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晚秋便起了床。top.春儿听到动静,连忙进去伺候。

“今日就梳个庄重一点的发型吧!”晚秋将一头秀发散开,就像玄色的瀑布,闪闪发光。

春儿羡慕地看着那头浓密亮丽的黑发,想了想,道:“飞仙髻可好?”

“也罢,以前见到益西的母后梳过,犹如天外飞仙,很是漂亮,就不知自己可否适合呢!”晚秋左右顾盼,有些沮丧。

春儿很是好奇,问:“益西王子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其母后定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晚秋笑嘻嘻地敲了敲她,道:“呵呵,春儿姐姐何时也学得文绉绉的了?不过,若以‘天人’二字形容她也不过。第一次见到她,我半天没合上嘴。她袅袅娜娜而至,亭亭玉立而立,玉洁冰清,一尘不染,恍如凌波仙子。那日,她便梳着这飞仙髻。哎,一晃多年,初见时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这次分别许久,也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她快速收回目光,在梳妆匣底层取出一柄双凤绿松石玉梳,色粉绿,质地细腻,灿烂艳丽,最妙的是风口中叼着对白色透明的晶石。“这是益西的母后送的,一直舍不得戴,今儿就用上吧。”她道。

又抽出一层,选了一支金镶玉步摇:“虽然这太复杂了,但也只得讲究了!”

梳好了头,秋意端来早膳,匆匆地吃了,这才开始画面妆。施粉、画眉、着额饰、描斜红、点丹唇……让晚秋甚感无奈,最后还得穿上绣了五色山雉、吉瑞祥云的礼服。这衣裳借鉴了王后的褘衣,不过比之更华丽、更尊贵。

见春儿和秋意还在细细查看她的装束,晚秋一把抓过帷帽戴上,道:“反正都要遮面,稍有不妥别人也不知道!”

出得房门,见吴棻和夏日、冬日守在门外,便说:“待会儿让‘二义’也跟随,顺便把楚流云培训的那二十人带回来。”

下得楼来,林洛便笑着迎了上来:“小秋儿,让咱也见识见识楚流云的排场吧!”

晚秋白了她一眼,道:“好啦,一同前去也行,只是不许浑说胡闹。”

林洛涎着脸道:“那是,我是谁呀?林家堡的少堡主,再大的场面也见过,不过是迎接区区新月国的使臣罢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慕容天忍着笑,道:“现在我们启程与太子殿下在城门汇合吧,辇车已备好多时,皇上派来的侍卫也都候在府外。”

晚秋独自坐在辇车内,前面有数十名侍卫开路,慕容天、林洛、吴棻和四季、“二义”骑马左右相护,后面又跟着近百名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门走去。

刚行数十丈,晚秋突然觉得心中不安,似有事发生。忙唤住慕容天:“三哥哥,我们还是先到宫门和王兄汇合,现天色尚早,还来得及。”

慕容天有些不解,但想来她定有缘由,便喝马快速转向。不待多时便到了宫门外。此时,远远地,便见到太子的辇车,随行的还有一些一、二品文武官员。

左丞相鄂锦珃率先策马跑到车前,先请了安,便疑惑地问:“不是说在城门见么,长公主殿下怎先到东门了?”

晚秋笑道:“本宫是有事想先请教王兄,怕到时失了礼仪闹出笑话。”

鄂锦珃仍是不解,若说礼仪之事,三世子也是深知的,何须当面问太子?不过,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做臣子的不得妄加猜测。

见晚秋之辇在前等候,太子忙唤人加快步履。待两路人马汇合,慕容天便令众人合为一路,因晚秋之位高于太子,其辇在前,太子在后。行至东街,此刻,天儿蒙蒙亮,路上已有不少赶早做买卖的人,见了辇驾,莫不跪拜在两旁,口呼:“长公主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晚秋挽起面纱,借着两旁宫女提着的宫灯仔细地打量着路旁的人,手里轻拈绣花针,耳边警觉地听着动静。突然,她发现有几人抬起头,手一扬,暗器向两部辇车急速射来。她将两只软垫左右向太子的辇驾抛出,从车内一跃而出,双手一捞,尽将射向自己的暗器收入手帕,同时手中之针也乘势飞去。

林洛等人听见破竹之声,急忙团团围住辇车,不料危机已眨眼间被晚秋化解。鄂锦珃紧紧护住太子的车窗,慕容浩低头顺手拾起软垫,见上面赫然扎着数十只掷箭,闪着蓝汪汪的幽光,知定有剧毒。

“速速保护长公主和太子!”鄂锦珃喝道,侍卫们也纷纷回过神来。

而林洛和慕容天、吴棻早已从马背上腾起,射向那几个跃出围观人群中的刺客。路边的人们慌乱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晚秋站在车顶上,轻轻一笑:“不过是几个小毛贼,众人不必惊慌!”那柔和的声音虽不大,却如耳语般人人可闻。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一、二、三!”看着高高跃起的刺客,晚秋笑着数道。只见那五人刚刚飞过楼宇,便如断线的鹞子,急速坠了下来,正巧被林洛三人抓住。

太子钻出辇车,神色倒正常,但想来也是受惊不小,道:“多谢妹妹相救!”

又对虚惊一场的众人喝道:“本王与长公主殿下奉皇上之命,到城外去接新月贵宾,此乃我朝之大事,谁敢阻扰严惩不贷!若有人发现城中混入可疑之人,速速到官府禀告,一经查实,重重有赏!知情不报者,定当重罚!”

此言一出,路人心惊。晚秋暗暗赞许,真不愧是太子呀。

“既然王兄无碍,我等可继续赶路,贼人就交给二哥哥吧,待有空了我与王兄再行审问。”晚秋已坐回车内,用腹语对太子暗道。

林洛一看那五人,全被绣花针封住了穴道,不禁暗自佩服,这功力之高,这力道之准,自己是望尘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