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玉的眉头一挑,眼眸里滑过一道暗光,“这位小姐,真是多虑了!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正待年如月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宁玉突然抱拳,声音冷冷的开口,“告辞!”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抬脚向着萧然楼走去——

温宪公主见此,赶紧跟上,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她的好心情,临走之前,隐晦的向年如月站立的地方,甩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年如月看着转身走远的青色身影,心下泛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涟漪,似是不舍,但又有一点不甘。

“格格~~~公子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回车上吧!”名叫青瓷的丫鬟,看着自家格格盯着宁玉离开的地方,一动不动,担心的提醒道,格格毕竟是大家闺秀,怎能如此毫不避讳的站在大街上呢?就算待了纱帽,也遮不住众人窥探的目光,想到格格方才有失体统的话,青瓷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她真心不明白,往日里聪慧的格格怎么也有犯浑的时候?

“哦?”年如月听到身旁的说话声,茫然的转头,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青瓷无奈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唤道,“格格~~”

这回年如月总算听见了,疑惑的问道,“青瓷,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是说,公子已经走远了,格格是不是该回车上了?”青瓷欠了欠身,恭敬的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说的话。

听到丫鬟青瓷的话,年如月凝眉思索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宁玉的消失的地方,声音柔柔的开口,“青瓷,你看拉车的马匹已经疯了,车夫也受了伤。不如到对面的酒楼里坐坐,等着二哥过来接我们!”

“这~~~~”听见自家格格的提议,青瓷有些略微的犹疑。

“逛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了。正好进去歇一会儿!”年如月见到青瓷有些犹豫,立刻加了几句话。

“全凭格格做主!”青瓷听出格格话里的坚定,也没有再出口反对,自己只不过是个小丫鬟,哪能反对主子的决定的事情。

这边主仆俩有了决定,宁玉这边也是气氛活跃,话说温宪屁颠屁颠的跟着宁玉进了萧然楼,待宁玉进了青竹院,依旧执意不肯离去,嚷嚷着要请宁玉吃大餐;宁玉见温宪一脸坚毅的表情。终于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一桌子的菜,不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应有尽有,眼角的余光瞄向温宪的小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温小兄弟,这些菜你能吃的完吗?”

“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吗?”温宪闻言,理所当然的回道,随即看了满桌子的美味,笑盈盈的看着一脸疑惑的宁玉,“这桌子菜本来就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多点一点招牌菜,怎么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看着温宪摆着一副为你好的表情,宁玉无奈的弯起了嘴角,“就算加上我一个,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

“这有什么的?吃不完就倒掉好了!反正小爷有的是银子!”温宪听到宁玉的话,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这点银子。

宁玉见此,没有再说话,抓起桌上的筷子,的吃了起来,不再理会叽叽喳喳的温宪。其实说起来,宁玉是一个节俭的人,可能是小时候受过太多的苦,他对粮食总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和珍惜,平常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就连和同僚一起吃饭,能不多点就不多点。

这种习惯,不是没被张廷玉和姜宸英等人嘲笑过,但是这种刻在心里的习惯,已经融入骨血了,就是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过还好,宁静和宁凝都非常支持宁玉的这个习惯,毕竟是受过二十一世纪思想熏陶的人,珍惜农民伯伯的辛苦劳动,是一种传统美德,应该继承发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他无权干涉,姐姐常常跟他说,“做好自己就行了!”所以宁玉也没有训斥温宪浪费粮食,只能多吃一点,免得浪费了这些美食。

萧然楼凝聚了三人的心血,结合了许多后世的设计和美食,在繁华的紫禁城独树一帜,再加上背后靠山强大,萧然楼一度成为京城权贵请客吃饭的最佳场所,也是有钱人的身份象征。

许多招牌菜,比之宫里的御膳房,还要好吃;君不见,温宪公主正吃得香甜!如果味道不好,也不会让这位宫廷里的娇公主,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正当两人埋头大吃的时候,房门外响起一道清丽娇媚的女声,“公子,小女子可否进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宁玉拿筷子的手,微微僵了僵,心下感叹,今天真是出行不利,遇上了两块牛皮糖!

声音里含着一丝无奈,“进来吧!”作为一名君子,怎么好把人家姑娘拒之门外,女孩子的脸皮本来就薄。

吱呀一声,门扉轻响,只见屏风后面走出来三道身影,前面的两个是年如月主仆,后面跟着的是萧然楼的掌柜。

微胖的身影,上前一步,弯着腰向宁玉点了点头,“二爷,这两位姑娘想要找个包厢吃饭,但是包厢全部客满,实在腾不出地方,后来这位小姐说认识您,所以奴才这才把她们带过来了!”

听到掌柜的解释,宁玉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位小姐~~~我确实认识!你先退下去吧!”

“奴才告退!”掌柜没听出宁玉话里的意味,抱了抱拳,便退了出去,顺便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宁玉看着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的主仆两人,绅士的拉开了温宪身边的椅子,声音温润的开口,“年小姐还是别站着,过来坐一会儿吧!”

年如月眼睛一亮,心里自是欢喜不已,莲步款款的走到了桌边,优的坐了下来,眼带笑意的说道,“谢谢公子爷!”

“要吃一点吗?”宁玉对于年如月的感谢,没有再推迟,他真的不想老是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清,遂转换了话题。

“额?”年如月没想到宁玉会问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回答,只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温宪的话给堵住了。

“年小姐既然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我们能理解小姐的苦衷,年小姐与我们兄弟二人不过萍水相逢,也不好摘下纱帽!免得污了清白!”

温宪的话,不可谓不犀利,几句话就堵住了年如月想要摘下纱帽的心思,如果年如月在外男面前摘下纱帽,清白被污,闺誉有损,对她的名声不好。

熟话说,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温宪在后宫里看多了女子见的争宠把戏,怎么可能不明白年如月的心思,无非是想要凭借美貌,吸引住宁玉的注意,她岂能让她如意。

若是不知道宁玉的身份还好,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面前青衣的少年郎,就是她的皇阿玛给她选的准驸马,那么就更加不可能,让自己的驸马被别的女人勾引了去。

要问她是怎么知道宁玉的身份的,这要从方才在楼下时,掌柜的态度和说话内容说起,她早就听十三弟胤祥提过,闻名大清的萧然楼是富察姐弟的产业,本来她也没想到这一点,掌柜恭敬的态度,只是让温宪以为宁玉是哪家公子爷,但是掌柜脱口而出的‘二爷’两字,却让温宪感到一阵熟悉。

说起来,这两个字,她只听富察府的仆人喊过,他们唤富察宁玉,全部是二爷!再结合那里从十三弟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温宪百分百的肯定,眼前的救命恩人,就是她的目标,以后的夫君。

想到此,温宪不由得一叹,俗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在富察府里,守株待兔了那么多天,连一个人影也没碰到,没想到随便逛个街,竟然就碰上了,还且还被人家救了。

这一点,能不能说明,她和富察宁玉很有缘分,就算老天也在帮她!

年如月听到温宪的话,脸色一红,她方才确实想要摘纱帽,被人家这么一说,她如果真的摘了,岂不是闺誉有损?

站在一旁的青瓷,最是了解自家格格的心思,这样鲜衣怒马的英俊少年,不怪自家格格会如此!灵巧的小丫鬟,看到自家格格下不来台,赶紧补救道,“谢谢公子好意,格格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就好了,奴婢已经遣了人,回府通知了,想来过一会儿,府里就来人接格格了!”

闻言,宁玉也不再强求,“既然如此,年小姐就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吧!”说完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么多菜,浪费了多不好啊!

温宪见宁玉的动作,也高兴的吃了起来,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宁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少女情怀总是诗,年如月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瞧瞧的凝视着吃饭的动作,那种随意里透着无尽优的感觉,让年如月的小心脏砰砰直跳。清穿之我要做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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