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雨过后,天气就慢慢变暖和起来,明安璨吩咐下人将屋内的被褥全拿出去晒了,去去湿气,自己则打开窗户,倚在窗沿下作画,上一世为了讨张穆皓的喜欢,自己每日勤学苦练,不惜央求父亲请了丹青大师夏云子来府中教习自己涂描丹青,前尘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飘过,明安璨皱起眉头,下笔一深一浅,这一世,捡起丹青却是为了怡情自己了。

“小姐,”桃华推门低声说话。

明安璨心里有事,不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滴浓墨滴在满庭盛开的玉兰树下,格外醒目,她皱皱眉,将画纸拂到窗边,径直走到内室。“可有发现?”

桃华有些激动,脸上带着点小兴奋,凑到明安璨耳边低低的说:“止水有动作了。”

明安璨对这个消息并不吃惊,前世止水敢对自己下毒,那这时候她就一定已经搭上的明安钰,“她去哪里了?”

“我按照小姐的吩咐,暗地里跟着她好几天,终于在昨晚看到她偷偷去了三小姐的院子,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呢。”

看来明安钰还是忍不住要下手了,没了那颗东珠,她又会想出什么招数呢,明安璨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不管是什么,我总要一个一个对付!“继续盯着她,再去你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丢失的东西,顺便让乳娘一起将我这屋子也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是。”桃华虽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三番五次提醒自己注意自己的东西,可还是乖顺的应下了。

屋外狂风四起,将院子里的枝叶打的东倒西歪,枝零叶落,大门突然被推开,闻秋一脸焦急的走进来,“小姐,夫人差人请您去墨园一趟呢。”

明安璨不慌不忙,该来的总算来了,她与桃华对视了一眼,轻声说:“不急,容我换套衣服就去。”

闻秋哪里能不急,听说三小姐院子出了大事,夫人正气急败坏要找小姐算账呢,她有心想说,又怕小姐不待见自己,站在屋外急的团团转。

明安璨备好雨伞,趁着大雨未至之前,不急不缓的进了墨园,见着满满一屋子人或站或跪着的,心念,果然好大的阵仗。面上却做了焦急的样子:“母亲,唤璨儿来有什么事吗?

周氏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却是畅快的,原本也向杀杀这个丫头的锐气,没想到钰丫头先动了手,免了自己去劳动一番。见周氏不说话,明安璨抬眼朝屋里看,明安钰正哭红了眼,拿着帕子擦拭呢,见明安璨不说话,一旁的明安钧忍不住道:“二姐姐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姐姐怎么才来啊。”

明安璨一愣,莫名其妙的说:“五妹妹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五妹妹在我院子里插了眼线不成,我自己都不知道院子里有什么,怎么五妹妹就一口咬定我的院子出事了呢。”

被明安璨一顿抢白,明安钧顿时呛的说不出话来,周氏瞪了她一眼,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三言两语就被人搞定了,“璨儿啊,娘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可你也不该纵容下人无法无天啊。”

明安璨心头冷笑,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一个二个都急不可耐的给自己定罪,她走上前,坐在明安钰身边担心的问:“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哭的如此伤心,有什么事说出来,祖母和母亲定会为你做主的。”

明安钰将帕子拿下来放在手心,悲戚的说;“妹妹不怪姐姐,妹妹知道姐姐是心疼我的,只是这东西是娘的遗物,我一直留着做个念想,如今遭了贼,我实在对不起娘亲啊。”

明安璨嘴角一抽,没了老夫人的东珠,她竟然打起娘的遗物的主意来,“那可如何是好。”说罢便跑到周氏身边焦急询问:“娘可要替妹妹做主,将这东西找回来,娘不知道妹妹可宝贵这东西了,爹爹给她的时候,妹妹就说整个府里就只有娘一个人配戴这玉蝴蝶簪子,其他人佩戴了跟这蝴蝶有关的东西,那都是俗物,东施效颦,娘快帮帮妹妹吧。”

周氏脸色一变,虽是竭力忍着,可还是面庞发青,看了明安钰一眼,冷冷的说:“原来丢了这么个宝贝的东西,难怪三丫头如此伤心。”

明安钰心中一紧,谁不知道周氏喜欢蝴蝶,爹以前赏给她一对小小的蝴蝶耳坠子,整日被她戴着,自己当时那么说完全是为了讨爹的欢心,没想到明安璨竟然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急急忙忙的解释着:“不是的,我没有。”

明安璨哪里还容得她辩解,疑惑的盯着她的脸,“难道是我听错了,那日在我院子里,你明明是这么跟爹说的啊。”

明安钰气急,知道今日不知辩论这个的时候,周氏心眼异常狭小,这肯定是让她记恨上自己了,可眼下顾不得这些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丢的不是这个,是珍珠手串,我已经找到贼人了,还请母亲做主。”

周氏心中很是不舒服,但也不好立马表示,只是冷着脸,“既然人都被你抓到了,就把她带上来吧。”

明安钰沉下脸,看都不看一旁的明安璨,对着身边的大丫鬟碧玉使了个颜色,大声说:“把桃华给绑了!”

桃华心中一惊,来不及挣扎就被几个胯宽臂粗的婆子结结实实的绑住了身子,推推搡搡的带到周氏面前,桃华虽早有准备还是惊恐的大喊:“我没有偷东西啊,夫人你可要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