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那位高人的身份了么?是不是我爷爷?”

牛哥在我脑袋瓜拍了一下:“真当我没人疼?若真是你爷爷怎会帮着他杀我?而且我看那人气度非凡,有种漠视苍生的模样,你说什么生物才会真正留露出那种毫无感情的姿态?”

这句话看似问我其实已经给出答案,他说生物而未说人。(小说)但妖精也是苍生一众,那就只有......我试探道:“神仙?”

“陆地神仙吧,他陈春峰要是能找见神仙也用不着与我为难。”牛哥解释道:“咱们道士的终极目标就是修炼成仙,可古往今来那飘渺仙途只在传说中听过,我们四个也算人间高人,可如何修炼成仙却连门槛也摸不到,咱们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却也是凭借老祖宗流传下来对世间规律的总结,但见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比如陆地神仙。”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就是神仙,既然与三界五行都没有纠葛,自然也就了却情缘只循天理,陆地神仙便是到了这一境界,周身都散发么蔑视苍生的气场,但要说陆地挪移

。腾云驾雾也肯定不会,只能算是堪破生死之后的大彻大悟,对自然万物的应用也就登峰造极。

说起来也简单,他们不念人情全身心的体悟天地,而无论我还是爷爷亦或五乘,心里都有许多杂念,刻苦用功的人肯定比偷懒的人强许多,当然这里也有天资一说,可能摒性绝情,人家的天资也不会差了。

茅山存世已久,也许当世掌教比爷爷和五乘稍次,可积年累月的底蕴却不是他们这种散户可比,牛哥猜测陈春峰不知道使了什么甜言蜜语骗出来一位茅山老祖宗,不然也不会厉害如斯。

“别说这些了。咱们赶紧逃吧。”

牛哥摊手道:“逃到哪去?你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再见后便是反目成仇。”

我根本不搭理他:“别装了,我要是死了你家姑娘就算不殉情也得哭死,不过你怎么生出来那么奇葩的女儿,每天就是幻想我怎样才能死的悲壮一些。()”

牛哥干笑:“那是一场误会,她娘也是这个性子,当年五乘整日叫嚣着要吃狐狸肉,你爷爷又偏爱爷姥对另外两个毫不关心,陈春峰每天威逼她们变成人形,只有我心怀善念护她二人周全,有一次陈春峰使坏给我的酒里下药,迷迷糊糊就那什么了。”

“以后再闲谈。你赶紧带着我跑路呗。”

“可是咱们跑到哪去?我没办法给你解毒,难道你还一辈子泡在冰水里?”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死前聊聊天?”

“非也,鬼市三爷精通药石之道,他要将你入药,绝非是为了你体内的蜈蚣毒,应该还有木太岁的关系,原本我以为他这里该有解药,可刚才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所以现在只能兵行险着了,一会集宝大会结束他便来此,一定先给你解毒再做取血之类的事,你耐心等候半天。毒解了,我便来救你出去。”

我心里没底:“确定么?”

“当然不确定,不然怎么说兵行险着呢,可你有其他办法?”

我叹气道:“没有,不过你怎么会成了鬼市的二爷?”

牛哥嘿嘿怪笑:“以前我们四个就来过鬼市,当时这里乱糟糟一片,道士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四处抢夺,五乘打那些亡魂的主意就怂恿他们谈判,这才有了十年轮换一次的规矩

。而道士们道貌岸然,不愿意与亡魂为伍又扛不住五十万亡魂集体作乱,三个坐镇之人怕那些尘世的大人物发现他们的真面目就索性蒙上脸,却没想到被我捡了漏,暗中害了二爷以他的身份出现,为了不让三爷看出马脚,我还得苦学手语方便与他交流,幸好三位爷勾心斗角彼此也不了解,我才能浑水摸鱼捞些便宜......”

牛哥忽然住嘴,急忙道:“不好,有人去房间找我,你安心呆着,牛爷爷但有一口气在就会保你平安。”说完,他像只鹞子一般极为利索的翻窗而出,我虽然有些担忧他,却无力相助。

又剩下我一个,屋里静悄悄的有些瘆人,虽说来之前就让山女他们不要冲动,可那些人谁会听我的?真担心他们向鬼市要人又把自己也搭进去,不过牛哥既然是二爷,应该能保住他们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面具人悠然转醒,警觉的跳起来,见我还在便戒备的扫视屋里,我说:“大哥别找了,那人拔了我三根头发就离开,我喊了半天也没将你叫醒。”

面具人问道:“哦?他为什么这样做。”

“与我有仇呗,虽然蒙着面,可看身形也猜出来那人就是我与你说过的乐正林,他扒了我的顶火三发,估计一会我让三爷弄死,魂魄也会被他拘走折磨,呵呵,人生在世不称意呀,哪个想欺负就来欺负我一把。”

如此幽怨的语气让面具人很是同情,他扶着木桶诚恳道:“小兄弟你放心,秦军但有一人在,必定虐杀乐正林,稍后我便把你的容貌和他的姓名通知部下,绝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我有些感动,眨眨眼瞟他身后,淡淡的说:“你有后手。”

“真没有。”

“算了,你没救了。”

唔的一声,面具人缓缓倒地,虽然看不见脸但我也能猜出他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对着新飘来的黑衣蒙脸人,我微笑着打招呼:“来了呀三爷,怪想您的。”

他飘进来的一刹那我以为是牛哥去而复返,可仔细一看,这人的身形有些瘦小便猜出来是三爷到了,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悄悄的翻窗进来,可转念间就萌生一计,我以为说出有后手这句话,面具人总该转身出手了吧?却没想到他一点教训也不记,又被人干倒了。

可三爷为什么要打晕面具人?

“想三爷?你是青楼老鸨子?”原来三爷会说话,这让我有些意外,而他也不再啰嗦,转身到牛哥翻过的柜子里翻腾一阵,拿出三个瓶子小心翼翼的倒出汁液和粉末,看样子剂量的用度也有讲究,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三爷说:“其实你也挺可爱的,借宿能借到心思歹毒的神婆家,害得自己一身血气尽失,上鬼市交易便吃恶果又险些被掌柜杀死,出去溜一圈就能中蜈蚣毒搞得脖子以下变成脓水,来求我救命,现在又要当个药引子,你咋这么衰呢?”

想到牛哥会来救我,我心情大好,便对他说:“险死还生,九死一生,哈哈,印堂乌黑一片,却总有一点福星高照,我天生就是应劫之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嘛,既然那么多死局都被我逃了,这次也不一定会死,是吧?”

一句话说的三爷吃吃鬼笑,他摸摸我的光头,有些欣慰的说:“小猴子鬼机灵,我哪里露出马脚被你看出来了?”巨叼阵才。

我心里惊疑,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而三爷缓缓摘面罩并没有看见,等看到他那张笑得好似菊花的脸后,我心底狂呼,这尼玛搞什么呢!

“没想到吧?刚才是不是差点被我吓死?不过你小子也算有种,落入敌手也敢冲我吐唾沫,这点让我很满意。”

我要是能动,现在绝对扇自己几个巴掌看看是不是做梦,那张笑得高傲又鬼祟的人,不是陈春峰又是谁!

微微稳住心神,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爷爷,哈哈,其实我一早就猜到是你了。”

“嗯,看来多年的磨难也让你有所进步,虽然总把自己搞得离死不远,可这份定力也没愧对你爷爷的栽培。”陈春峰掏出个包袱,坐在**开始忙活:“你先别得意,这多头蝮的毒可不容易化解,若非研究了一段时间这个死老鬼的医书,我也找不出解毒的办法

。”

“死老鬼是谁?”

“三爷。”

“这么说你也是冒名顶替?”

陈春峰一愣,抓住我话里的马脚:“为什么要用也,还有谁?”

我面色不变,随口扯谎:“你们上一任啊,你陈瞎子知道吧?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他曾经的师兄就混进来当了鬼市三位爷之一,好像就是三爷,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被人发现。”

陈春峰说:“这样啊,估计我杀的就是他,陈瞎子专研相术,他师兄钻研医术,倒也有些联系,怪不得我杀起来这么轻松,随便几个小手段就摆平了,那大爷和二爷却是高人,远远看着就感觉不好对付。”陈春峰又埋怨了一句:“我还真不想冒充这三爷,你当假装哑巴很舒坦么?光学手语就费死劲了!”

我心里阵阵苦笑,能当大爷那自然是道教魁首,二爷却是他的老兄弟,当年能让陈春峰感觉看不起自己,自然比他高了一头,我担心暴露牛哥就是二爷的身份,赶忙打马虎眼:“陈爷爷,前段时间我在浙江见到牛哥了,他说你带了高人要杀他?”

陈春峰扫我一眼,阴森森的说:“还说啥了?”

“说些你们过去的事,虽然我是小辈但还是想劝劝你,这样不好,作人要心胸宽广一些,不要总疑神疑鬼的......”

陈春峰撇着嘴,脸蛋皱起一团肉,极为轻蔑的用眼角余光看我,我立刻说:“你别听不进去,我也是为你好。”

“没有,刚才那个眼神是牛精忠专用的,你也感觉到这种模样带着鄙视的意思吧?老子每次出个主意他就用这副样子对我,你说我心里能舒服?笑笑笑,笑他娘了个腿,有啥话就直说,不想说就装没听见,偏偏每次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在说老子看不起你还懒得跟你计较,这是恶心谁呢?”相比于牛哥深沉的控诉,陈春峰就显得像个长舌老泼妇,盘着小短腿往**一坐,一边摆弄包袱里的药材一边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