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祖母那里坐坐,看看周氏的娘家人到底想来干什么?”明安璨不相信,即使周仕现在已经官至兵部尚书。他也没有胆子来插手侯府的家务事。

主仆二人去了华园,难得是院子里竟然安安静静的,唯有明定邦坐在下首小声的和老夫人说着什么,见明安璨进来,明定邦的脸色有些沉重,老太太确实欢喜的很,“来来,璨丫头,我和你爹正在说你呢,快过来坐。”

老夫人想的和自家儿子不一样,璨儿已经及笄了,婚姻大事也该考虑,孙女儿如此优秀,怎么也该选配个上人上人才好。如今廖贵妃的这一记请帖正是雪中送炭,无比的及时。

“祖母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明安璨有些疑惑,周家人并没有来这里。看祖母的脸色,仿佛还不知道这事一样。

“你看看,刚刚三皇子差人送过来的请帖,让你明日进宫去呢。”

明安璨一愣,她和廖贵妃并不认识,更别提什么交情了,这请帖送的突然,她抬头不解的看着父亲。

明定邦见女儿如此神色,心中也生疑,“你和三皇子是不是有联系?”

明安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爹爹一早就叮嘱过自己,不可与皇室中人走的太近,可自己却三番五次的与三皇子和四皇子交手,若这样的事情被爹爹知道

。他一定会对自己失望吧,故而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

老太太在一边帮腔起来:“不管请帖是谁下的,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相信,她性子乖巧又懂事,必然不会惹上麻烦,这终究是个机会,也去多见见人。”余下的话她没说,明定邦心知肚明。

闻秋伺候明安璨梳妆完毕,便跟着一起去了大门,有软轿早就在一旁等候,自从止水被送去了三皇子的府里,桃华整个人都开心了许多,明安璨怕她得意忘形,口不择言。故而将她留在家里。

“小姐,奴婢都打探清楚了,周家太太那日是从后门进府的,并没有去拜见老太太,她和夫人在房里商量了好些时候,傍晚才走呢。”闻秋将昨天和来福一起偷听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周氏一定是请娘家人帮自己出主意了,没想到她这么不淡定,这么快就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是如何坐上主母的位置的。“继续盯着,她的院子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向我汇报。”

“二小姐,上车吧。”车夫见明安璨出来。立马躬身行礼,将矮凳放在马车前。

“让开!我才是府里的嫡小姐!”明淑庭傲慢无礼的声音从后面怒气冲冲的传过来。

明安璨身子猛地被人一推,幸亏闻秋眼尖一把将她扶住,这才不至于跌倒。她面无表情的讥讽,“幸亏妹妹嗓子大,整天将自己嫡小姐的身份挂在嘴边,要不然大家伙儿都不知道呢。”

明淑庭也不理会她,踩着车夫的后背攀到车厢里,掀开帘子露出半边侧脸笑道:“妹妹今日不和你计较,我要进宫去了,姐姐走路去吧!也不知道走到天黑能不能进宫呢?!”说罢用帕子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

车夫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看看二小姐又看看马车里的三小姐,明淑庭掀开帘子大喊:“你是死了吗?!若是不走,就等着家法处置吧!”这样的威逼利诱,车夫实在没有办法,害怕的驾车走了。

“小姐,三小姐实在太欺负人了,这帖子上又没请她。”闻秋难得愤愤不平的开口

“她既然这么嚣张,相必已经从祖母那里将帖子拿过来了,不必理会她,周氏嚣张不了多久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她转眼看着闻秋说:“我在这里等着,你去让管事的再叫一辆车出来。”

闻秋点头便进去了,明安璨闲着无聊,仰头看天,快十月份的天气了,高温渐渐降下来,门前几棵大树上爬满了黄色的叶子,风一吹便扑簌而下,枝干光秃秃的,有些萧条,许是仰头太久,脖子有些发酸,她慢慢的移动着肩膀,正要换个角度,一个熟悉的身影蓦然出现在视线里。

一袭粉紫色长裙的桑梓正站在相府对面,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见明安璨转头,张口轻轻吐出几个字,隔得太远,明安璨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桑梓却是极有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张口,最后微微一闪翩然离去。明安璨一愣,她的话怎么都像有夏云子三个字,那是自己前世爹爹特意请来的丹青大师,这一世却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心中疑惑便抬脚跟了过去。

桑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步子却迈的极大,三两步就不见了人影,明安璨飞快的跟在后面,企图追上她的身影,依旧是那条冷清的巷子,尽头便是那日和三皇子九儿一起来的字画馆,她一路追上去,不仅没有看到桑梓的人,就连字画馆都消失不见了,仿佛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

“怎么会在这里?”周晋深从马车内探出头,看着明安璨询问。

她大惊,回头见这人真真实实在自己背后,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这才长吁一口气。

“上车。”周晋深放下帘子,留下短短的两个字。

明安璨撇撇嘴,看了一眼四周,的确是找不见桑梓的人,这才踩着板凳要上车,眼角一抹黑影闪过,他再次回头,发现那字画馆里的店主正站在巷尾拐角处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她收回步子就要走去询问他们和夏云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车内的周晋深感觉到事情有异,掀起帘子,“怎么了?”

明安璨正要找个由头溜走,抬头撞见周晋深幽深的眸子,千言万语立马咽了回去,她支吾着要将事情带过去,周晋深伸出手一把将她凌空拉起,稳稳的放回车座上,她慌得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那人已经不见了。女妖匠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