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下血一般的红光,余晖与石宙家破旧的小院笼着一股萧索的感觉,而山女站在角落里低着头,拉着我的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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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的半张俏脸上写满了落寞神情更让我感到心力交瘁,这些年来马不停蹄的奔走厮杀,就是为了重新见到她,如果她变了心,我也没了与乐正林争高低的斗志。

凉风吹拂,院中那颗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树迎风起舞,哗啦啦的交错声惹人心烦,我又问了她一遍:“实话实说吧,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一定想办法成全你们。”

“没有,不喜欢。”山女咬着嘴唇,赌气般的说了一句。

这样不坚定的话让一股子邪火猛地充斥了胸膛,我气喘如斗牛恨不得撕碎什么东西来发泄,双手抓着山女的肩膀说:“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生气?哄我开心?用不着,你没必要设身处地的考虑我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我也没说过要将你拴在身边。”

山女依然是那副样子:“你想多了。”

“究竟是我想多了,还是你的心里换了个人?”

“你想多了。”

这种态度很不好,她像一朵娇嫩的花,不该被如此粗鲁的对待,我深深吸气尽量让语气变得平缓一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多想。”

“现在我已经想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真的解释不清楚,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所以才不说。”山女猛地抬头,小脸蛋憋得通红。振振有词的说:“当初你什么也不会,在杏桥山里闲逛都有可能被狼叼走,哪怕你上山来找我,我都要悄悄跟在身后护你安全,那种能为你做一些事的感觉很好,但是现在呢?我连杀鸡都有些吃力,眼看着你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却帮不到你,还要连累你因我受伤,这种感觉你不知道却让我很难过。”

山女飞快的说了一连串,听到我云里雾里没搞清楚逻辑关系:“我是问你为什么明明见过乐正林却瞒着我,你叽里咕噜说说这些说什么?”

山女捶我一拳,撅着嘴说:“你才叽里咕噜,我没告你是怕你多想,结果还是被你知道了

。”

“猜的,所以试探一下。没想到真被我诈出来了。”

那天见到乐正林时我问他有没有见过山女,他的脸色骤变却避而不答,后来山女没向我提起。我也不会傻兮兮的去问,毕竟乐正林的身份太特殊了。

男女之情说白了就是感觉这一回事,不像亲情有血脉的联系无法阻断,也不像友情,可以同时与很多人产生,感觉在,对方便是天,感觉没了,做陌生人都觉得尴尬,同样的道理,虽然方盈盈是我的山女,可她还没恢复记忆以前,给她欣喜甜蜜感觉的人却是乐正林,她的记忆和思维可以改变,感觉却不会消失,她不会因为记起方航这个人,就忽然对乐正林没了感觉。

所以在她面前我一直避免提起乐正林这三个字,可他既然出现了,这个问题也无法回避,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会现身在她面前以诉相思之苦,同时问她能否随我离去,乐正林一定会这样做,可山女迟迟未说,我随意试探就得到了不想要的结果。

“说吧,他对你说什么了?不坦白从宽就是大嘴巴子。”

山女将脸蛋送到我面前:“打呀,赶紧打,我可喜欢你打我啦。”耀武扬威一阵,山女在我腰间捏了一把,俏生生的说:“他说好想我还让我跟他走,我说心里很乱要考虑考虑,他就不再逼迫,而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思索,到时再来找我。”

灵机一动,我说:“你是骗他?想来个瓮中捉鳖?”

山女有些彷徨的说:“我是这么想的,可始终不敢对你说,怕你觉得我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其实她不用怕,我一直这样认为,山女只对特定的人有感情,谁也不能期望植物对全世界都充满爱,对吧?

她搂住我的腰,脑袋靠在胸膛上,胸前衣衫被泪水打湿,她抽着鼻子说:“我害怕你讨厌我,可我真的不想让你受伤,也许这样做对乐正林很残忍,但我不在意,甚至没有一点点同情他,可落在别人眼里就觉得这不正常了,你明白么?”

“不太明白,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他?方盈盈的记忆对你没有丝毫影响?”共页农圾。

“当然有,方盈盈就是我,方盈盈喜欢乐正林自然就是我喜欢,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山女抬头看我,大眼睛里倒影着我的容貌:“初见时,他穿着运动服走进我家,那一刻我就由衷感到欣喜,脸烫的通红,心跳的飞快,明明害羞却还是忍不住偷瞟他的样子......”

当着我的面说别的男人,我正要让她住嘴,山女就捂住我的嘴说:“你说这是喜欢他么?当然是喜欢了,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就连那坏笑都与你没有两样,你说,我能不喜欢么?咱俩在齐云乡重逢后我对你绝情,也是因为心中的悸动,从你身上感到的亲切和想呆在你身边愿望让我很羞愧,我认为自己是不检点的女人,可结果呢?始终抗拒不了直觉,明明是乐正林先出现,却一天又一天的呆在你身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了。”乐正林就是个替身,哪怕方盈盈没有山女的记忆,那份渗入骨髓的感情依然会从他身上找到我的影子从而痴迷,至始至终,无论方盈盈还是山女都没有喜欢过他,而他却一厢情愿的认为是我抢了他的方盈盈。

忽然有些可怜乐正林,如果他得知方盈盈的真实想法,恐怕得买上两斤白酒灌醉自己,大声唱着那首歌:啊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全部......

山女从来杀伐果断,她有着最美丽女人的容颜,骨子里却有一颗男儿心,拿我将女人一般保护,如今她没了当初的能力,可心从未变过,乐正林藏在暗处我又血气亏损,她无力像以前那样挡在我面前,只好用这种看上去很下作的手段,还不敢对我明说,更与我一样,不想提起乐正林这个名字。

“山女啊,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仅仅因为你还是植物的时候我陪你说过话?”

“这还不够么?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男人,除了喜欢你也没有选择,喜欢的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深了

。”山女想着当年的经过,喃喃道:“那时候,花便是我的眼,整个世界都是绿色的,你鬼鬼祟祟从草丛里钻出来,带着一抹幽暗,我虽然害怕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色彩,日后你蹲在青藤下自言自语,我的世界才有了第二种颜色。”

原来是这样,我虽然不知道植物怎么看世界,但想来与鬼一般看的是本质吧?也许那绿色就是生机的象征,而小恶鬼是阴魂自然是黑漆漆的,她觉得我挺好看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呀。”撩撩额前碎发,我有些伤感:“哎,长了一张英俊的脸真是容易招蜂引蝶,算了,既然你不喜欢乐正林就绕他一命吧,我要堂堂正正的干掉他,而不是让你沾染尘埃,咱们一会就去浙江,我先给齐健打个电话,逗逗他!”

在浙江的时候山女还和齐健有联系,她拨出号码便把手机递给我,踮着脚将脑袋压在我肩膀上偷听。

电话通了,齐健有些疲惫:“怎么了盈盈?钱花完了?”

“老齐,是你航哥。”

“方航?你居然没死?”齐健诧异万分,随即换了阴沉的口音:“嘿嘿,既然你敢露面就等着我再杀你一次吧。”

“能不能不装,我现在身边有陈瞎子随身,还有陈爷爷和牛哥,你再拿破刀指着我,估计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

齐健沉默,片刻后破口大骂:“你知道真相了?知道真相还不赶紧来救老子,快点,河北保定,再不来就给老子收尸吧!”

“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发生了什么?老子送你出局,那布局之人自然找我麻烦,这都三个月了,吃不上喝不上,就连睡觉都担心空气里冒出一个僵尸把我干掉,老子从山西躲到陕西,从河南逃到河北,一路上的幽魂恶鬼层出不穷,吃个面饼发现半截蝎子,住个旅馆都能被封进棺材里,你知道老子现在准备做什么?”齐健对着电话大吼:“老子都准备自杀谢罪了,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你赶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