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未婚妻名叫付雨辰,现在还在门口站着

你说是未婚妻就是未婚妻?我爷爷刚走你就来了,还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这段时间又见厉鬼又见妖怪,我要是相信你才是找死。

“付雨辰,我表哥在哪里?”付雨辰想进来,我伸手示意她站住:“先把来历交待清楚!”

付雨辰蹙起眉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直接进门将手提包放在院里的小桌上,转身出门:“出来帮我抬东西。”

付雨辰就这样出门了,我还没确定她的身份,只好小声问道:“牛哥,她是人是鬼?”

牛哥耸搭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咦?非人非鬼?

“是人就点头,是鬼再摇头。”

牛哥点点头。

是人就好,我在牛哥湿漉漉的大眼睛上摸了两把擦在自己的眼皮,都说牛眼泪能看见鬼,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现在爷爷不在,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付雨辰不是鬼,估计也来者不善。

将菜刀别再裤腰上,我提着一根木棍带虎子出门,付雨辰就站在村口,一辆满是灰尘的吉普越野车前等着我。

“你不相信我么?”付雨辰看到我全副武装,颇感好笑,她拉开车门露出四个大箱子说道:“帮我把这些搬进去。”

“这是啥?”

“我的行李啊!”

我摸不着头脑:“啥意思,你要住我家?”

“对。”付雨辰眨眨眼,狡黠的说:“想知道你表哥的事么?想就赶紧干活。”

“不想。”我转身走了,付雨辰气的大呼小叫。

表哥?我真的很想他,但付雨辰绝对不是表哥的未婚妻。

赵小碗比我大十岁,在社会上闯荡了好多年,最开始四处打架,后来帮夜总会看场子,最后攒了钱开酒吧,总体来说他不是好人,但却是一个好男人,我表哥从来不花女人的钱,他的大男子主义已经到了绝不找有钱人家的女孩当女朋友,而这个付雨辰很有钱,不单单是着装饰品这些是名牌,而是她身上有一种贵气

这段时间我缠着爷爷教我望气之术,虽然爷爷说我学不到他的程度,那种能看穿业力福泽的双眼我根本练不出来,可被我缠的烦了,爷爷倒是简单说了几句。

晨昏之时,日出日落,乃是阴阳交替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辨别吉宅凶宅,善人恶人的时候,爷爷说望气就如观影一样,如日中天,或是月上三更,天下万物是没有影子的,这个很好理解,晚上就不解释了,单拿白天来说,太阳在头顶的时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照耀,自然显不出影子,望气也是一个道理,阳气阴气太过充裕,也会冲散人身上的气场。

按照爷爷的说法,他将人的气场称为“岚态”,人有五岚八晕,宅有四岚四晕,分别体现了人的贫贱富贵和屋宅的凶吉荣辱,像一个人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感觉,就是岚态旺盛,也可以算是最基本的望气之术,一般中医都懂一些,而我吃了一小块木太岁,等于被洗髓醒脑了一番,只要多学习一些,在望气感知的方面会比普通的中医强很多。

想看一个人身上的岚态,除了在晨昏的时间,还要半阖双目,心神入定保持一个平和心态,看上去简单,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我吃过木太岁又擦了牛眼泪,也仅仅在付雨辰转身的时候见到她裙角荡起了一团朦胧的黄气。

这是个当官的女人,或是直系亲属有官家,并不是被包养的小三。以我对表哥的了解,他抱着男攀低户,女嫁高门的心态,绝不可能找这种女人,更别说付雨辰性格如此强势,表哥也是个暴脾气,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我转身回家,刚插好门就听见一阵刹车声,付雨辰的脑袋露出院子,俏脸微寒:“方航,赶紧出来帮我搬东西,我告诉你赵小碗的事。”

“我不想知道。”

“是么?”付雨辰眯起眼睛,凶狠的说:“赵小碗为了你远走他乡,现在你不管他的死活了?”

她连这个也知道?我急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付雨辰挑衅的扬扬下巴

我沉默了,也许她不是表哥的女朋友,但说不定还真知道一些事,无奈之下我打开门,才发现付雨辰居然把车开到了门口,本来就不宽敞的小路被堵的严丝合缝,这女人正站在车顶上耀武扬威的看着我,我向老天爷保证,绝不是有心偷看,可她站的太高,一抬头就看见裙底风光。

居然连内裤也是红的。

我有些羞赧,付雨辰也察觉不对,揪着裙子顺着天窗钻回车里,踹出两个旅行箱。

这女人一点也不帮忙,颐指气使的看着我把四个大箱子搬进院子,又把吉普车停到村口,紧贴着我的窗户,这才笑语盈盈的回来:“方航,给姐姐把箱子搬进屋里呀,放外面干什么?”

“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我表哥在哪里?”

“我叫付雨辰,是你表哥的未婚妻,他失踪了,所以我来找他,就这么简单。”付雨辰绕着院子打量每一间屋,隔着窗户看见妞妞后问道:“这是谁?”

“跟你没有关系。”

这个女人有问题,如果真是表哥的朋友,怎么会如此盛气凌人?就算她是被惯坏的大小姐,也应该先跟我讲清楚来历,说明来意,而不是胡搅蛮缠,问东问西的躲避我的问题。

无论是饿殍还是海牙的事爷爷都有插手,现在他出远门,这个女人忽然造访,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派来的,如果不是她抬出来表哥,我根本不会让她进门。

“付小姐,告诉我表哥的事。”

“可以,你让我留在这里,我就全告诉你。”

“不可能。”

付雨辰走到我面前,笑的像只小狐狸:“碗子村,左红莲,赵小碗为了保护你,将一切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逃了,这些事我都知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是我表哥告诉你的?”

“当然喽,难不成是左红莲?”

我紧张的问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付雨辰苦涩的笑:“失踪了,我俩去领结婚证的前一晚失踪了

。”

领结婚证?我很严肃的说:“别骗我,他是逃犯,会和你领结婚证?”

付雨辰只看着我不说,指了指她的行李,我没好气的搬进屋子,就是我住的那间,里面还有一间小屋。

“好了,你告我表哥的下落吧。”

付雨辰点点头,坐在小板凳上娓娓的说:“我是太原人,在扬州上班,一年前你表哥给我打电话借钱,我也没当回事就给了他三万块,没想到他居然去扬州找我,说警察正在找他,想避一避,我就让他藏在我家,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决定娶我,我愿意嫁他,可我的父母不知道他的身份,为了让父母安心,我们准备办一张假的结婚证,没想到他忽然失踪,我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赵小碗说的,他一直和家里有联系,你的二姨告诉他,你带着小未婚妻回了老家,”付雨辰指着屋子说:“就是那个睡觉的小女孩?真够懒的,院子里这么大动静还能睡得下去!”

我没接话茬,而是问道:“你没找他?”

“怎么找?报警么?”付雨辰苦笑。

也是,表哥本来就是逃犯,谁能找见他呢。

“付雨辰,我替表哥把钱还你,你回扬州吧。”仔细思索一番,我觉得表哥会不会是走投无路,从付雨辰那弄了点钱就溜了?毕竟人是会变得,表哥再大男子主义,也得先填饱肚子。

付雨辰摇头:“我不是为了钱才来这里,而且你觉得小碗是那种骗女人钱的男人?”

“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付雨辰笑道:“你表哥应该没有危险,他走的时候将我给他买的衣服日用品全都带走了,不像有突发状况,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等他,看看他到底为什么离开我。”

说来说去,这女人还怀疑表哥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只是心中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这才千里迢迢跑来寻夫

“付小姐,你在这里住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你先回扬州?有了消息我通知你。”

付雨辰翘起腿,得意的说:“小滑头,姐姐会相信你?放心吧我不会在这住很久的,小碗收拾东西离开,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如果来找你,他可没有我快,我下了飞机找朋友借了车就直接跑来了,要是过几天让我看见他,嘿嘿,小弟弟,记得打120哦!”

付雨辰拍拍我的脑袋,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屋子,估计是去收拾她的行李。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琢磨付雨辰的来历,如果她真是表哥的女朋友,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万一是坏人呢?

想来想去,其实很好解决,既然牛哥肯定她是人,那就应该怕鬼吧?虽然爷爷走了,但咱还有个师父,收拾她不跟玩似的?

“付姐姐,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弄点吃的?村里有个小饭馆,你要是不会做饭也可以去买的吃,出门右拐直走就到了。”

“你干嘛去?”付雨辰挑着帘子出来,椅在门框上问道。

“给我妹妹治病,她中了瘴气一直昏睡不醒,我得带她上山泡温泉。”我假笑着给妞妞身上裹了一层棉被,拦腰抱起准备出门。

“喂喂喂,我也去。”

“好啊,上山还要经过坟地,其实我一个人也很害怕。”

果然,付雨辰立刻缩回屋里:“那我不去了,你早点回来。”

将妞妞放在老牛背上,我把自己的小财产装好,带着虎子和老牛慢悠悠的上山,也亏了我脑子好使,换个人谁能想出这万全之策?要是付雨辰真的不怀好心,就一个人在家里折腾吧,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付雨辰的来历不外乎三种,表哥的女朋友,那个神秘人派来调皮的,李冉或者说小河伯派来找妞妞复仇,现在我和妞妞都在牛哥身边,只要找见五乘,就什么都不怕了。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渐渐落山,我扶着妞妞缓步前行,牛哥应该认识路,带着我们走进树林里,赶到月亮冒了光之后,终于见到熟悉的场景,那座孤立的土坟

我喜出望外,大喊五乘的名字,声浪在繁密的树林里来回传响,惊飞了数不清的鸟儿,还有无数蝉鸣参合,却没收到五乘的回应。

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树猴子也没有露面。

五乘不在家?

这几次见他都是树猴子白天接我,傍晚送我,倒是没有晚上来过,唯一一次半夜相见还是牛哥将他请下去的,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真该要个联系方式。

我问牛哥能不能找见山女,他摇晃着大脑袋,也不知道是摇头还是赶蚊子,爷爷说山顶埋了死人,我也不敢上去,考虑一番,如果付雨辰真的不怀好意,只有我家那群祖宗能制住她了,可我也不能把她带去祖坟。

还是回家吧,只要她是人,我们一牛一狗一帅哥,也不惧了她去。

一来一回折腾了两个小时,返回家的时候付雨辰居然搬了张沙滩椅在院子里玩手机,惨白的屏幕亮光照的那张俏脸一片阴森,不过不得不说一句,这女人长的挺好看,就算是鬼也是艳鬼。

“方航,你们村的饭店太脏了,我还没吃晚饭呢,你给我做吧。”

“想得美,我也不会做饭。”

牵着牛进了门,正准备拴在树下,付雨辰忽然抬头,还没说出话,脸色就变得更加惨白,紧接着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那双灵动的眸子瞪得快有两个核桃大,伸着手哆哆嗦嗦指着我,啊啊啊啊的说不出话。

我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忽然传来剧痛,手中的缰绳脱手,老黄牛发了疯一样顶在我胸前,四只蹄子猛地蹬地,将我撞到围墙上,巨大的力度挤压胸腔,我感觉肋骨都快断了。

幸好是脑袋不是牛角,不然一定会肠穿肚烂。

付雨辰终于喊出了声:“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