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从小腹中抽出锋利的竹签,幸亏察觉到不妙及时躲闪,这根竹签只是捅穿了皮肉而没有伤到内脏。不过这也够疼的,还飙出了一串鲜血

恨恨将竹签折断,?健和白小娟打成一团,此时我才发现白小娟手里居然抓着一把细长的软剑,轻飘飘好似一根竹篾,而看她的身手也很不错,即便?健毫不惧她,一时半会也无法脱身来帮我。

玄大师持剑而立,傲然道:“自尽吧,你的这个小家伙拦不住我,太差了。”

我很不解:“为什么?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动手?”

难道我猜错了?白小娟是没有意识的草鬼,一切都在玄大师的控制下。而他也不是为了保护司徒家,只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动手,至于为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玄大师缓步靠近,解释道:“其实我开始并不想杀你,只是刚才忽然发现......小滑头,找死。”

他故技重施,想借着说话的机会偷袭,可我步步后退始终保持距离,玄大师计谋不成,便索性撒开步子冲来,我捂着小腹的伤口。刚要抬臂就感觉一阵撕裂的疼痛,而格格巫见我危险,又是蹬着肩膀团身飞出,却被我及时抓住脚腕,玄大师挥出的一剑这才没有砍断他。

玄大师的剑不一般。倒不是说有多么名贵或者锋利。而是道士随身的从来不是武器而是法器,格格巫骨肉僵硬,憋着劲时全身僵硬的犹如石头,就算是铁棍砸上几百下也不一定能打坏他,可面对开过光有佛经加持的东西或者不知吸了多少年香火的道士法器,格格巫就变得与常人无异,刚才那一间如果斩实,格格巫断了。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6d

挥臂将格格巫扔出窗外,它又往进跑我却大喊:“跑,你还要保护妞妞和小惠。”

即将跳回来的格格巫身形一震。呜呜的悲呼两声,也不知它跑没跑,反正没再听到它的声音。

当初做它的目的是当个武器,却没想到积年累月的相处下来,居然有种弟弟的亲昵,也许它容貌可怕又嗜血如命,可每次见到它和小惠家屋里追着乱跑时都感觉十分温馨,今夜凶多吉少,?健自然有办法逃跑,可格格巫傻兮兮的,一旦我交待在这,它唯一的下场就是找玄大师拼命却被杀死。

能跑一个是一个吧,幸好格格巫还算听话,要是画堂春那个傻女人,恐怕又得上演一出生未同寝死同穴的把戏

“玄大师,就算你要杀我也得给个理由吧。”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老子做什么了?你说说看。”

“半年前,你在......”铿锵一声,牛骨刀和古剑碰撞,这个贱货从来都是边说话边动手,幸好我早就防着他。

一击不中,玄大师收剑,用力蹬地抬脚踢我脑袋,我伸手挡住,玄大师又急忙后撤,挥剑刺我胸口,我想躲开,可只要举步,小腹便是一阵撕扯,只好再挥刀格挡,玄大师忽然止步,弯下腰来了一个扫堂腿。

他的速度不快力气也不大,如果我没有受伤,跳起来躲过后一脚就能踢飞他,可小腹汨汨流着血,这几个动作已经牵动了伤口,正要抬脚躲闪,却猛地脑袋发昏,眼前一黑被他踢到,沉沉摔倒在地。

玄大师冷笑:“我还当你是铁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见我危急,?健愤怒的想相救,可白小娟好似发疯一般缠住,险些割断他的脖子,?健只好怒吼:“牛?子,你若是杀了他,我保证你满门被灭。”

“哦?”玄大师睥睨一眼,冷哼一声:“凭你?”

“也许你不信,但我劝你最好别杀他,惹出一些不该惹的人,你想死都难。”

趁着?健和玄大师吵架的当口,我悄悄从百宝囊中捏成一张画好的符,默默念诵: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敕令!敕!敕!敕!

请鬼咒念完,在小腹沾了些血抹在符箓上,玄大师已经冷笑着走到我身边,抬剑欲刺之时,我猛地滚地躲开,他十分不屑,正要走起几步将我干掉,我又拼尽全力滚回他脚下,揪着裤腿将符箓贴在左腿膝盖上,慌乱之中他猛地刺出一剑,我躲闪不及,胳膊又填了一道伤口。

人体鬼穴中有两处在膝盖,左腿阴鬼穴,右腿阳鬼穴,请鬼上身最好的穴位是脑后风府穴,一下能将阳火拍灭,可若是贴符在膝盖,阳火命灯仍在,鬼自然无法上身,不过我也没想让他鬼上身,这时候就够厉害了,再来只鬼恐怕?健也逃不出去

左膝盖贴上招鬼符,玄大师虽不知这是什么可也知道没有好事,急忙伸手撕去,可他用九宫八卦阵将这里的阴气阳气禁锢,夜里阳气渐熄而阴气陈腐,哪怕屋子里依然有种阴森的气息,他刚一撕下,符箓就在手中燃烧,浓浓的阴气呈着左腿鬼穴灌进身体,他面皮一僵,咬着牙倒吸凉气。

“小畜生,真是看轻你了。”

趁他行动不便,我挣扎着爬起来,玄大师如今左腿僵硬,我的小腹有伤不能剧烈运动,两个残废只好大眼瞪小眼,有本事就单腿跳着来杀我,看看谁能杀了谁。

玄大师师承龙虎山,虽然不知我念得什么咒,可左腿的感觉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再追我,左手持剑又咬破右手中指,在剑身上画了一道细长的图案,伸手入怀掏出七八张画好的符箓,从剑尖开始抹到剑柄,那些符箓就好像被胶水黏住,牢牢地附在上面。

我估计这是一种激发身体里阳气的道术,他想冲走腿上的阴气好恢复行动,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就是做法么,谁不会呀!

当下我忍着疼盘膝而坐,从百宝囊中摸出三个草纸剪成的纸片人,都是巴掌大小仅有脑袋和四肢,又在小腹沾了血,挺方便的,比他咬指头简单多了,量还大!

双手比出北斗指诀,两个并拢的中指指着平放的三个纸片人哆嗦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我持戒律,乐行善事,身心清净,今持神咒,护法善神,不来护法,如有种种违缘,当不在祖师真号......”

一咒念毕,我大喝道:“起!”

双手猛抬,却好像有万斤巨力压着,而三个纸片人好像风吹一般有种站起的趋势,我双臂紧绷,憋得面红耳赤,终于将手抬起,纸片人忽的站立。

“去!”北斗指诀点向玄大师,纸人在空中飘荡,慢悠悠极其轻灵的靠近,玄大师见状不敢托大,右手握剑左手剑指在剑身上一搓,剑身的符箓好像利箭一般飞射,大部分都落空只有一张与纸人相撞,在空中炸出火焰,同归于尽。

可我还有两个纸人。

纸人无力,只是四周的阴阳二气暂时附在身上,接近人身时拳头忽然变大能挥出一拳,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力气,虽然打不死玄大师可也能拖延一番,玄大师吃痛之后便挥舞着剑不让纸人靠近,毕竟纸人太轻,他无法斩断可每次挥剑所带动的气流都能将纸人飘歪,玄大师得意道:“哼,雕虫小技,用不了半小时贫道就能将这两个纸片人砍碎,到时就是你的死期

。”

“是么?那您加把劲,我给您老多弄点好玩的。”慢条斯理的打开百宝囊,我取出厚厚一沓草纸和剪刀,三张叠在一起同时剪,半分钟就能剪出三个纸片人,?健一直担心我的安危,此时哈哈大笑,嘲讽着面色难看的玄大师。

他的脸色如猪肝一般酱紫,显然被气的不轻,我说:“三个,六个,九个......唔,十二个了,玄大师,咱们慢慢来,其实用不了半小时,这些纸人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不过一盏茶足够我做出三十多个,看看能不能把你打成猪头。”

“贼子敢尔,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居然钻研这些歪门邪道,真给你们师门丢人。”

“没办法,爷爷不教我厉害的,不过这些小玩意对付你足够,对了,我还有这个宝贝呢。”献宝似的掏出一个草人,这家伙与纸片人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更加厉害,我晃悠着说:“这东西得拿鲜血浸透了才能用,要不也给你爽爽?”

“小贼,贫道和你拼了。”玄大师拖着左腿后退,纸片人速度慢,一时追不上他,眼看着玄大师退到墙角,单腿蹦跶着撒欢,我心中一凛,这是在踏禹步。

果真是人人都有后手,我不敢托大,拿着草人就要按到小腹处染血,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吱吱的叫声。

是格格巫,它居然没走!

“格格巫,快下来把老头推倒,不能让他踏完禹步。”

楼道一阵匆忙的脚步,格格巫飞快蹿出却是扑倒我怀里,玄大师以为它发疯,刚露出欣喜的表情,就被一个人拦腰抱起来仍在地上。

玄大师哎呦一声呼痛,比他更响的尖叫却是从白小娟嘴里发出,她撇开?健,如小兽见了天敌一般惊慌,急匆匆打碎窗户逃窜,司徒辰撕心般嚎叫:“小娟,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