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早。

华灯初起,雪仍飘洒。

“主子!王妃房里的翠儿姐姐来,说要进晚膳了!”晚秋刚整理好装束,便听得有个奴婢在外间说。

除了原在紫竹轩常住的几个丫头奴才,李总管还挑选了几个伶俐的奴婢负责房里的事儿。这叫“如心”的奴婢原是王妃跟前的人,长得也算标致,便是第一次见到在此回逍遥王话的那个。晚秋见她办事沉稳,便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头,并负责打理紫竹轩。另一个唤作“如玉”。师姐敏儿房里的奴婢分唤“怜香”、“怜月”,师兄文博房里的奴婢唤作“容雁”,奴才唤作“容宝”。平日自在惯了,要这么多奴才丫头伺候,一时还难以适应。先前,如心和如玉要为自己梳洗,一再推辞,才得以自己动手。

“嗯,看看我师兄、师姐准备如何?”晚秋在发髻间插上一支翡翠玉钗,呈飞燕状,顿时,如云青丝间青翠欲滴,格外宜人。胸前,垂着两束发辫,金丝缠绕,甚为俏皮。

“呀,主子!您真美!”如心赞不绝口。

“贫嘴!”其实,晚秋也很满意这番装扮。

“主子,文公子和贺兰小姐都在下面等着。”如心道。

下得楼来,果真看见文博和敏儿在厅里坐着,旁边一干奴才丫头。文博穿了一件雪豹斗篷;敏儿和晚秋则是雪貂斗篷,不同的是敏儿的那件点缀的是绿孔雀羽毛,晚秋的斗篷下摆是一圈火红的鸟毛。

“秋儿,就你麻烦,让我们等这么久!”敏儿笑着。

晚秋跑过去挽着敏儿的臂,撒着娇:“好啦,好啦,人家是想弄得漂亮一点嘛,谁让秋儿长得丑呢?”

文博笑着伸出一只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就是顽皮,若是你长得丑,那天下的女子都不要活了!”

“师姐,你看师兄欺负我,赶明儿你们成亲了,不让他进房!”晚秋叫道,抬头去咬他的手。

“你这小妖精,不许胡说!”敏儿一下羞红了脸,作势去打她。

“我干嘛胡说,是师傅首肯的,以为我不知道,下山前师兄去找师傅,求他做主将你许配给他,后来,不是还让你也去了么?你还假装羞答答地说:‘但凭师傅做主!’我偷听来着!”晚秋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一边急忙向外跑去。

敏儿追了上去,两人闹作一团,文博摇摇头,跟上来。奴才丫头们看着,抑着笑,连忙随着。

“主子,小心地滑!”奴婢们喊着。带路的带路,撑伞的撑伞,提手炉的提手炉,一行人打打闹闹,到了偏堂。

“人未到声先行。秋儿,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逍遥王迎了出来,一脸的爱怜。

“王爷,府里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真好!”王妃上前拉住晚秋的手,放在嘴边呵气,“秋儿,快进来,外面冷!”

“爹爹!娘!”晚秋满面笑意。

“草民(民女)参见王爷、王妃!”文博和敏儿也上前拱手参拜。

“免礼!免礼!”王爷笑呵呵的。

“哟,这如花的女子便是王爷新收的女儿?”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旁响起。晚秋一看,在房里还有三名娇艳的女子,一名三十余岁,说话的妇人约二十四五,还有一个十七八岁。旁边有男子,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容貌七分像逍遥王,长得很是秀俊,与文博不相伯仲。他们齐齐向这边望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惊艳的,有不屑的,全都展露在眼中。

“文公子,贺兰小姐,快请进。”王妃拉着晚秋的手进到里间,让人放下帘子。这里早就生了几炉炭火,房内甚为暖和,于是三人脱了斗篷,交给奴婢。房里几人看到奴婢手中的斗篷,惊讶不已。再看,晚秋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浅绿曳地长裙,腰束白色锦带,一对祖母绿耳环在耳边轻摇,给人一种寒冬将尽,春天已临之感;敏儿着湖蓝色衣衫,腰间束了金色腰带;文博头束玉冠,一身青色锦衣。晚秋和敏儿足登麋鹿靴,文博则是一双与斗篷同样的雪豹靴,均是极为珍贵。虽然三人无甚饰品,但高贵之气尽然显露,让人不敢藐视。

王妃指着一名美妇人说:“秋儿,这是你爹爹的二夫人董氏,原是太傅家的大千金。”

先前,如心已告知晚秋,逍遥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慕容萧乃王妃荣氏所生,其余两个均是二夫人董氏所出,分别叫作慕容浩、慕容天。

“董姨娘!”晚秋道了个万福,然后向后伸出手,如心赶紧递过来一个紫檀木雕花盒,晚秋恭敬地道,“这是晚秋的一片孝心,请董姨娘莫嫌弃!”

董氏委婉一笑,接过来:“秋儿倒是有心人,姨娘的见面礼还未送出,倒先得了你的东西。”打开一看,不由愣了一下。原是一只翡翠玉镯,晶莹温润,一见便是极品,更难得的是中间一条金丝,随着玉镯滑动。

“这,恐怕宫中也没有吧?”董氏说。

晚秋笑笑:“这是乌兰国王后所赐,是她最喜欢的一件饰物。”

“乌兰国王后?”大家瞪大了眼睛。

见此,晚秋和文博、敏儿相视一笑,这算什么呀,不过是只玉镯而已。晚秋解释:“前些年,乌兰国发生**,逆臣知国王与王后情义深厚,便挟持王后,逼迫国王让位,正巧我们三人经过,顺便将王后解救了下来,并把逆臣绑了。国王问我们要什么赏赐,我看那王后手上带的镯子甚好,就要了来。那王后说,这可是那乌兰国世代相传的宝物,可通灵,和其它玉石不同,冬暖夏凉。通不通灵我不知,但冬暖夏凉却是不假。还望董姨娘喜欢!”

听得晚秋一说,大家啧啧称奇,董氏赶紧带上,果有一股暖意涌出,不禁爱不释手。但随即又惴惴不安地说:“秋儿,见了这宝贝,姨娘的那些个东西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董姨娘不必介怀,晚秋只是略表寸心罢了!”晚秋不在意地说。

“收下吧!”逍遥王微笑着说。

王妃又指着先前出声的那妇人道:“这是三夫人鄂氏,原是左丞相家的二千金。”

晚秋见这鄂氏原是一脸的不屑,但在见过那玉镯后,神色已大变,便知这是个刁钻清傲之人。左丞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晚秋献上的是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扳指,色泽柔和、艳丽、纯净。

“秋儿,这个也是稀有之物呢,是否也有来历?”逍遥王问。

晚秋点点头:“对呀,这枚扳指名为‘绿之灵’,象征了希望、幸福与重生,能给佩戴之人带来好运,乃楼兰国公主所赠。那楼兰公主美丽绝伦,简直无法言表,像谁呢……”晚秋回头看看敏儿,调皮地眨眨眼,“呵呵,和我师姐差不多吧!”

敏儿撇撇嘴,小妖精,又来捉弄我了。见大家全都看过来,不由羞红了脸。

晚秋笑得更欢了,又假装轻轻地叹了口气:“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嗯,不错,不错,恰巧配得上贺兰小姐!”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感叹,让晚秋笑弯了眉。

敏儿恨恨地道:“什么嘛,你干脆说我是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算了!!”便作势要打她。

晚秋躲到王妃身后,探出头来,吐了吐粉嫩的舌尖:“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赞叹你和那楼兰公主一样美,倾国倾城!”引得敏儿直跺脚,国、城都倾倒了,还不是祸水?小妖精,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此,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啦,言归正传!”晚秋没事人儿一样,装模作样严肃地说,“话说那楼兰公主年方十五,美若天仙,引得君子都想一睹芳容,小人更想占为己有,楼兰国王和王后从不敢让她出宫,就怕被人抢了去。一日,公主在王宫里烦闷了,就穿了侍女的衣衫,想偷偷出宫去。她想呀,自己以纱巾掩面,谁还认得出?但是,她瞒过了王宫的卫士,却没瞒过一采花贼。这采花贼倒也生得人模人样,武功也不弱,还喜吟诗作画,便自诩风流倜傥,给自己取了个名儿叫‘玉面书生’。这玉面书生正好到了楼兰国,因为他早就听闻楼兰国公主美得不可方物,正在寻找机会,不巧,就在集市上碰到了。虽然,公主身着侍女服,头戴面纱,但这玉面书生是何许人,只远远地瞧了一下,便感到这是个美人儿。于是,暗暗跟随其后,乘其不备,点了她的睡穴,施展轻功,将她掳走。公主失踪,王宫里乱作一团,国王派人到处找寻。可巧了,我们也到了楼兰国,但不是为了看那公主,天天看着师姐,其他女子在我们眼中都算不了什么了!”说着,晚秋故意瞟瞟敏儿,接着说,“我们师兄妹三人何故到楼兰?我们是追寻那玉面书生而来。这厮着实狡猾,三番两次被他逃脱,但我在他身上做了记号,那是一种奇特的香料,别人是闻不出的。顺着那香气,我们一路追踪,在他正欲对公主下手时,正好赶到。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师兄一出手便将他擒住,我负责解救公主,师姐在旁看热闹。”

敏儿瞪了一眼,小妖精,你又诽谤我,什么看热闹,擒一个采花贼也需几人么?

晚秋就当没看到某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道:“哦,对啦,师姐不光是看热闹,也做了很多事的,比如防止玉面书生逃脱,并在师兄将其武功废除之后,又把我配的那粒‘忘忧草’塞到他口里,让记忆从他脑中抹去,从此做个好孩子,获得新生。完成这些事的时候,公主也苏醒,她被施了‘百媚生’,若不施救,终会死。”

“何为百媚生?”有人问。

“这个……”晚秋有点难为情,一丝红晕浮上面颊,“这是一种非常强劲的**啦,最后将精疲力竭,全身痉孪而亡。”

“这**贼真该千刀万剐,单单废了他的武功,真正便宜了他?”鄂氏恨恨地道。

晚秋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人杀气怎如此重,但还是说:“鄂姨娘教训得极是。但晚秋和师兄、师姐想,杀一人倒是利索,但其生命是上天赐予的,自然应由上天收回。若让这坏人变成好人,岂非更好?从我等学艺开始,师傅便教导,人之初性本善。娘亲也曾言,人之所以日后变坏,不外是环境所迫。而这,正是晚秋研制‘忘忧草’之初衷。让他们忘记仇恨,忘记杀戮,忘记贪欲,开开心心地做个平凡人。”

听得此言,逍遥王不禁赞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雪娥教出的女儿,美丽,聪慧,善良。但又想,世间之事真的可以如此简单么?

晚秋接着道:“此事暂休。且说那公主被救之后,国王、王后对我们极为感激,便要给诸多赏赐,但我等甚感麻烦,一一婉拒。公主见此,便将自己最喜爱的扳指给了我们,我见这扳指很是独特,便留了下来。”说着,将那扳指举起,轻轻在旁一按,随即一道微光闪过。鄂氏接过一看,原来里面藏了一面小镜子,不禁欣喜万分。

大家都道:“这真正是巧夺天工呢!”

“是,晚秋等人也是如此想。听闻,这是西域某国进贡之物,以便随时检查自个儿的妆容。”晚秋顿了顿,看到那鄂氏甚是满意,又道,“早闻鄂姨娘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便想,将此物孝敬了鄂姨娘,祝鄂姨娘青春永驻!”

鄂氏早已笑开了颜,对开始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好意思,道:“什么京城第一美人,那是别人的误传罢了!如此宝物,姨娘就怕糟蹋了。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姨娘便收下了。姨娘也有东西要送给你,恐怕没这个贵重,想来你也不会嫌弃,等会儿让丫头送到你房里。”

晚秋道:“谢姨娘赏赐!”

接着,王妃又引着晚秋来到两个秀俊青年男子面前,晚秋笑道:“娘,先让晚秋猜猜!”瞅了瞅,对略微年长的一位道,“这定是二哥哥!”

又向另一男子盈盈一拜:“晚秋见过三哥哥!”

王妃笑道:“你倒猜得不错,这是你二哥,单名一个‘浩’,长你三岁;那是你三哥,单名‘天’,长你一岁。”

慕容浩和慕容天见晚秋顽皮地眨了眨眼,甚是娇俏,耳根子不由红了起来,连忙道:“慕容浩(慕容天)见过晚秋妹妹!”

晚秋嫣然一笑,顿如百花绽放,明艳动人。如心又将两个木盒打开,原是两枚羊脂玉佩,那成色也是罕见。

“秋儿,这又有什么典故没?”王妃问。

“没有啦,是从雪域国王宫里拿来玩儿的。晚秋是顽皮惯了,这等饰物放在身边弄碎了也不知,不是可惜了么?先前,晚秋急急地刻上了哥哥们的名讳,手艺粗陋了些,还请见谅!”

慕容浩、慕容天拿起一看,果真分别刻有“浩”和“天”字,笔风飘逸洒脱,又不乏女儿家特有的柔美,暗暗称奇。

“有劳妹妹了!”

“多谢晚秋妹妹!”

两人赶紧命人好生收着。

晚秋转过身,对着那个上着月牙衫、下穿粉色长裙的女子笑道:“这位秀美端正的姐姐,该不是从画儿里出来的吧?不知哪位哥哥竟有如此好福气?”一边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瞧,一边啧啧称赞。见这女子眉宇之间有股英气,从她的脉象中也知她有些功夫。

“她呀,可是我西楚国的巾帼英雄,乃镇国侯刘基之孙,不仅人生得美,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而且很有些功夫,是你二哥房里的,年前才成的亲,名‘丹萍’。”王妃道。晚秋看看董氏,甚是满意的样子。

“嫂嫂倒是生分了些,晚秋便叫萍姐姐如何?”晚秋瞅了瞅慕容浩,扑哧一笑,“只怕二哥哥要恼了!”

慕容浩面上一热,忙道:“妹妹愿意怎叫就怎叫,二哥哪敢有意见?”说着,更是红透了脸。心里暗暗恨自己,想想在宫里当差多年,且不说嫔妃,单单是宫女,也多是貌美如花的,见了晚秋,怎就如此轻易慌了神色,她可是父王认下的女儿,自个儿的妹妹。

晚秋见此,不再逗他,看看了如心。如心赶紧打开一盒子,却是一支金钗,像极了一只翩翩起舞的孔雀,最难得的是口中含着一颗珠子。晚秋说:“这钗子原也不算什么,是晚秋闲来无事废了大块的金子雕琢的,原想雕凤凰来着,但想那不是平常人可戴的,便雕了这孔雀,取名‘雀之舞’。那珠子是颗夜明珠,为了放入口中,也费了些心思。今日与萍姐姐一见如故,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众人一听这钗竟是雕刻的,惊讶不已,又听含有夜明珠,便凑过来瞧,见得那珠子果真发出淡淡的浅棕色。晚秋又道:“若是晚间,这珠子发出的光还要强些,相距几丈,光彩仍清晰可见,靠近了,可借助其亮光分辨出书上的文字。”大家不由称奇。

那刘丹萍本也是豪爽之人,倒也不推却,道了声“谢”,便插在发间。想了想,从颈上取下一个玉坠子,说:“妹妹,姐姐也没什好东西,这是姐姐出阁时娘亲给的,一直戴在身上,今日便送给妹妹吧!”

晚秋连忙推辞:“这是萍姐姐的心爱之物,晚秋怎能强夺?”

李丹萍有些恼了:“想来妹妹是瞧不上眼了,既是如此,我也不敢强求,这钗还是还给妹妹吧!”说着,便要取下那金钗。

见此,晚秋忙道:“萍姐姐恕罪,晚秋是想,此乃姐姐娘亲所赠,姐姐见玉如见娘亲,怕夺了此物,姐姐要难过了。”

李丹萍这才知自己多心了,难为情地说:“妹妹不是说与我一见如故么,却不知,姐姐心里还想着,能识得妹妹,便是三生之幸,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妹妹。”

听得此言,晚秋只得命如心收好,又笑道:“其实,姐姐最心爱的……”眼珠一转,笑道,“莫过二哥哥了,你可千万不能送了给人!”

大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慕容浩和李丹萍更是满面红霞。

文博忍住笑,道:“我这小师妹就是淘气,以后大家便可知她的厉害了!”

敏儿也说:“她可算是天下最最顽皮的了,这些年,我们可真是让她折磨得不行。气极了,想要打她,又觉得她年幼,不忍责罚,所以事事顺着她,不料愈发无法无天了!”

逍遥王呵呵一笑:“本王倒是觉得秋儿可爱得紧!”

王妃轻拍着晚秋的手,道:“我也稀罕得很,这府里有了秋儿,倒添了许多喜气!”

“娘,您还没见过晚秋送给您的礼物呢!”晚秋说。

王妃满目笑意:“娘先前见你送给你姨娘、哥哥、嫂嫂好东西,心里一直在恼,这女儿怎就忘了为娘呢?”

晚秋一听,乐了,这王妃也是个有趣的人呢。她拍拍手,如心双手捧上一个长长的红檀木雕花盒子,王妃打开一看,是一件孔雀裘斗篷,很是华丽。

晚秋说:“这是去岁在大理国缝制的,大理国国主心疼得不得了,连说把他国内的爪哇绿孔雀都变成了无毛鸡了。这小老儿,他以为我不知,他国内少说也有千余只爪哇孔雀,我不过拔了几只,就唠叨成那样,若不是师兄、师姐拦着,我便要多拔几只气气他!但也知这爪哇孔雀的确稀少,因而只缝了一件,其它几件不外是蓝孔雀、白孔雀及黑孔雀的羽毛了。望娘能喜欢!”

“喜欢,喜欢!”王妃惊喜地摸了摸斗篷,说:“真是难为你了!”便令人收仔细了。

晚秋回身笑着对逍遥王说:“爹爹,晚秋倒是没有为您准备礼物!您可不要恼!”

逍遥王爱怜地说:“乖女儿,你的到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爹哪敢奢望其他?”

“就是呀,所以晚秋想来想去还是不要送东西给爹爹了!”

晚秋又对众人道:“其实,这些东西并非晚秋独占,而是随着师兄、师姐四处玩耍共同收集的。或许不待几日,师兄和师姐就要成亲了,晚秋就想,还不如早些将东西送了出去,也落个人情,不然,今后他二人就占了两份去,晚秋岂不吃亏?”

众人笑了起来。文博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小丫头,我什么时候和你争东西了?”

晚秋撇撇嘴,说:“你现今是没和我争,但以后成亲了,只怕恨不得将我手里的宝贝都搜了去献给夫人,哪还有留给我的?”

敏儿恨恨地道:“小妖精,你是想讨打吧,整日就知道惹我们生气!”

晚秋得意地说:“你们听听,还没成亲呢,就开始说什么你们我们的,是想现在就与我分财产么?”

大家都知道他们师兄妹原是说着玩的,但又禁不住笑出了声,董氏更是笑得握住了肚子。

王妃笑着摸摸晚秋的头,说:“秋儿,你便不要顽皮了吧!”

逍遥王问:“文公子、贺兰小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本王一定是要讨一杯喜酒的!”

听到这话,文博和敏儿面上一红,支支吾吾不便说。

王妃便道:“王爷,有什么话待明日再说吧。天儿不早了,想来大家都饿了,让丫头们传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