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知何时,罗宋已经回来,站在门口听到明安璨的话,想都没想便喊出口。

明安璨的脸色不好。声音里带着些怒气,“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和他人无关。请夏先生帮小女安排吧。”

夏云子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当了一回和事佬,“四皇子走前交代过,务必要让世子保护好你的安全,他也是替你担心,更何况明小姐不相信四皇子么?他既然选择去南绍,那这一路的风险便已经在他的掌握和意料之中了,你又何必如此担心。”

明安璨不理会夏云子的话,叉开话题直接问道:“从京都到南绍,快马加鞭最快几日能到达?”

“你心意已决?”罗宋看着明安璨的眼睛,里面有义不容辞的坚定和决绝。

“明小姐若是实在担心,就让桑梓去吧。她会武功,行军作战,风尘露宿都习惯了。她去最少能加快一半的路程。”

夏云子刚刚说完,站在一旁的桑梓,立刻接话,“好,爹爹放心,女儿这就收拾行李,马上出发。”说罢转身要朝门外走。

明安璨见到桑梓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诡异,对四皇子的态度也很不一样,心里不愿意,开口,“不用劳烦桑梓姑娘了,安璨虽是闺阁女子。却也是吃得了苦的,先生将东西准备好,安璨这就出发。”

说罢就走出门去,眼角微微一斜,不经意看到桑梓铁青的脸,眼神如刀般看向自己。她没有理会径直走出门。罗宋跟在后面出来,说:“你若执意要去,我便陪着你一起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快马加鞭五日应该可以赶到。”

明安璨心里感激罗宋,对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有些懊恼,罗宋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说:“没事,你对四皇子如此重情重义。我很敬佩

。”要知道同福乐多,共患乱的却少,在尔屢我诈的皇宫中,有这样情谊的女子实在太少了。

明安璨点点头,“我去拿些换洗的衣服和药物,待会儿就在门口见。”

明安璨准备好东西再回来时,远远的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的绕到马车后面,冷眼瞧着,九儿失魂落魄的站在别院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浑身直抽抽。明安璨有些奇怪。走进了才发现,她哭的正厉害,眼泪波涛汹涌,从大大的眼眶里流出来。像溪流似的没有尽头。许是哭了很久的缘故,眼睛红肿的像熟透的桃子,一碰就要破似的。她的眼泪是无声的,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再到胸前的衣襟上,除了颤颤发抖的身体,就剩浓烈悲伤的气息。

她盯着紧闭的大门很专注,仿佛能从大红色的木门上看到罗宋的脸似的,连明安璨站在她身边许久都没有察觉。看到她这幅模样,想起刚刚她不顾自己性命,毅然扑到在罗宋身前为他挡住利箭,明安璨的心底还是有些动容,从胸腔里叹出一口气,说:“进去吧。”

九儿回过头见是她,立马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净,声音嘶哑的说:“他不见我,遥隔千里和近在身边,哪一样都是没有区别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安璨识趣的闭上嘴,他人的事终究是别人的,自己无法体会当事人的感觉,也就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想到这里,她也不再劝说,径直走向府里。

罗宋早已准备好,见明安璨轻装上阵,有些出乎意料。明安璨举起手中小小的包裹说:“都是些药物,那边瘴气太大,或许能用得到。”

罗宋点点头,没说话。再出门,九儿已经不见了。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和两匹骏马,她走到马车边对着驾车的白刃说:“不用担心我的身子,我吃得消,用最快的速度赶路。”

白刃点点头,果然一上车,马车便飞快的跑起来

。明安璨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揭穿三皇子一石二鸟的计划,另一边又担心四皇子的情况是否安好,整个人都是心神不灵的,越发觉得马车跑的太慢。她忍不住用手掀起帘子对着白刃说:“再快一点,晚了就不好了。”

白刃没说话,猛地一个马鞭抽到马背上,马儿吃痛跑的更快了。明安璨将包袱打开,在黑暗中摸索着换上备好的衣服,一切完毕之后,她背靠在车壁上,想起了那一日自己被明杭用一只箭引出来,就是他救了自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吧,她就再也不惧怕坐马车了。巨尤圣血。

前世因为死留下的阴影就这么误打误撞的给消除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明安璨由衷的感慨,是天意让这样一个人出现,告诉她重生之后除了报仇还有更加美好的事情等待着自己。

想到四皇子,心里的焦虑被冲淡了一些。她抬起手刚要掀开帘子看看外面是什么时辰,车身猛地一个晃动,明安璨坐立不稳,一下子摔出去,胳膊狠狠的撞在对面的木椅上,一阵钻心的疼。

“二小姐不要出来!”白刃的话音刚落,一阵刀剑声由远极近,接着帘子外面响起噼噼啪啪的打斗声,明安璨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此刻出去只能是送死,她赶忙掏出怀里的匕首,握在手里。刺耳的刀剑声就在耳边,白刃估计是不想离开马车,任由黑暗中的人怎么动作,只是接招反击并不离开马车主动出击。

明安璨精神高度紧张,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罗宋似乎被人引开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在周围密密麻麻的响起,冷不丁的一把长剑呼的一下从窗帘处刺穿进来。

明安璨听着风声不大对劲,立刻往地上一趴,锐利的剑锋从她头顶的发髻上刺穿过去。长剑很快被抽回去,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刺进来许多,将严实的车帘刺成了一个大窟窿。明安璨知道白刃顾及着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她索性趴在地上没起身,朝着车门口的地方挪过去,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只手突然从车帘下面伸进来,仿佛长着眼睛似的,一把将明安璨的胳膊抓住,猛地一拉,她整个人就如同小鸡似的,被人拎了出去。车外已经是晚上了,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手中举着的火把将四周照得透亮。

她被人紧紧的勒住脖子,哈着气从背后冷声说:“告诉四皇子,想要这个女人的性命,就来南诏土楼找我!”

明安璨大惊,他是什么人,难道四皇子不在南绍吗?想到这里,她竟吐出一口气,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给卸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捏着他脖子的人感觉到明安璨这个动作,手中的力道加重,威胁说:“怎么?你不害怕?”

话音未落,黑暗中咻然闪出一个身影,即使隔的非常远,明安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谁,她的心先是一喜再是一沉。

“放开她。”周晋深的声音低沉,冷清隐隐约约还夹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怒火,但就这三个字就让黑衣人兴奋的笑起来。

“看来这女人对你非常重要嘛,我伏击在这路上这么久都没捉住你,今日你出现的倒是利索。”像是为了炫耀似的,他猛地用力掐住明安璨的脖子想让她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喊。

明安璨哪能不知道这人的想法,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眼看四周帮手不少,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孤身应战,在这个节当口,当然不能使他分心。即使痛的快要窒息,她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一言不发。

远处的周晋深看着她憋红的脸和青筋凸起的额头,心里的火蹭一下升起来,刚要示意藏在暗处的人瞅准时机动手,明安璨就若无其事的开口,“想拿我做人质,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没等身后那人反应过来,她猛地低头,拿脑袋一下子撞到这人左手的长剑上,那人始料未及,左手立马向后缩回去,他可不想手中的女人这时候找死。

虽然捏死一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是寻常之事,但此刻能够威胁到周晋深的就只有她了,若是她死了,再想动手杀死他就更难了。心里这么想,捏着他脖子的手也放松了力道,俯下身子想要将她从刀口上拽回来。

明安璨瞅准这个时机,回转身一个用力将手里一开始就握住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胸腔,那人吃痛抬腿狠狠一脚将她给踢了出去。明安璨感觉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最后一秒的时候她回头看,那人明显是是受伤了,她立刻大喊,“快放箭!”

如雨般的利箭嗖嗖的从暗处发出来,四面八方的将黑衣人给包围了,罗宋最先从一旁跳出来,和黑衣人交手,周晋深身形一闪从原地冲了出去一,可是已经来不及,她的身子快要着地,情急之下,他一个俯身向下,直直的从原地贴着地面梭出去,用着身体做靠垫在她落下地的最后一秒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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