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进步,而某些老家伙已经落伍了。

牛哥说跑到十六楼时陈春峰就耍花枪,让他先闯进去吸引小鬼子的注意力,陈春峰却要趁机杀个攻其不备。牛哥满以为陈春峰是为了掂量他的身手。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冲了上去,可一看到那棕色大铁门之后就有了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以前在北平城时我还专门向天桥锁王学过开锁之技,最精密的八铜转心锁都难不倒我,可我真弄不开你们现代人的门。”牛哥挠着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这方面知识我会努力学习争取迎头赶上,你赶紧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我更不会开锁,而牛哥摸了摸那门与墙的缝隙也得出无法暴力破开的结论。

若是白天我还可以假装送快递查水表之类,但现在肯定不行了。

我试问道:“假装邻居敲门?”

牛哥说:“行不通,他们是鸠占鹊巢藏在那孕妇的家里,傻子才来给你开门。”

“那就这样,我给乐正林打电话约他出来谈判,你们藏在外面,等门一开就闯进去。”

陈春峰否定这个办法:“也不行,咱们之所以现在来就是吃准了姑获鸟应该附在灵位上接受香火,好抚平没害死人的怨气,一旦他们察觉到敌意。说不准放出姑获鸟,咱们闯进去也会沾一身灾厄之血。”已上传

“那就想个妙计让他们自投罗网喽

。”用个我进不去你出来的办法,我阴笑道:“我回医院偷点化学药品,咱们在楼道里弄出一股浓烟,只要做出大楼失火的假象。他们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

“是个好主意,你去做吧,我俩在这盯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牛皮是吹下了,可我真不知道啥和啥混在一起会冒出浓烟,溜出小区后用手机搜索好久,尽是些看不懂的因为字母,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只好让丧事铺的老头送出来一瓶酒精,我撇了些干燥的树枝返回去。而牛哥和陈春峰就坐在台阶上眼巴巴的瞅着我生火。

二十一楼的安全通道里,我小声说道:“记得要把浓烟扇进去,点燃之后我就下去望风了,楼里的居民听到着火的呼救都会逃出来,你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千万别把自己暴露了。”

牛哥和陈春峰抓着楼下偷来的纸片子,不耐烦道:“别啰嗦,杀人放火的事我们干多了。”

“我可是第一次,心里还蛮紧张的。”拔出瓶塞,我正准备把酒精倒出,陈春峰的身上忽然响起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骤然间的怪叫吓得我双手哆嗦险些将瓶子扔出。而这声音在楼道里就显得格外沉闷,担心被小鬼子发现,我们三个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叮铃咣啷的一顿折腾,直到十六楼才停下脚步。

陈春峰将怪叫着的手机摔在我怀里,我和牛哥恼怒的瞪着他:“咱是出来做坏事的,就算你不关机起码调成静音吧?还有没有点职业操守了?”

陈春峰恼羞成怒:“我说了不要,小碗偏要给我买一个,我以前用的那个有线,根本不会用这种。”

怪不得手机铃声这么难听,原来是表哥送的。

刚才顺手用陈春峰手机给陆小薇打了电话,现在便是她给回过来,我按下接听:“小薇,翻译出来了么?长话短说。”

即便凌晨,陆小薇却丝毫没有困意,压抑着兴奋道:“哥,你是不是做间谍呢?从哪偷来的机密文件?我也想当个女特工。”

“快说那文件上写了什么

!”

“你发给我的资料乱七八糟,甚至有三页是食谱,真正有用的只有一页,还说了许多振兴帝国之伟业之类的话,但上面提到一个川-761号文件,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进行那个文件上的计划,可你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个文件。”顿了一下,陆小薇不太确定的说:“而且我同学说这个川字代表了最高的保密级别,一般来说并不会随身携带,只有行动负责人记在脑子里。”

十几页的资料就得来这么几句没用的话,我不由得瞥了陈春峰一眼,看来他是真落伍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川-761号文件所记载的便是小鬼子来中国的目的,而我们也是冲着这个去的,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只好先处理手头上的麻烦,挂了电话我们在楼道里侧耳倾听,确定楼上没有响动便要继续杀人放火的伟大事业,本来挺简单的事,跟着他俩却出了许多幺蛾子。

蹑手蹑脚的上楼,忽然有一缕烧焦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我停步问道:“刚才你们谁放火了?”

他俩对视一眼,确切的说:“没有,电话响起就急急忙忙的跑下来了,谁也没顾的上干这事。”陈春峰抽着鼻子说:“确实有股糊味,哪里烧着了?”

越往上走味道越浓,可到了二十一楼也能看到我们留下的树枝并没有点燃,正在摸不着头脑的当口,牛哥的耳朵微微颤动,他踮着脚溜到那死去孕妇的家门外听了几秒,又溜回来说:“里面有微微的响动,挺像燃烧的声音。”

我们放火是为了骗里面的人出来,可他们也在里面防火是要做什么?不过这也是个借口,陈春峰让我和牛哥藏在两边,大摇大摆的走上去将门拍的砰砰响:“有人在家么,你家是不是失火了?快开门!”

大力敲了几下,我们全神戒备着等里面的人出来,而那门也终于开了,陈春峰仍在伪装:“你们在家烧烤不成?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话未说完,那开门之人猛地伸手揪住陈春峰衣服将他拖了进去,我和牛哥见状急忙闪身追击,那人并未闭门,浓浓的黑烟从门缝里冒了出来,刚进前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正如我们猜测那般这屋子里还是灵堂装扮,一进门正对着的墙边挂着一张彩色遗像,那淡笑着的女人正是我们看到的姑获鸟容貌,而遗像下的供桌摆放灵位香炉,四根烧到一般的香在黑烟中微亮着红点

拖陈春峰进屋的是个三十多岁中年人,国字脸,小平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十分精悍,而屋里还有两个男人也是一般打扮,看模样应该年轻一些,陈春峰正大呼小叫的喊救命,那国字脸正抬手准备打晕他却看到我们进来,便猛地推开陈春峰,阴沉的喊了一句八嘎挥拳向我们冲来。

牛哥迎了上去,他没带着青铜剑,可赤手空拳也虎虎生物,陈春峰却老奸巨猾仍装成受到惊吓的模样。

这间屋子确实着火了,不知是卧室还是书房里一片红彤彤,陈春峰看似抱头鼠窜却埋头冲进了那间屋子,我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小鬼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防火,应该是那里有什么东西要毁灭踪迹才出此下策。

两个人围攻牛哥,另一个却向我冲来,并不是平常的搏击之术,他双手掐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印想印在我胸口上,那指尖看上去轻飘飘,但应该类似于藏传佛教中密宗的手法,有点少林点穴手的意思。

气血已失我不敢硬抗,抽出牛骨刀在百宝囊里摸出三张画好的符箓一挥手贴在刀刃上,同时也划开左手中指将血顺着刀身抹了一条,后撤一步挥刀挡开那人的指印,沉声喝道:“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

一边兜圈子一边念咒,可还没念完,陈春峰就哇呀呀怪叫着冲了出来,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人,左手轻飘飘提着一个细长的蓝色铁罐,他焦急的问道:“小方航,这玩意不是你们城里人用的煤气罐吧?”

乍一看到这个东西我头皮都酥了,脚底打滑险些一脑袋栽进地里,确实不是煤气罐,那他吗是氧气筒!

我大吼道:“快放下,这东西会爆炸的。”

陈春峰一溜烟经过我身边夺门而逃:“快跑吧,屋子里还有七八个呢。”

我靠,小日本好狠的心,不单单要放火,还要炸楼啊!

“牛哥快逃,慢一秒咱们就死定了。”楼道里已经响起陈春峰的呼喊:“地震啦,快逃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