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凤轻尘都沒有开口。那侍卫站在那里踌躇不定。额上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你先下去吧。”终于。凤轻尘开了口。精明的眸光从他额上掠过。但却并沒有多说话。挥挥手就握着玉簪靠在了椅子上。

侍卫听此。如得大赦。立即应声出了书房。

门。悄然关上。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凤轻尘握着玉簪的手缓缓收紧。脸色比之刚才更加惨白。

泪。倏地从眼角划过。

龙五和侍卫的话并非全无破绽。

龙五说玉簪是在院子里捡的。可簪子上除了灰渍。沒有雨水。更沒有泥。

侍卫的话虽然极尽完美。第一时间更新但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沒有追问到底。不是不想知道他们隐瞒他的原因。

而是他累了。不想再跟他们追问下去了。

有些事情。他不去问不去知道对他而言。并不是不好。都说有时候当一个聪明的哑巴却要幸福许多。

而此时此刻。他就想这样的人。

即便她真的出了事。那他就当不知道吧。就当她只是离开了王府。以后不再跟他见面。或许。她跟夜冥轩离开了。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会突然在街上遇见。会对他相视一笑。

那时。对他來说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可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个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可是。他现在的心怎么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痛都难忍。

难过得他。甚至想直接了解自己的性命。如此一來。也就一了百了。他就解脱了。

有时候。他又想。他是真的该死。真的太无能。

一个藏身在他身边五年的人。他竟然沒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沒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到底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他能力太浅。懵了眼睛。

难怪。他的行踪都好似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是根本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其实。夜冥轩当时以楚含的身份混入瑞王府。本就居心不良。更何况。凤轻尘本人身在军营居多。第一时间更新一个月很少回一趟王府。所以在王府的日子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他会对夜冥轩的行为察觉到异动。亦是在情理之中。跟他的能力沒有丝毫的关系。

只是。当这些所有不顺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心中难免会产生这样消极的情绪。

“呕。。”

忽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然后整个人趴在桌案上。昏了过去。

龙五离开轩辕居之后。就派人去查探夜冥轩的行踪及异动。

但。回來复命的人却给了他否定的答案。除了夜冥轩一人。沒有其他人陪同。

半个月后

楚国比起天祁來。第一时间更新要寒冷许多。

雪。漫天飞舞。

整个城中。都被白雪铺盖着。即便是夜晚。一眼望过去。也是银白色。

冬天的美。美得惊心动魄。

坚固的房门将寒冷彻底的阻隔在外。角落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暖和了整间屋子。

烛光下。帷幔轻舞。

只是。站在床前的两人却是一脸的凝重。

“你说她怀孕了。”说话的人一身银色锦袍。拥有着俊逸非凡的脸庞。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被纱布紧紧缠绕的人儿身上。

他身旁的褐衣男子。听了他的话。轻点点头。说道:“是的。已有两个多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声问道:“孩子怎么样。”

“从她的脉象上看。胎儿的情况很好。但因为她之前被逼服用了药物。所以有可能对胎儿有些影响。可是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能让她流掉孩子。”褐衣男子如实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來。让身旁的人眉头更加的紧锁。

他偏过头。沉着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必须生下來。但却不能保证孩子最后是健健康康的。”

褐衣男子点点头。道:“嗯。是这样沒错。”

见银袍男子愈发的凝重。褐衣男子又说道:“少主。第一时间更新孩子有问題只是有可能。并不是一定。”

“可是。我要的百分之百的沒有问題。”他铿锵有力的道:“否则。她醒过來知道孩子有问題。一定会很伤心。这是我不愿看见的。”

褐衣男子闭唇沉默。这个问題他是真的沒有把握保证。她又是被服药。又被火烧。能活下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夜冥轩望着躺在**昏迷不醒的沈云溪。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那她的脸呢。”想着刚接到情报赶往佛堂将她救出來。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脸时。他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但震惊之后。却是对她下手之人的怨恨。

若不是急着救她。他定不会那么快的离开瑞王府。第一时间更新

他定要她报仇。

现在看着他躺在**。他有些怨她当初不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言。非要留在瑞王府。如今。留下來却得到这么一个下场。她这么做

又是何苦。

但。事已至此。对于过去的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有希望她快点醒來。

郑丘林双眼看着**。沉沉的说道:“那对她下手的人是下了心的要毁她的容。虽然沒有伤到她的筋骨。但想要回到原來的模样是不可能了。”

“到时候会是满脸疤痕。”夜冥轩皱眉问道。

郑丘林摇摇头。说道:“不是。疤痕我可以除掉。但不能恢复到原來的容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呃……意思就是她恢复后的容貌会与原來的样子有些差别。”

夜冥轩再问:“真的沒有可能恢复。”

“嗯。凭我的能力还不行。”郑丘林无奈的说道。

他微微停了下。又说道:“少主。其实我觉得她换个模样重新生活对她來说也是好事一件。至少到时候如果沈小姐想回去报仇的话。会杀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凭着我们在佛堂留下的尸骨。和那一枚玉簪。他们定以为沈小姐已经死了。可是却不知道是被我们移花接木。救走了。”

“哼。不会等到她回去。我就会帮她除去叶婉仪那母女俩。”夜冥轩阴恻恻的说道。

她们竟敢对她下手。就必须承受这个结果。

“少主。我觉得不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沈小姐自己去解决。或者等她醒來之后问问她的意见。如果需要我们动手我们再动手。我们必须尊重她。”郑丘林阻止道:“更何况。过年之后皇上就会派你攻打天祁。所以这段时间你根本沒有多余的时间去办其他事。”

夜冥轩抿头想了想。抬眸看向沈云溪。低声道:“好。一切就等她醒來再书。但凤轻尘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她。我都不会原谅他。”

凤轻尘伤害了他最亲密的两个人。他定不会原谅他。

虽然他知道他是爱惨了她。可是他沒有保护她。本來。看在他放开她离去的份上。他还有心向皇上打消攻打天祁的想法。

至于他跟他之间的事。就从战场上变成私下解决。那便是两人來一场决斗。來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可是。他竟然允许叶婉仪那贱人将她伤害至此。所以。这一切不可原谅。

所以。曾经答应他的那一切不再算数。

“对了。少主。下午的时候。苏柏安來将军府找过你。说是有事找你。”郑丘林想起下午的事。他说道。

“苏柏安。”夜冥轩愣了下。然后看了一眼**的沈云溪。说道:“我们出去说。让她好好休息。”

郑丘林点点头。夜冥轩然后对守在房中的丫环菁华叮嘱一番后。方才与郑丘林走了出去。

刚走出房门。夜冥轩就转头问道:“苏柏安找我有事。”

“他沒有说。只说要见你。”郑丘林回道。

夜冥轩冷哼一声道:“他还打着哑谜。那老狐狸还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下次他若再來。就直接告诉我沒时间见他。”

“我看这说法他不会接受。今天他來的时候就想等着你回來。我一番好说歹说他才离开了。如果下次來。怕是不会像今天这么好打发了。”郑丘林摇摇头。说道。言语间对苏柏安有几分不屑。

“那就让他等着。只要我不想见他。我有的是法子避开他。若不是想着他手上那军事地图。还轮不到他在我将军府來撒泼打混。”夜冥轩冰冷说道。

“不过话说回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郑丘林狐疑的道。

夜冥轩冷声道:“哼。他不就是想借着手中的军事地图在这楚国谋一分官职。他真以为仗着那张地图就能‘威胁’我们了。他那样的人。既然为了保命可以出卖自己的国家。有朝一日同样可以因为保命而舍弃楚国。这种人。离他越远越好。这次接近他是逼不得已。所以下次來的时候。他若还坚持。就直接告诉他。想在楚国当官沒有一点可能。如果他想继续在楚国生活下去的话。就最好安份点。好好的守着城东的‘福香’酒楼。如果他再有二心。就连那酒楼我也收回來。让他什么都捞不到。”

“是。少主我知道怎么办了。”郑丘林坚定的道。

夜冥轩点点头。想着那**的病重人儿。他又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照顾云溪。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待大年之后我就要上战场了。所以希望她在年前能醒过來。虽说这楚国沒有她的家。但还有我们。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少主放心。我会尽力的。”

夜冥轩再次轻点点头。仰头看着空中飘落的雪花。他缓缓伸手接过。美丽的雪花遇见掌心的温暖。瞬间融化。

雪花虽美。可见不得光。沾不得热。可依旧让人喜欢。着迷。

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雪花。但他希望她醒來之后能好好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