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山女的小蛮腰漫步在云岩村的小路上,村民们都裹着破布棉衣从家门出来,向村中心的戏台子里走去,大部分都对我们指指点点。毕竟是俊男靓女,总会成为焦点。

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年轻人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不停对山女献媚,讲些乡村的风土人情,不管山女基本不理他,只是笑语盈盈的点点头,亲昵的搂着我的胳膊讨宠,这就叫长脸。

“方航哥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吃晚饭,还逼着你一个人吃光?”

“饭菜有问题呗,我又不傻。”撇撇嘴,我对陈春峰三个老家伙的阴谋诡计十分不屑,不就是把我推出去当个枪靶子?装那么高深莫测干嘛:“饿了一天,就是毒药也得吃呀,反正他们又不可能看着我死。让吃就吃呗,我多乖。”共吐大划。

“嘻嘻,可惜陈爷爷让你吃,不让我吃。”

“**裸的炫耀。”甩给山女一个白眼,我说:“你是金豆子,大家都当宝贝似的,只有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有个爷爷也仿佛要干掉我。悲哀啊。”

山女忽然停步,趁那少年惯性向前的时候严肃又小声的说:“方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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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我都不相信爷爷会害你。”

我也一般口气对她说:“其实我也不信,所以至今仍然在怀疑五乘,但这场赌局的筹码有你所以我输不起,不管坐在赌桌对面的是谁,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赢了他。”

“我不是筹码。”山女给我整理衣衫,温柔道:“筹码属于赢家但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如果你输了。我陪你一起输。”

摸摸头,牵着她继续走路,说的话虽然被那年轻人听到却听不懂意思:“输不了,爷爷是人五乘是人我也是人,既然都是人

。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山一程,水一程,行在山水间,所图的无非是山水之间物,都是山水之间人,谁也不比谁高到哪去,我虽然算计不如他们,可谁能肯定在他们身后是否没有人也在算计?”

山女撅嘴道:“听不懂,你是不是想说......”

捏捏手心,打断她的话:“不要猜测,以前我就是猜测太多才找不到方向,你的猜测超不出自己的认知,可你的认知没有涵盖我的全部,猜出来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山水之间人要算计整个天地,你觉得可能么?倒不如守得本心,诸葛亮都说方寸之间自由天地,要是爷爷或者五乘比诸葛亮还牛逼,那我甘愿被他们干掉,起码显得我也是个周瑜,连带着你也是个小乔呢。”

“其实......”山女轻咬下唇,眼波流转:“其实我觉得小乔呀,貂蝉呀,也不一定比我好看。”

“那是,周瑜和吕布也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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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戏台,山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可是周瑜和吕布都一心一意的对待美人,哪像你,讨了一个又一个。”

“这还真跟我没关系,其实所有的麻烦中最让我烦躁的就是这个,你说家里那些女孩哪个是我心甘情愿的?小锁放我逃生,虽然现在看来没有她我也不会死,可也累得小锁惨遭扒皮抽筋,画堂春就更没奈何,碾转相随的情谊虽然感动却没有动心,可架不住人家心眼小呀,惹急了就一刀子捅死我,我总不能因为她们喜欢我就提前杀掉吧?至于妞妞,咦?你怎么又跟我说这个,当初谁死乞白赖的捏着一朵破花跟我煽情:娶了她,将花给她戴,心里却......”

“你讨厌。”山女最听不得这个,每次说起都羞愧难耐,她捂着我的嘴,泪眼汪汪的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也不算先下手,毕竟给了她们选择,死路还是活路就看她们的心究竟如何了,反正是不能带在身边,小锁有牛哥罩着,画堂春又得五乘许诺,这可是不招惹都要贴上来的马蜂窝呢。”

说了一路的话,那年轻人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可有用的全都避开了他,看着他抓耳挠腮的猴急模样我心里阵阵冷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兄弟,是处么?”

“啊?”年轻人一愣,随即羞得面红耳赤,偷瞟山女一眼后嗫嚅道:“是呢

。”

“明天哥哥带你去城里找妹妹,如何?”

他一本正经的说:“不用了,我不是随便的人,我要保持最纯洁的一面等待我的妻子,只有圣洁的人,才配得上不离不弃的真爱。”

“啧啧啧,孩子就是孩子,多跟哥学学,家里养上八个老婆,那滋味才叫**。”

不理会他的目瞪口呆,我搂着山女挑了条长椅坐下,奶都没断的小屁孩居然敢色眯眯的盯着山女,气不死你。

云岩村的人来了一大半,都坐在备好的长椅上看戏,我一个个审视他们的模样,无论轰然叫好还是哈切连天的都无比自然,就是发自内心才能留露出来的表情,并不是鬼唱戏之类的障眼法,可齐健明明说云岩村没有人的。

下午见他们时就有些怀疑,可虽然夕阳却也不是恶鬼能出没的时候,再加上此时的观察,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绝不是鬼,但有些问题无法解释,比如那让牛哥三人忌讳莫深的晚饭,比如齐健传达的消息。

但话说回来,齐健说是找了当年相熟的阴差庇护,就在云岩村的义庄里避难,如果云岩村没有活人也就不需要接引亡魂,难不成那阴差在这里度假?可这些村民若是活人,饭菜里就只能下些迷药之类,我吃了五个人的量又走了这么久,按说早该昏迷,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有陈春峰他们操劳,我就安心看戏,若是他们都解决不了,我瞎操心也没有用。

“方航哥哥,他们在叫喊什么?”听了几句,山女却如此问我,她从来没看过大戏,连对话都听不懂更别说有兴趣,其实我也觉得无聊,只是为了掩护陈春峰的行动才装作无所事事,不过在杏桥村时也凑过这些热闹,便将我能听懂的讲给山女听。

“这是一个断案的戏文,好像戏台上跪着的女人被地痞糟蹋了,如今正求青天大老爷做主,这出戏挺特别的,应该保定特有的老调梆子,反正京剧和豫剧里没有这出,你看台上的县令和捕快都是清朝人打扮,一般的戏曲很少有清朝时期的。”盯着那捕快看了一阵,我小声说:“齐健就是清朝人,以前也是捕快呢,那厮可不是好玩意,收山贼的金银与他们沆瀣一气,听说也糟蹋过小姑娘,只是后来当了阴差明白善恶有报的道理,这才收敛了许多......”

听说齐健的恶劣行径,山女夸张的吐舌头:“我可没有背后给他泼脏水,齐健上辈子坏透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没做过的......强暴男人倒是真没做过,就算做了也不会承认

。”

“你还不信呀,这可是齐健亲口对我说,古时候人们出远门要开路引,比如你从山西到河北做生意就要山西的官给你开证明,证明你的身份还要标清贩卖的货物,那时候上路不太平,所以生意人都会伪装一番,卖珠宝的假装卖糟糠,可路引上会表明实际货物,齐健就是干这行的,遇到值钱货物就通知山贼动手,事后他能分润三成,有侥幸未死的苦主报官也是他负责灭口......”

有一次一队镖师押韵了绸缎贩卖,具体的目的地齐健始终不说,估计是怕我去翻阅典籍查出来他当初的身份,想必与秦桧没什么区别,这队镖师中有两个靓妞,山贼劫道后却没杀她们,正在野林子里乐呵着呢,靓妞忽然偷袭,逃跑后就去县衙报官,县令派齐健缉拿山贼,他就带着靓妞出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山女戳着我的大腿问道:“齐健为什么对你说这个?他不嫌丢脸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齐健讲的重点是他与两个靓妞互动的经过,男人么,都喜欢炫耀这个。”

“真恶心,他要是死在这里才活该。”山女狠狠的捏我大腿,忽然双眼放光的盯着戏台,拍手称赞:“打得好,打死他。”

我侧耳倾听,台上的县令说了一句:“你这贼人,本官对你信赖有加,你却枉为官人干那祸害苦主之事,如此恶孽该当满门抄斩,来呀,给本官重大三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台上的戏子掷地有声,仿佛真是官威十足的县令,不过这出戏怎么和齐健的经历那么像,该不会他曾经就是保定人,如今台上长的戏就是改编他的事迹?

有可能,不然他为什么来这里求助?

想到台上那挨打之人也许就是齐健前世,我兴奋的大叫:“打,狠狠打,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