清晰的声音:“客人好眼力,当年北平大天桥下有八大绝活,其中之一就是我老潘家的皮影戏!”

耍皮影戏的应该不是人了,否则绝不可能听到我的声音,他所说的北平大天桥也不是如今的那种天桥,名北平的年代造不出天桥,而是有一条桥连接着天坛,乃是天子王公供奉上天所走的桥,故名为天桥。

我又是悄声一句:“若是潘家祖上有灵,能见到潘老将这门手艺发扬如此光大,恐怕在九泉下也笑的合不拢嘴了

!”

我想拍个马屁混脸熟,那皮影人却硬生生回了一句:“是么?一会进了集里,你看看他们是否含笑。”

自讨个没趣,好在没人听见,崔叶玲步履维艰,前面带路的左红莲却轻飘飘的荡着步子,既然有姓潘的鬼总领路,为什么又给每位客人陪个鬼?不单单是这个,为什么必须由人背着进山我一样想不通。

从屋子里到土地庙走了一个小时,崔叶玲好几次摔倒却不知道凭这什么样的信念坚持下来,我估计不是为了钱,没必要拿命去拼呀。

一路无话,终于蹒跚着到了土地庙,潘姓鬼在庙前高喊:“停,请诸位客人下轿。”

我急忙跳下来,崔叶玲汗流浃背险欲摔倒,我扶着她的胳膊,潘姓鬼喊道:“诸位之中有回头客却也有生客,我在这里多啰嗦几句,一会进了集里大家不要多言,陪着那些大老爷们听曲就好,若是有缘,老爷们自会循着想要的古董来相见,若是无缘,客人们也不要焦急,等着戏完了,自会有人主持给诸位排忧解难,现在就请引路和经济领着你们客人按房号排队。”

引路和经济就是左红莲与崔叶玲,左红莲还是不与我说话,捧着木盒子等有五位客人排成一行后,拖着我的手腕站到第六,余下没排上队的人的眼睛便直勾勾定在我身在,几人想说话却被背他们来的急忙按住了嘴,可即便没人叨叨,光那眼神也让我心里毛毛的。

二十多位客人排好了队,潘姓鬼站在前夜我们呆过的门里,左右各有捧着铜盆的童男女,潘姓鬼捻着一根树枝,尖叫起来:“鬼坊集,开集喽,诸位客人请上集!”

第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不犹豫昂首便走进去,经过门时,潘姓鬼用树枝在左边的盆里沾点水扬在他身上,之后的几位也都是一般待遇,轮到我迈着小步子进门,他居然将树枝伸进了右边的铜盆,我侧身躲开他撒来的水:“为什么不给我沾aaaaaa左红莲我草你aaaaaa”

还没问出话,左红莲撩起一波水洒在我脸上,还没骂出口,又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踹出门,进了集。

beff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