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沁安目光灼灼,她不想凭着自己的想法去限制怀苏,更何况,当年,就算是她没有出手,怀苏也不会死,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当年对怀苏动手的那些孩子,应该对怀苏有过恩情,至于为什么会动手,慕沁安一点也不想追究。靖安但是她知道,如果那些孩子再对怀苏苛责一点,想必,那些孩子应当是身首异处了。

所以,又何必用这个理由将怀苏拘在在自己身边,让他不自由呢。

怀苏却是彻底的想歪了。

怀苏看着慕沁安一脸坚决的表情,心中疑惑万分,难道她是要赶我走吗?

凉亭之上,慕沁安一袭紫金色振袖连腰圆领的曳地长裙,青丝三千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清贵冷艳,像是冷艳的月神。

怀苏一身冷酷的黑衣,背上背着一把巨大而笨重的剑,三千长发是寻常男子的发髻,身型挺拔,那银面更显得整个人神秘冷酷。

“赶我走?”怀苏终于生硬的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些恐惧的看着慕沁安,十分委屈的说道:“不要我?”

慕沁安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怀苏,我不是什么好人。阴谋诡计我样样都会,为了我保护的人,我会不择手段。或许多年来,你所认为的坏人,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怀苏心智单纯,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话来告诉他,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然后,让他自己决定还要不要留在这里,前路不尽的坎坷,也许那一双手上会沾满血腥!

想到这里,慕沁安下意识的看向怀苏垂在两边的手,那双手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的手,手上有着薄薄的茧,那是常年握剑握出来的茧。但是,即便如此,怀苏的手也是干干净净的。不像她,注定要为了生存而染上血腥。

“我也是。”怀苏突然从那双眸子看到了隐藏得极为隐蔽的戾气,他忽然想起记忆深处那一场火,肆虐了多少人的生命……

慕沁安一怔,他也是?

“不干净。”怀苏抬起左手,几近乎自嘲的口气让慕沁安又是一怔:“很脏!”

慕沁安微微笑道:“我的手也不干净。”

怀苏简直就是愣住了,她不是要赶他走吗?

“哪怕是佛门中人也不见得就断了六根,生活在尘世的人难免不会为了权利厮杀。怀苏,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我只怕终有一日我们会兵戎相见。”

慕沁安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像羽毛一样要飘了起来。怀苏却深信一件事,她此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兵戎相对,他要如何?用背上的那把剑刺入她的心口,让她死在自己跟前吗?

死?怀苏突然被自己方才的想法给惊讶到了,难道他要她死?

“不!”怀苏的声音带上几分怒意:“不!”

慕沁安垂了垂眸子,继而笑道,几分凄苦:“怀苏,我感激你守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只是我却不能用救命之恩困住你。”

怀苏一怔,随即摇头说道:“不是困。不是困。”

慕沁安突然觉得自己心中一痛,怀苏为了什么留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拿着他的心,来给她设下陷阱。慕沁安,你果然是够无耻的。

“我留下。”怀苏突然咧开嘴,十分开心的笑:“保护你,杀坏人。”

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哪怕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慕沁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看到怀苏一袭黑衣消失在她跟前,慕沁安心中添上一抹浓浓的失落,原来用自己去伤害别人居然是这样痛。

怀苏,你可知,若我嫁给御诸墨,那就是对某些人的绊脚石。而我,却不得不这样做。我要护住隐门,我要护着慕家,这是我的责任,我需要的,也许就是无穷尽的黑暗。

“沁安。”慕西敏悄然现身,她说过,不要再叫她沁儿。以前的沁儿已经死了。

慕沁安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慕西敏:“哥哥果然是闲得慌。”

慕西敏伸手点了点慕沁安的额头,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看着慕沁安那很明显的揶揄,终是忍不住问道。

“莫不是哥哥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慕西敏在她的眼光下狐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慕沁安摇头,说道:“方才还让言初过来传话,不想你却早就在我院子里埋伏着了。”

暗带几分讽意的口气,慕西敏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正了正神色,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慕沁安。

慕沁安看到信,挑眉问道:“你这么快就查到了?”

“庄子里的人总有口风不严的。”慕西敏语气沉重,眼角却瞥到了那本绝世棋谱。他记得依稀在哪里看到过,怎么如此眼熟。

慕沁安熟练的拆开信封,拿出一封信,讽刺的笑了笑,在慕西敏不解的目光中,用内力将它化为灰烬。

“胡闹!”慕西敏微微愠怒,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毁掉!“这可是……”

“是什么?”慕沁安扯出一丝讽刺的冷意,“是靖安王的小妾红杏出墙的证明吗?”庄子上的女人不老实,总想着麻雀变凤凰,用下贱的身份来到王府,也不想想自己到底也只有一个下贱的命!

“我在一天,谁也别想涂黑王府!”慕沁安眸光凌厉的看向某处,又转回来对着慕西敏说道:“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慕西敏一怔,也不做争辩。那次,沁安在去云隐寺之前留下的书信竟然是庄子上父亲的女人跟别的野男人有染!这种有损王府声誉的事情,她不方便去做,那就让他这个哥哥来做好了。

“她不要妄想可以进王府。她现在好好的呆在庄子上,我也许会饶了她,居然想借别的男人的种来祸乱王府子嗣!”慕沁安一掌拍在石桌之上,底下微微显出一丝裂痕。

慕西敏同样危险的眯了眯眼,既然有人想要千方百计的弄垮靖安王府,那么他只好毫不客气的赶尽杀绝。

慕沁安看到慕西敏的神色,突然跟慕西敏传音入耳道:“那个女人怀的孩子绝对不是父亲的。哪怕,她跟父亲确实有过夫妻之事。”

慕西敏还是略微不明的看着慕沁安,慕沁安讽刺的笑道:“这个男人为了表示自己爱情的忠贞,让他自己丧失了生儿育女的能力。但是**却是可以的。”

母妃,你看,你的男人多忠贞。只允许你一人生下他的孩子,却不允许别的人生下个一儿半女。

真是可惜,父亲,这种荣耀,我和哥哥都不屑要。

那么就看看,到底是谁利用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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