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勘察现场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出去过？”黄威直截了当地问。

唐慧琳似乎被黄威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一点，微微摇了摇头：“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出去上了厕所。”

黄威摇了摇头：“小唐，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昨天回家穿的是挂在你**的这条白裙子吧？凌晨三时许，你起来敷了面膜？还进行了其它化妆，演出了一场闹剧，这些都刚刚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前，你能不记得么？”

黄威的话一出口，唐慧琳“扑哧”一声笑了，瞥了黄威一眼：“黄警官，您能说得更明白一些么？到底我做了什么？你又看到了什么？”

黄威一愣，他感觉到唐慧琳忽然发生了变化，是气质上的变化，似乎那个温婉知性的小美女不见了，面前是一位慧黠调皮的邻家小妹，这太颠覆了，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掌控这种局面了，一种很巨大的无力感在向他袭来。

他叹了口气：“好了，你似乎已经承认了，今天凌晨那个恶作剧或者是有意为之的那个‘女鬼’就是你扮演的对吗？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会真的就是一个一时性起的恶作剧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慧琳已经摘下了眼镜，眨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黄威：“不能这么判断吧？小黄警官，不能因为我有一件白裙子，还有面膜就判定我是那个‘女鬼’吧？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武断了？

“能够仅仅因为您身上携带了枪支就判定被枪杀的人是你做的案么？再说，您可能还没办法证明‘女鬼’是怎么上的三楼吧？”

黄威苦笑着咧了咧嘴，他已经感到一场严肃的询问变成了小女孩的玩笑，他暗暗后悔自己来这里一趟了，这简直是一场闹剧，不过他提醒自己是一名刑警，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

他不想再问下去，即便唐慧琳的话有很多漏洞，揪住这些也没多大意义。

见黄威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唐慧琳收住了笑容，缓缓地说：“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承认，那个‘女鬼’就是我，不过，我只是演员，而不是导演，更不是编剧。

“我想，那位导演兼编剧是谁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去找他，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接下来这顿午餐就变成了纯粹的午餐，调查工作基本上结束了。

黄威也想过，可以继续追问唐慧琳是否知道昨天夜里碧野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案子，难道他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的凶杀和手段极其残忍的残害妇女的案件？

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应该是不知情，那样的话从她这里又能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黄威也不希望通过自己在这样一个女孩的心里留下太深的阴影，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作为对付唐泰的一张牌也说不定。

饭后，黄威联系了师父初司远，初司远告诉黄威和苏婉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他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才能回去。

黄威看了一下时间，才十二点多，这样一来，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无事可做，他征求了一下苏婉的意见，上午在车上黄威听见师父说起苏婉的家是春城市的，就问她要不要回家看看。

苏婉想了想说：“算了，这个时候回去家里也没人，师兄要是没别的安排就陪我去逛逛商场吧，我想买两套适合我们刑警穿的衣服，你也可以帮我参谋一下。”

黄威还没有正儿八经的陪女孩逛过街，不过听有经验的过来人说起过，那是一个苦差事，一时有些犹豫。

苏婉“扑哧”一声笑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我这人做事目的性很强，和你们男孩差不多，到了地方看看差不多就买了。”

黄威也确实无事可做，留在春城市的同学们估计也都像他一样在忙着，没时间陪自己，索性就答应了

。

辞别了唐慧琳，两人打车直奔桂林路，那里是销售年轻女孩子服装最集中的地方之一。

苏婉果然没有食言，目标明确的买了一套牛仔装和一套休闲服，价格都在四、五百元一套，很是爽快，这倒是给黄威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黄威也买了几件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说是送给点点的。

然后，为了打发时间，两人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又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初司远的电话，通报了地址之后，初司远接上了两位手下直接回了松北。

对于黄威汇报的情况，初司远像是早有预料，并没有感到惊讶，不过，他本人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并且把方向盘主动交给了黄威。

路上，征得了初司远的同意，黄威给唐泰打了个电话，唐泰也是个急性子，邀请黄威直接到山庄去找他。

从春城回松北正好要路过碧野山庄，黄威在临近山庄的路边下了车，因为唐泰只邀请了黄威一个人，初司远接过方向盘，开车回了市里。

站在山庄的大门口，黄威有些感叹，一天的时间内，他已经是第四次走进这个院子了，昔日的那个灯红酒绿的碧野山庄一夜之间就变得安静而冷清，不能不让人感叹世事变幻无常。

不知什么时候，唐泰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黄威的身边，轻轻咳了一声：“小伙子，是不是生发出许多感慨啊？”

黄威默默的点了点头：“是啊，短短时间内繁华落幕、生命凋零，让我这不识愁滋味的少年都有了感慨，唐叔，您就没有什么触动么？”

唐泰不为所动，面目依旧看不出表情：“感慨无益，年轻人，我知道你一心都在案子上，我们进去谈谈吧，陪我老家伙喝两杯。”

黄威看了看唐泰，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越来越觉得这个干瘦的小老头有些高深莫测，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四个小菜，一瓶散装白酒，很简单，却有一种家庭的温馨，只是少了一位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