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孙振说半夜又出事了,洪钧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家里肯定又有人死亡了,孙振早上烧掉了骷髅头,中午他的母亲就被吓死了,由此可以看出来,对方已经恨到了极点,报仇的心情也非常的迫切。

“出什么事情了?”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洪钧还是问孙振。

“到了半夜,我和二弟虽然困得迷迷糊糊,但是谁也没有睡觉,毕竟,虽然是自己的亲人,但是守着一个死去的人睡觉,我们没有那么大的睡意。为了对抗睡意,我们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孙振慢腾腾的说。

“好了,大伯,你拣重要的说吧。”洪钧催促孙振,他怕按照孙振这种讲故事的速度,这件事情说完最快也要到第二天中午。

孙振笑了笑,意识到了自己的啰嗦:“不好意思,多少年不说这么多话了,而且这件事情也很久不提起来了,所以话有点多了。

那天半夜,我和二弟正在打瞌睡,突然,隔壁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弟弟凄惨的叫声,中年丧偶,父亲非常悲痛,为此,我们特意安排弟弟陪伴在他身边,就连晚上睡觉也和他一起睡。”

“你还有弟弟?”洪钧问,他听说孙振还有弟弟,心里立即担心了起来,看对方复仇的态势,孙振的家人可能悬了。

“是,比我小两岁。当时正陪着父亲睡觉。父亲的房间就在停灵的房间隔壁,我冲出屋子,来到父亲房间门外,一边喊‘小华’也就是弟弟的名字,一边推门。门没有拴,轻轻一推就开了,我摸索着拉开灯,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孙振说。

洪钧都不愿意猜了,肯定是有人又被吓死了。

果然。孙振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判断:“父亲和弟弟大睁着双眼,嘴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脸上的肌肉**在一起,舌头伸出嘴巴老长,双双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和死去的母亲一模一样,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看到这个情况只能承认,他们也是被吓死的。”

说到这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孙振还是脸色发白。他站起身。看了看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异样,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感觉关的很牢固,又听了听里间几个人闲聊的声音也没有异样。

洪钧看着孙振如此胆小。摇了摇头:“大伯,你不用害怕,我活了二十多岁了,别的本事没有学到,捉鬼降妖的本领还是有一点的,一般的邪祟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他说着,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里,升起了一个耀眼的光球。

“这。这是……”孙振没有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有这种本事,他认为这是魔术。

“这是我的一个小法术,对方不干净的东西,挺有用。”洪钧说。同时缓缓收起了光球,他看到孙振实在是太过于害怕了,所以,略微炫耀一下,让他放下心来。要不然,以孙振的害怕程度,他可能没法讲完整件事情。

见到洪钧的法术,孙振的脸色好了许多,说话也流畅了,只是,想起当时的情景,他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不一会儿,族人们听到声音都来了,大家看到两人的惨象,都摇了摇头。是吓死的啊。白天这样说母亲的二爷抹了下眼中的泪水,转头看了看洪钧,‘振子,这几天你们家有没有发生过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洪钧点了点头,这个二爷,看来是有见识的:“那你怎么回答的?”

孙振说:“我能怎么回答啊,我就说,这几天没有法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家里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个时候的我,都不明白二爷为什么这样问我。真是太蠢了。”

“是够蠢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原因。”洪钧在心里笑话孙振,难道这就是教师的素质吗?

孙振不知道洪钧在心里笑话他,还在说:“二爷一副不相信的神色,说,振子,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见二爷这么说,知道事情不寻常,于是,再一次好好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白天烧骷髅头的事情,于是告诉二爷,我白天烧了一颗骷髅头。”

“那,二爷怎么说?”洪钧极想知道孙振的这个二爷,究竟能知道多少这方面的事情。

孙振又小嘬了一口酒:“哎,二爷听到我的话,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了。他甩起拐杖就揍了我一下,气愤的说,‘你真是混啊,你怎敢做这样的事情?’”

“嗯,看来,二爷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洪钧点头。

孙振也点了点头:“是啊,二爷马上就气的浑身发抖了,他说,‘振子啊,你知道吗?一个骷髅头里面很可能会困着一个冤魂,你随便烧掉,会让那个冤魂不得超生,他怨气不散,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洪钧看了看孙振身后的平安,看到平安点了点头,知道这个二爷果然是见识过人,说的一点不错。

孙振苦笑了一下:“要是在不久前,二爷这么说,我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想一下一天之内连续三个至亲之人去世而且死状极其恐怖,我内心感到战栗不已,对二爷说的话,也不再怀疑了。甚至自己也感觉,是在无意中冲撞了冤魂。”

洪钧在心里叹了口气,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个孙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不知道,他此时明白过来,是不是已经晚了?

孙振伸手从桌上拿起了香烟,点上,深深抽了一口:“我当时就急了,赶紧问二爷,二爷,你看怎么办啊?”

“我估计二爷办不了这件事情。”洪钧干脆的说,惹到了这么厉害的鬼,肯定不是风烛残年的二爷所能够对付的。

孙振点了点头:“哎,是啊,听我说完,二爷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摇着头叹气,‘怎么办?我哪知道啊,这个冤魂今天已经伤了你家三条性命,我看,他的怨气极重,既然已经下了手,你的至亲之人是保不住了,下一步,就是你的孩子和你们两口了。’”

洪钧什么都不想说了,这就是惹祸上身,孙振一步错,再也没法挽回了。

孙振抬头看了看洪钧:“哎,我当时要是有现在的思想,是说什么也不会去惹那些事情的,可是,那时的我年前,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对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正确的认识。”

“她爹,我给你弄点饭吃吧?”里屋的门帘掀开了,孙霞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走了出来。

“不用管我,我不想吃。”孙振摆手,“你还是陪孩子们去吧。”

看着自己的老婆又走回了屋里,孙振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听到二爷说下一步,自己和孩子们的命可能就不保了,双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二爷叹了一口气,招呼几名惊慌失措的年轻人扶起了我,孩子,为今之计,你到咱们村算命的张瞎子那里碰碰运气吧,他原先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就是前几年被批斗的太狠了,现在浑浑噩噩,就像行尸走肉了,你去试试运气吧。”

“张瞎子?”听孙振这么说,洪钧差点笑出来,他想到了自己村里的老翟头,虽然耳聪目明,但是却被人一直喊做“瞎子”,难道说,但凡算命的,在别人的眼里,都是瞎子吗?

“奥,那是我们村的一个算命先生,据说是非常灵的,不过,在**中,他差点被当做牛鬼蛇神批斗而死,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半疯的人了,二爷让我去找他,看来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孙振解释。

“也不一定,但凡算命先生,都是有一定能力的,而且,有的人还确实有一定的道行。”洪钧想起了老翟头的百岁师祖,虽然没见过他,但是金洪双使在自己面前,不止一次的说,照顾师祖本领高强。

孙振抬起头,看着洪钧,一副惊奇的神色,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知道这么多,而且,明明他对很多事情都是猜测,却都猜的极准。

他想问,话语到了嘴巴,最终却忍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面前的这个大孩子充满了敬畏,以至于根本就不敢问他任何的问题。

“我听二爷说去找张瞎子,心里也觉得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想立即去,但是我自己是走不动道了,看看死去的三名亲人,想一想马上就要厄运临头的家人尤其是我的一双子女,我那里还有一丝力气能活动,无奈,几名年轻人连拖带架,把我弄到了张瞎子家。”孙振说。

“啊,那个张瞎子能帮上你吗?”洪钧感觉这个算命先生不一定能够帮上孙振任何忙,要不然的话,孙振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孙振摇了摇头:“说什么帮不帮的啊,我们一进张瞎子家,他看到我们后,立即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