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翘首以待。tu./

“秋儿,你再不来,娘的肚子都要饿瘪了!”荣氏瞧见晚秋来了,笑盈盈地道,揽着她坐在自己和逍遥王中间。逍遥王旁,则是林洛。林洛此时笑意如常,眉飞色舞地与逍遥王说着话。云风安静地靠着亭柱,眼里一片漠然,淡淡地应着慕容天的话。

“王爷,若是萧儿和宁秀也在,那真正是大团圆了。”荣氏笑道。

逍遥王看着四周甚是热闹,心里也极为欢悦:“提萧儿做甚?他是为国守边,自有重任。今儿,任何人都不许说什么不开心的话,白白浪费了敏儿姑娘和秋儿的一番美意!”

“来了!”小玉端着一盆烤肉兴冲冲地走进来,见自家主子只是淡淡地斜睇了一眼,眸中并未含有责怪之意,便更是喜悦。将盆随手放到一个奴婢手中,拿起一双竹箸,夹了些许肉,先放于逍遥王面前的碟中,躬身道:“请王爷尝尝!”然后依次送至众人碟中,单单缺了林洛。

荣氏很是奇怪,问:“小玉姑娘,你怎忘了少堡主?”

小玉浅浅一笑,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的主子不吃羊肉。”

“嗯,真是美味呀!可惜,可惜!”晚秋啧啧叹道。林洛柔柔地一笑。看着他唇边那抹笑意,晚秋竟有片刻失神。这死骆驼怎笑得如此邪魅,简直是勾人魂魄!不看,不看。她急忙垂下眼帘。林洛不禁暗喜,原来小秋儿是在意我的,眼中的情愫愈发浓厚。

云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好疼,他闭上了眼。他有些诧异,自己的心不是一直都如岩石般坚硬无情么?若是能够,便让一切回到从前,让这一切从未发生。但是,真的愿意错过秋儿么?从未遇见过她,从未与她交好,从未……喜欢上她。如此,真的是心甘情愿?不!宁可忍受这锥心之痛,也不可错过。可是,为何,近在咫尺的你,却远如天涯?为何,心中有了你,却更是寂寞?他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心。即便将它挖出来,或许她也不会明白吧?他惨然一笑。

“小风,你怎么啦?是不舒服么?”晚秋突然看到云风面色苍白,忙问。

他心中一紧,她心里终究是有我的。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充满忧虑的眼眸,坦诚如洁净的星空。一丝惊喜掠过,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听他的语气如平常,晚秋长舒口气,说:“只要你没事便好。”

只要你没事便好?他玩味着这句话,不知是何意。是为先前的事么?你也知道我在意?非常非常在意,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秋儿,那一刻,便如心被掏空。你知否?是的,我,不过是一介四处飘零的剑客,没有显赫的身家,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如山的钱财,有的,不过是对你的一颗心,如此卑微,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悲,可怜,可叹。“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哎,晚了,完了!不,即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后悔。就让我默默地看着你,哪怕你对着别人笑,为了别人哭,我也要守护着你,直至最后。眉间,蓦地都了一份决然与坚毅。

晚秋疑惑地看着他眼底情绪波动,不由皱了皱眉。匆匆瞥了一眼林洛,发现他一边热烈地与逍遥王说着话,一边嘲讽地瞧着云风。更觉头疼。我怎遇到了这两个冤家!

这时,小玉又托了个盘,对林洛说:“主子,这是兔肉,您可放心吃。”准备选一些在他碟子内。

林洛摆摆手:“爷自个儿来。”便举起竹箸。

晚秋瞧了瞧,道:“这是手撕兔肉吧?”小玉点头称是。

林洛问:“难道要用手来撕?”忙唤小玉打水净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了些肉,先放在逍遥王碟内,然后依次是荣氏、董氏、鄂氏。逍遥王赞许地点点头,道声“有劳”,便举箸夹了少许放入口中。

“伯父,您觉得如何?”林洛期待地望着他。

逍遥王眯缝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咂咂嘴,道:“嗯,肉质鲜嫩,香味浓郁,这真是兔肉?是怎做的?”

晚秋笑道:“先将兔去骨洗净,肉向两边片薄,拍平,然后加腐乳卤、汾酒、胡椒粉、味精和盐一刻时。将切好的兔肉置于砧板上摊平,放上青菜叶,撒上干淀粉,再放上切成薄片的火腿片。在兔肉的一端放上葱段、姜丝,卷成兔腿形,并捆扎住,放在炭火上慢慢烘烤。如此,便好了,很简单的。”

林洛“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只要宰杀好了,像烤羊肉一样,一边烤,一边涂抹调料。原来还如此麻烦呀!”

“哼!这也算麻烦,那原来你吃的那些肴羞,你以为是凭空变的么?还不是准备了多时,费了不少食材。”晚秋撇撇嘴道。

“是是是,原是我不知好歹,浪费了不少佳肴。”林洛笑盈盈地道。

晚秋不理他,起身夹了一箸放到云风碟内,说:“小风也尝尝师姐的手艺。”云风有些惊喜。见她又给慕容浩、慕容天和文博也布了菜。

林洛端着碟,等到最后,倒见她各自坐下了,便故作委屈地道:“小秋儿,你太偏心了!哼,爷自己动手!”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放在嘴里。

这时,敏儿进来了,对晚秋道:“今晚预备了许多肉和蔬菜,是否也给绿衣等人送去一些?”

晚秋正惦记着他们呢,自是赞成,想了想,对林洛道:“你去吧,我让小玉数数,看你何时才能回来。”

林洛有些不情愿地起身,道:“人家的肚子还空着呢!”

晚秋眼一瞪:“你不愿意去便算了,本想看看你近日的功力是否有长进,不想原是不中用的。”说着,遗憾地摇摇头。

林洛见她瞧不起自己的模样,急忙道:“谁说我不去,不过片刻的事情罢了。”

敏儿指了指亭外,说:“我已装好了,共计六个食盒,不知是否好拿。”

“我也去吧!”云风突然道。

林洛很意外地看着他,他不会是那么好心的人吧?

晚秋也略有些诧异,但随即拍着手高兴地说:“如此更好!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你俩谁先回来。不过,你们还得带几人回来,小风带绿紫青蓝四色,骆驼带春夏秋冬四季。我还得提醒你们哟,此次胜负是按双方最后到达之人计算,也就是说,你们必须与他们同进退。”

见二人提起食盒,晚秋说:“准备,开——”

那“始”字尚未来得及说,林洛已轻轻往上一跃,不见了身影。林洛赶紧追上前去。

“好快捷的身法!”见他们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荣氏惊讶地道。

晚秋眉开眼笑:“小玉姐姐,赶快数数!”

逍遥王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文博也皱着眉:“秋儿,还不如让我一人去的好。你让他二人前去,还要决出胜负,这样是否欠妥?”

晚秋不以为然:“有什么啦,不过是好玩嘛!”

小玉在旁不紧不慢地数着。如心好奇地问:“小主子,您说这次是少堡主赢呢还是云少侠赢?”

晚秋笑眯眯地望着她,反诘道:“你希望谁赢?”

如心脸一下子便红了,娇嗔道:“奴婢哪懂得轻功?”

“其实,娘也很好奇呢!”荣氏说。

晚秋道:“若说过去,倒一直是小风的武功要强一些,轻功也好。小风习的是‘凌云步’,步履飘渺,快如行云。骆驼所练是由少林的‘一苇空行’幻化而来,身轻如燕,姿态洒脱。许久未见,不知二人功力精进多少。”

“这么说,小主子心里也没底呀?”如心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晚秋捏捏她的脸,笑道:“谁输谁赢干你何事?要不,咱们又打赌!还是老规矩,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没钱没物的出力。”

“赌钱!”荣氏、董氏、鄂氏吃惊地瞧着她,慕容浩连忙给她使眼色。他们忐忑不安地偷窥逍遥王,以为他一定会震怒。这可是王府的一大禁律呀,谁敢违反,轻者杖责五十,重者撵出王府。曾有家丁吃酒后一时性起,忘了规矩,与友人聚赌,叫王爷知晓,被打得皮开肉绽。

不料,逍遥王竟饶有兴趣地道:“怎个赌法?”荣氏差点将手中的竹箸落在地上,董氏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爷!”荣氏低声唤了声。

逍遥笑着摇摇头:“小赌怡情,无伤大雅。秋儿不过是为了添几分热闹罢了!”

鄂氏撇撇嘴,王爷也忒惯她了。她眼波一转,娇笑道:“秋儿,王爷对你真是好呢!”

逍遥王冷冷看了她一眼:“本王对谁好,你有意见?”

鄂氏忙道:“王爷错怪妾身了!秋儿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妾身也是喜欢得很。”说着,委屈地擦擦眼角。见荣氏和董事在旁好笑地看着她,心中暗暗恼恨,但此刻哪敢表现出来。

“乘着你们都在,本王便说个清楚!”逍遥王肃然道,“今后,若有谁明里暗里说秋儿的不是,休怪本王无情!”

荣氏见众人被唬得胆战心惊,忙笑道:“王爷,我们疼她都来不及,怎还有人说她坏话?”

她看了看四周的奴才,声色严厉:“你们可听见王爷的话了?若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便试试!”

一干奴才丫头跪倒在地:“奴才们知道了!”如心等人暗暗高兴,这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

晚秋知道逍遥王是为自己好,但见冷了场,便撅着嘴道:“爹爹,您这是做甚?好好的,说些不开心的话。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对秋儿好?娘和两位姨娘都真心疼我,哥哥们事事顺着,丫头奴才们也恭恭敬敬。”

她轻轻叹了口气:“哎,有爹爹护着,只怕这王府上空便不会有鸟飞过了。”

逍遥王不解地问:“秋儿是何意?”

晚秋装作苦恼地说:“因为它们每日见了秋儿都要问声好,害怕哪天一不小心忘了,便会大祸临头,所以觉得还是远远地避开的好。”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便活跃起来。

说话间,如心拿了两个盆子来。晚秋兴高采烈地说:“左边代表骆驼,右边是小风,大伙儿快快下注哟!没带银两可先记着,明儿再给。”

突然,小玉没了声响,晚秋一看,见她正略显着急地望着这边,笑道:“小玉姐姐是担心你家主子吧?”

小玉知她话里有两层意思,便说:“奴婢倒不担心主子会赔许多银两,晚秋小姐自是有分寸的。只是想押五十两在主子身上!”说着,拿出一张银票。

荣氏等人一看,心道,林家堡果真有钱,连个丫头也如此!

小玉又站到一旁数数。

逍遥王想了想,在左边放了一张银票。荣氏从发间取下一枚珠花也跟着放了进去,董氏让人记下六十两银子。鄂氏犹豫再三,押了云风,记下一百两。

晚秋笑盈盈地看着文博。文博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谁会赢。这样吧,我与敏儿各押一百两!”说着,在两个盆儿里各放了一张银票。

“师兄最聪明了!”

慕容浩、慕容天也分别押了五十两,慕容浩看好林洛,慕容天则认为云风要强一些。奴才们倒是没了底儿,只得凭着自个儿的心思押了几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