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

这是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如果你感觉很耳熟又没看过道德经。那你一定看过九阴真经。

这间医院发生过什么大事?我和表哥对视一眼,土生土长的太原人却从未听说过,倒是那老头若有所思:“要说大事......什么算大事呢?阎锡山的干女儿死在这里算不算大事?”

说起阎锡山可是山西出过的一号人物,如今看来这地界毫不起眼,以至于来几个日本人都有外地人感觉不可思议,但要倒退几十年前那些沿海省份没发展起来时,山西可以全国头一份,国父孙中山都号召全国学习山西这个模范省份,而有如此功劳,全仗阎锡山之功。

他地位越高,运道越隆,干女儿在这医院暴毙所散去的富贵气也就越多。

听老头说阎锡山逃到小岛时那女人身患顽疾没有离去,城破后就在病房自杀了,而如今的医院就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翻修起来的,有这个事情在先,陈瞎子依着相命之术就给了定论:“那女人的运道消散。老天爷便安排命数不好却积德行善的女人来此地生产,以沾染一分好运。这也暗合道德经里那句损有余而补不足的话。”

我将信将疑:“真的假的,老天爷安排她们走运,却算不出会被小鬼子祸害了?”已更新

陈瞎子反驳:“那你可知这些女人的亡魂投胎之后,下辈子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投胎?你去问问姑获鸟想不想去投胎吧!”

“你以为咱们在做什么,不就是想办法送她去投胎?”

咦,好像是这个理!可我问道:“你不是说我变成跳蚤不在老天爷的掌握之中了,他怎么还能设计我去做好人好事。”

“跳蚤再蹦跶也脱不出棋盘的范围,而老天爷也没有算计你

。小鬼子害了积善之人必然得无边恶孽,善业之人有好报,恶业之人早晚横死,只是咱们赶得巧,当了除恶的那柄刀。”

明明不懂,彭海庭却装成很懂的样子:“所以我们什么也不用做,静等着他们被人干掉就好了!”

“非也。”陈瞎子解释:“也许一年。也许十年,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做什么?也许是继续对付妞妞直到恶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才会横死,虽然妞妞下辈子必得福报,可小方航舍得放她今生离去?”

彭海庭双手捧心对我说:“方航,爱她就放她离去,享受下辈子的美好人生吧。”

“滚一边去,再啰嗦我送你投胎。”

“方航。”牛哥怔怔的叫了一声,沉声说到:“你不知道乐正林的具体位置,可总该知道大致方向吧?”

“东南方。”指着窗外的高耸林立的大楼说道:“新建的小区,后面还有几十栋老楼和商铺。”

牛哥急声问老头:“那个河北商人养的大学生怎么死的?”

老头如实相告:“她是第三个,产后出血,第二个是......”

牛哥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能不能通过医院的关系查到这女人的信息,那商人不是给她买了一间房子?在哪里?”

老头随口说:“就在对面,因为她怀孕了才专门买在医院附近。”

牛哥猛地起身,胸有成竹的说:“动手。那群日本人就藏在她家,乐正林也一定在!”

经牛哥几番提问我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见到的姑获鸟,也就是日本人养的产女式神并没有大肚子反而下体如涌泉般流血,该是那女学生的亡魂所化,而她半个多月前去世,商人十几天前自杀。中间时日不久,那间房子来不及脱手应该是空屋,又与副队长定位乐正林的方向重叠,便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乐正林当了狗汉奸真与小鬼子联手折腾同胞,而他们驱动姑获鸟的位置就在那间空屋里。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春峰懊恼的拍着大腿:“被产女所害的孕妇必然怨气难平,又怎会平白被仇人驱使?所以才买了安抚亡魂的家具好让她变得温顺一些,而那木材商要赶回河北筹备女儿婚礼,来不及下葬,那骨灰盒与灵位必然摆在家中接受香火供奉,小鬼子只能去她家驱使产女,民房里也隐蔽一些......”

陈春峰自顾自的当个马后炮,不过解释的确实合理,而率先猜出真相的牛哥又是那副表情,面色不变,却斜着眼翘起嘴角得意的偷看,一副你这个老智障的鄙夷模样,别说是陈春峰这个暴脾气,要是有人这样看我,我一定觉得他在骂我傻逼

“陈老,老齐,妞妞和山女就拜托你俩了。”郑重的嘱咐,一旦我们离去后那小鬼子贼心不死跑来作乱,可要靠他俩保护我的妻子和小情人了:“自己看着办吧,她俩死一个我也没心情活了。”

“去吧去吧,哥也没少看那些徒手撕鬼子的电视剧,何况还带着家伙呢,八百里外一枪就能干掉鬼子。”拍拍腰际,表哥贼眉鼠眼的笑。

“小狐狸也留下,老大爷您要是不嫌累就帮我守一会,摆脱了。”其实他在不在没啥区别,可撵走也太没礼貌了。

广福小区c栋2103号,老头清楚记得这个位置,因为那木材商人还托他帮忙找买家。

用黑布裹着牛骨刀,背上百宝囊后仿佛又回到去浙江之前的我,只是那时候气血方刚,此时却隐忍不发,当初是爷爷造出来的高手,如今是五乘喂出来的大师,说不上孰强孰弱可此时却有一点麻烦,我赶不上前面两个老家伙的速度。

初春的凌晨一点多还有冷风呼啸而过,漫卷的风沙将路灯下的街道罩在一片蒙蒙的黄晕之中,出了医院后便踮着脚一路向对面的小区奔去,目光所及初了黄橙橙让人迷乱的灯光便是黑暗,而那一座座高耸的楼并没有一间窗子亮着,黑压压的建筑群带着一股将要倾倒的压力,却有三个渺小的人影毫不退缩的跑向那里。

这条亮着黄灯的街道就好像是天堑一般,身后虽不是明火执仗却有着星点人家灯光,可面前却死一般的幽暗寂静。

“这感觉不对呀。”靠在小区的围墙上,牛哥点着指头数到c栋二十一楼,我问道:“咋黑乎乎的,难道这一片停电了?”

“应该是他们搞的鬼吧,既然姑获鸟要发出鸟鸣来勾孩子就不能是那无形的怨气,若是四处都是灯光,也许会被人看到鸟人?”陈春峰随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牛哥在数什么,等他忙完了便对我说:“这里没电正好方便咱们做事,翻墙进去跑楼梯直奔二十一楼,你现在身体不行就在楼道里燃符纸招魂吧,那河北的差人说不能随意害命,虽然不知道屋里有多少人但想必不是我俩的对手,你只要拦住趁乱跑出来的就好,其余的交给我们,这一次乐正林插翅难飞,除非他像姑获鸟一样插俩翅膀飞走。”

刚说插翅难飞又说插俩翅膀就能飞,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三米多的围墙并不算高,牛哥和陈春峰原地稀奇,双腿一蹬便轻飘飘的跳了上去,甚至连借力都不需要,望着夜色中飘逸而去的两个身影我心里别提多羡慕,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只好后撤几步鼓足了力气准备翻墙,刚抬起脚就猛地回过神,这俩老东西绝对是做贼习惯了,放着大门不走竟然要带我翻墙。

一溜烟跑到小区正门,稳住呼吸后毫不在意的向里走,门房里的保安还恭敬的给我敬了个礼,牛哥他俩绝对是吃饱了撑得。

“小伙子。”我粗声粗气问那保安:“今天怎么停电了?”

保安解释说:“您好,变压器烧焦了,供电局的人正在抢修,一般来说咱们小区这片是不会停电的,今夜事出突然,望您包含理解。”

“电梯也不能用吧?”

“对的。”

“哎,只能爬楼梯了。”唉声叹气的向里走去,那日本人做的真绝,杀我的同胞还要破坏基础设施,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呐!

施施然走到c洞六层的楼梯口,我掏出三张符箓用唾沫贴在牛骨刀上,横刀而立,双目怒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虽然现在打架的本事弱了,可做法念咒的速度快了近乎一倍,一旦有小鬼子跑下来便可引燃符咒招那游荡在医院附近的阴魂入体,定当大杀四方叫他们知道中国人的厉害。

可等了几分钟也没听到楼上传来响动,正猜测是不是牛哥他们全部摆平了,却看到两个老家伙蹑手蹑脚的小跑下来,情绪低落的对我说:“方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我们搞不开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