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荪华溪还一愣一愣的,不明赵夫人言语之中的意思。看着自家娘亲,表情还有些换不过身来的样子。

豁出去?什么豁出去?

贡荪华溪想着,却被自己给吓了一跳,有些惊悚的看着赵夫人,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勾引诸墨吗?

最后那几个字,贡荪华溪自然也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但是知女莫若母,更何况是赵夫人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呢。

“如果不这样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样的机会进入镇江王府,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呢?”赵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贡荪华溪。

贡荪华溪却是真真正正的被自家娘亲给吓到了。她纵使是喜欢御诸墨,但是怎么样也拉不下脸来这样去勾引他啊!更何况,女子清白之身何其重要?她只想在新婚之夜把自己交给他……

赵夫人看着女儿有些神游的的样子,怒喝:“不要白日做梦!如果没有夫妻之实,就算是皇上下旨赐婚,他也敢抗旨不接!”

赵夫人的话就好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狠狠的插在了自己的心上。是的!如果没有夫妻之实,恐怕圣上赐婚,他也会为了慕沁安抗旨不接!

贡荪华溪在赵夫人的这一番话上,想起了云惊鸿那一次在大殿上要求嫁给御诸墨为平妻却还是被一口拒绝,颜面全无的场景。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板深深的蹿起来,她狠狠的晃了晃头,定了定心神,对赵夫人说道:“是,女儿谨遵母亲所言。”

她就不相信,要了她的身子,他还能对她视若无睹。在大周,若是要了清白女子的身子,那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娶回家呢。他一个王爷,怎么能与大周的律例抗衡呢。贡荪华溪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意。

看到女儿的表情,赵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招招手,示意女儿过来自己身边。

“如今你到也不可太过心急。礼部和钦天监也不可能这么快算出黄道吉日。无论如何,慕沁安都要进宫去酬谢那三位。镇江王自然也是回去的。那时候为娘给你安排,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

赵夫人在一旁循循诱导,可是一旁的贡荪华溪却不自觉的红了脸。赵夫人有些微愠的看了贡荪华溪一眼,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又变卦了?”

“不是的!”贡荪华溪急急争辩,想到自己所想的内容,原本狰狞的面容此刻居然变得羞怯无比。

“娘,华溪乃是清白之身,这……”

贡荪华溪虽然是想,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个闺阁女子,对于那些隐秘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此刻,赵夫人的提议显然是让她心动,但是她却还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

赵夫人是何等的精明,看到女儿忸怩的样子瞬间也明白了刚才她面色绯红的原因了。

“娘自然会安排,你好好认真学着就是了。”

贡荪华溪就算在笨,也知道赵夫人说的是什么。她面色一红,让赵夫人看的是心花怒放。看来女儿也是了解了。既然这样,那么那件事实行起来就不会这么困难了。

赵夫人走出女儿的房间,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却在心中暗自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女儿嫁给镇江王。

赵夫人的打算不可谓是不长远。如今虽然是皇帝已经立了太子,但是,太子当前是如此懦弱的样子,文弱书生的模样,又怎么能和六王爷还有七王爷争呢。但是御诸墨就不一样,无论是哪一个人登上王位,御诸墨都是大周最得人心的王爷,嫁给御诸墨,不仅是增加了侯府的身份,更加是为自己找了一条退路。

只可惜,赵夫人却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却是最最错误,这样的一个举动险些让她成为整个宜宣侯府的罪人!

坤宁宫

“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去了靖安公主的及笄礼。”一身沉色宫装的陈嬷嬷走到皇后身边,低声说道。

皇后端坐在梳妆镜前,岁月好像格外偏爱她,已经是三十好几快要四十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风霜的痕迹,反倒是润泽得很。

“知道了。下去吧。”皇后罢了罢手,示意让陈嬷嬷退下,神色却不如那么红润。

陈嬷嬷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听话的退下去,只是静静的站在皇后的身边,沉言不语。红色的烛火摇摇晃晃,这诺大的宫殿,虽然几步一人,却让皇后愈发觉得冷清。

这就是后宫,这就是后宫最高女人的样子,纵然是拥有着如此之高的权利,却仍旧是觉得冷清,空荡。但是,这却是真真正正虐心。

“怎么了?”皇后没有听到脚步声,微微侧目,却发现陈默默还在身边。

陈嬷嬷心疼的看了皇后一眼,有些胆怯,但是还是装着胆子说道:“娘娘,皇上怎么能软禁你呢!”

“住口!”

皇后顿时眉目转冷,低声喝斥:“这是你能断论的事情吗?”

陈嬷嬷自知失言,沉默的跪在了皇后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早已不信任您多年,您又何苦死守着这一份让您痛楚的荣光。”

皇后听到陈嬷嬷的话,凄然一笑:“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后位,如今即使她不要,她能收手么?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死了之后,皇帝对谁用过真心?如今的容贵妃?德妃?亦或是那个新宠莲嫔?恐怕都不是,他的心太小,小的只能容纳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

“我唯一的作用就是,还能牵制到后宫势力的平衡。”

皇后起身,走向床帏,有些沉声的说道:“好了,本宫要歇息了,你跪安吧。”

陈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皇后毕竟是主子,她一个奴才不能不听主子的。如此,陈嬷嬷也就跪了安,退了出去。

皇后倚在床帏边,苦笑。她是皇后又如何?她最知道,皇家,最要不得的就是真情真心。她和皇帝还有婉容,都是三个错误。皇后又如何,这个后位她尽管不稀罕,但是却想替那个对她相敬如宾的男子守住这一片安宁。她情愿双手染上血腥也罢,万人龊骂的毒妇也罢,心狠手辣的皇后也罢,她也有要守护的。

起身走到书案旁边,拿起大女儿的生辰书,笑得苦涩。这是她的孩子,她如今仅剩的孩子。

皇后目光暗沉,似乎是想起一些东西,脑子里那句话让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

她不能有儿子,不是皇帝,不是妃嫔,更不说太后,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立下血誓,她的一生终不能孕育一子,只能生女。

皇后苦涩的笑了笑,原本年轻的容颜此刻看来却好像是老了好几岁,这一次,将她秘密软禁在坤宁宫,就是为了警告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不要妄图通过家族的势力干政。他的意图,她能不知道吗?

她的爱就像是沙,风一起,就散了。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过,他只记得婉容爱他,他爱婉容。而她,为了他一切的努力,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若是可以,我情愿当初死的人是我,那样的话,会不会你会好过一点。”

皇后自言自语的说,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抹明黄色。

“朕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如此介怀那件事。”

皇帝的声音飘然传来,皇后惊讶的回过头,转瞬即逝,却不忘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免了。”皇帝扬扬手,“以后在这里你不必多礼。”

皇帝的话没有让皇后喜形于色,多年来相敬如宾的生活让皇后已经习惯了对皇帝的话不用太过认真。这是帝王,他随时可以喜怒无常的人。

“多谢皇上。”皇后缓缓起身,端庄的样子让皇帝挑不出一点错误。但是此刻皇帝的思绪全部都在皇后刚才那句话上。

“回答朕。什么叫你情愿当初死的人是你?”

皇帝的话差不多在皇后的预料之中,皇后微微低头,苦涩的说道:“皇上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先皇后,若当初死的,是无关紧要的臣妾,那么皇上如今会好过很多不是么。”

皇帝一怔,确实。当初那确实想过,如果死的人不是婉容……

“婉心,对不起。这么多年。”

皇后转过身去,两行清泪落下。她要的哪里是这对不起?她要的,他给不起。她也不奢望他能给。

皇帝看着皇后转过身去,知道她在哭,皇帝突然觉得这么多年,她守着他给她一座空城,即便是心怀怨恨却也还是安安分分的守着。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如果要算起来,婉心,是他欠最多的人。但是,他却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不能给,不可以给。

“臣妾不要皇上的对不起。”

“婉心却需要皇上的对不起。”

“但是当年的婉心都已经死了,如今,若是局势平定,臣妾想带发修行,为皇上祈福。”

皇帝听到皇后的话,一句一句的刺得他心凉无比,他最后一搏:“婉心,你也要离朕而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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