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红衣男子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不由脸色大变。

刚才大家都忙于商议是走是留,都没怎么注意警惕,在他们潜意识里,也大多以为红衣男子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就算乌三爷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红衣男子那血色怪物为什么会突然逃走,但大多以为既然找不到其它原因,便应该是血色怪物自己出了状况,很可能是经过他们一番苦战,血色怪物真已是受了伤。

所以大家对于红衣男子突然回转,都是忍不住吃惊。

而他们也听出了红衣男子语气里分明带着丝得意和自信,便知情况远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乐观。

说了一句话后,红衣男子并没有一直躲在暗处,而是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他的手上虽然没了那把折扇,样子看去也有些狼狈,但举手投足之间仍显得意气风发。

那血色怪物,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红色虫子正趴在他的肩上,虽看不清楚口鼻耳眼,不过整个看去倒跟戒戒发怒变红变大时有点相像。

红衣男子现在确实是得意得很。

原先血色怪物明明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突然变回本身,莫名其妙逃离而去,他又被洋彪儿三叔公土铳伤到,只得遁逃而去,急追血色怪物,心中也是焦躁不安,惶急得很。

这两天形势起起伏伏,他的心情也随之大起大落,尤其在今天,刚开始他都几乎有些绝望,却意外发现乌三爷他们与洋彪儿起先并不认得,他的计划也并没泄露出去,顿时使得他转忧为喜,当即对乌三爷几个动起手来,以保计划周全。

可偏偏在他以为稳操胜券时,他那蛊虫却又出了意外,竟是丢下他突然逃走,也是让乌三爷等人捡了一命。

不过相比担心乌三爷他们趁机逃走,他更担心他那蛊虫也就是血色怪物的情况,如果它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的机会了。

不过等他追到血色怪物时,发现血色怪物并没有什么伤,唯一只是显得有点激动,倒好像受了惊似的,他也顿时放下心来,安抚住血色怪物。

而稍稍处理了下自己背上的伤口后,他便急带着血色怪物赶了回来,只想着乌三爷他们不要逃走才好,也没多去想血色怪物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莫名的异状,或者说在他潜意识里也隐隐以为可能是血色怪物今天连番遇敌,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激动和古怪。

更主要的是他这血色怪物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性子本来就有些怪异,情绪也并不是很稳定,以前有的时候也会突然激动起来,甚至脱离他的掌控,所以这次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跟以前一样。

而当回到这里,他却有些喜出望外,只因为烟老头他们竟然也在这里。这么一来,在他以为,是可以真正的一网打尽了,倒省了他不知道多少力气。

况且听烟老头和乌三爷他们商量的话,他知道烟老头和乌三爷两个最大的对手对他来说都已基本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形势是再好不过。

红衣男子走过来后,也是一脸得意地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哟,大家都在呢,很好很好,倒省得我一一去找你们了。”

说着,他却又狠狠瞪了洋彪儿三叔公一眼,只因为他背上中了老人土铳一枪,现在还感觉火辣辣地疼。

说来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像这些天这么狼狈过。

他现在最想杀的就是这老头,第二个便是伤了他手臂的乌三爷。

不过老人却甚是镇定,也直直地看着红衣男子,眼里竟没有丝毫畏惧。老人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不过正因为这样,反倒更显沉稳。

烟老头在红衣男子出来后,却是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红衣男子,而后带着丝疑惑说道:“恕老朽眼拙,阁下可是申屠英,或是申屠明?”

乌三爷却是小声插话,提醒烟老头道:“只怕不是,申屠英两兄弟已是三十出头……”

本来的话,依红衣男子的相貌,看年纪应该跟申屠秀差不多,只是上次他们亲眼见申屠秀死在焦大手上,自然是可以排除申屠秀。

红衣男子稍稍愣了下,接着却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他摇摇头说道:“烟爷爷,看来您真的是老了,眼光也不行了,又或者难道是您贵人多忘事?难道您真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烟爷爷?!

烟老头浑身一震,瞳孔紧缩,死死地看着红衣男子,他一对嘴唇嚅嚅了半天,却因激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申屠家的子弟一般当面都是称他烟老,背后则可能是烟老头什么的,然而对方却是叫他烟爷爷。

乌三爷也是有点理会过来,同样睁大了眼睛,指了指红衣男子,一脸疑惑和惊讶地说道:“你,难道是申屠临?不对,你是申屠逐?!”(有人说,什么风什么云的最讨厌了,所以还是取前一个字吧,呼呼。)

红衣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还是乌三爷眼光好一点,不错,我正是申屠逐。”

说着,他竟朝烟老头鞠躬做了个揖,说道:“未来孙女婿见过烟爷爷了,不知我那蔓草妹子可好?”

他貌似恭敬,语气中却不经意露着一些揶揄和自得,分明显得有些做作和虚假。

烟老头却突然涨红了脸,嘴巴动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是你?!”

当初对自己动手,分明起了杀意的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孙女婿,就算他知道这种联姻一开始就有着很大的交易性质,但还是免不了震惊。

刚才看到红衣男子,烟老头也不是没想过他可能就是申屠逐,因为申屠英和申屠明两个年纪要比申屠逐大上一些,并不难辨认,可他心底里却还有有些不愿相信对方真是申屠逐。

“怎么?难道烟爷爷很意外我会在这里吗?”申屠逐呵呵笑道。

烟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申屠逐,枉我当年和你祖父定下你和我孙女的亲事,没想到你竟然是只白眼狼,前天晚上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向我出手,当时我还问过你是不是申屠家的人,别说你不知道?!”

烟老头显得很是生气,语气也十分的重。

只是申屠逐却似丝毫不以为意,揶揄道:“烟爷爷,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何必还要说这些废话呢。”

“好,好,好!”烟老头指了指红衣男子,浑身颤抖,气极语滞:“到时、到时我定要找申屠清说个清楚,你和我孙女的亲事也就此作废!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申屠逐定定地看了眼烟老头,却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烟爷爷也来乌三爷这一招,难道真当我是小孩子吗?”

说着,他又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谁也别想走,包括烟爷爷你也是。至于我跟蔓草妹子的亲事么,现在只怕也轮不到烟爷爷你管了。这次等我拿到药王炉,回去跟我爷爷交了差,我便上烟家去,把蔓草妹子迎娶过来。您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蔓草妹子的。以后么,你们烟家跟我申屠家就是一家人了,烟家的也是申屠家的,说实话,我现在很是期待到时候蔓草妹子把她那什么处处长位置让给我当当呢。”

申屠逐越说越得意,说完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正朝一边走去的烟老头听了申屠逐说后,又是浑身一震,不过他脚上却是不停,继续向外走去。

场上也静了下来,大家大多睁大了眼看着烟老头。

说来,这个情况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各人的举止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场上的气氛也显得十分诡异。

除了申屠逐,乌三爷每个人的神经乃至整个身子都是绷得紧紧地,一脸紧张地看着烟老头。

申屠逐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烟老头越走越远,似乎毫不介意烟老头就这么离开。

只是烟老头走出二十来,却突然停下来,只因为他发现自己前面的路竟突然动了起来,那草地和矮木中间那条依稀可辨的土色小路竟是跟长蛇一般扭动了起来。

就连路旁的草木也似活了过来,纷纷摇摆着,抖动着,看去诡异无比,只怕中间隐藏着不可预测的危险。

而看到这一幕,烟老头和乌三爷几个心里也是暗自一沉,现在看来,申屠逐是早就安排好了,在周围设下了蛊之禁桎,烟老头他们也别想随便能够冲得出去。

要知烟老头刚才不顾申屠逐说得那么明白,还赖着脸似地朝着那边走去,也并不是说真的要急着逃走,而正是想亲身试试周围是否有陷阱,也好提醒其他人。

看到烟老头几个一脸苦色,申屠逐更是一脸得意,哈哈笑道:“我看你们还是……”

可是他还没说完,却听砰的一声枪响。

洋彪儿三叔公趁着申屠逐说话分心,突然动手,抬起手里的土铳,朝着申屠逐开了一枪。

开完一枪后,他迅速丢掉手里的土铳,又取下另外两把土铳,连开了两枪,动作也是迅速之极。

只是三声枪响后,申屠逐却仍站在那里,毫发未损,甚至连脸色也是未变上分毫。

原来申屠逐虽然得意,却也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在老人动手之际,便一把拿下肩上的血色虫子,同时快速把自己身子大部分变成了透明和虚幻,躲过了土铳里射出的铁砂。

而在老人动手的同时,那洋彪儿和乌满满也出手了,一个丢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个则丢出了一枚黑色的铁蒺藜,不过却都一样地落了空。

不过洋彪儿他们本就没想着一击而中,老人在开了三枪之后,干脆地丢下了手上的土铳,而后竟是手捏着颗半透明的珠子,大喝一声直接朝着申屠逐扑了上去。

洋彪儿却伸手拦住乌满满,并拉着乌满满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拿出了一个椭圆形拳头大小,通体碧绿,上有六个圆孔的东西,就着一头的孔洞,吹了起来。

随着她吹动手上那个东西,只听一阵呜呜声起,苍凉而又悠扬。听这声音,洋彪儿手上的分明就是一个埙。

红衣男子见着洋彪儿三叔公朝着自己冲来,竟也不敢呆在原地,身子再次变得透明的同时,也向着边上闪了开去。

然而眼看红衣男子越变越透明,几乎难以辨别时,在洋彪儿手上的埙发出了呜呜声后,红衣男子竟不由自主地慢慢现回原形来,更奇怪的是,他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似乎没了力气一般。

而在红衣男子周围几米范围内,他脚下的草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黄起来,好像突然间被抽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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