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殿内平静如常。tu./

为防走漏风声,殿内的侍卫和奴才、宫女全被暂时关押。假慕容瑾已经服用了晚秋的药丸,暂时控制住了蛊虫。春儿装扮成林氏。慕容瑾因为长期卧床,肌体受损,一时还不能站起来,此刻上身被晚秋满满地扎上了银针。晚秋又开了几幅药,有泡洗的,有内服的,有外敷的。

慕容瑾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忙来忙去。“你,真是我的堂妹?”他呐呐地问。

晚秋不禁莞尔:“你若是认为民女高攀,也可不必认,就叫我名字‘欧阳晚秋’也行!”

“不,不是的!”慕容瑾忙挥手否认,“妹妹误会了。这两年只是偶尔和那贼人说几句,再无交谈,连说话也笨了。哎!”

“二弟不必伤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只当是场噩梦吧!”太子安慰道。

“还真亏了妹妹,否则我再无机会见到天日了!”慕容瑾感激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还是老天有眼,也看不得二王兄受苦,所以才鬼使神差派我们来搭救你呀!”晚秋笑道,手里却没停住,捏着银针暗使内力。她要尽快让他恢复,不然这身子因长期未活动,可真要废了。

“那林氏,二王兄要怎样处置?”晚秋听说,林蔓儿原本监察御史之幼女,是慕容瑾被挟持之后才进入望云殿的,也是不知情的。那监察御史,其官职仅次于丞相,也算是位高权重,不可轻易开罪。但是,若要让她继续留在望云殿,慕容瑾定是不愿的。

“这个……”太子也有些迟疑地看着慕容瑾。此事落在谁头上,都是一桩耻辱,但那林蔓儿的确无辜呀!再说,自从她入宫以来,不曾有何失礼之处,说话待人都是进退有度,有礼有节。这两年,大家都知道二皇子多病,那林氏也总安静地守在殿内,从不滋事生非,也不说人长短,故而也落了个贤惠的名声。哎,可惜了!

慕容瑾对那林蔓儿是毫无感觉,漠然地道:“你们觉得我该怎办?让她继续保持名分?”

晚秋轻叹了口气,这世间怎如此不公平,男人便可三妻四妾,而这女子便必须守那所谓的名节。何况,此事并非林蔓儿之错,她一直以为那陈余便是真正的慕容瑾,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现在,她知道了实情,该是多大的打击呀!

察觉到晚秋眼底的不忍和难过,太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便道:“二弟,此事还是回禀父皇再行定夺吧!”

慕容瑾懒懒地闭上眼,轻轻点点头。这两年,一直在沉思,性情也不由冷漠许多。大约,经历过生死之后,人的想法就不同了吧。“妹妹,我这身子骨好似没劲儿,不知能否恢复?”他问。

“二王兄不必担忧,只要按我的法子每日按时服药,按时浸药浴,按时敷药,不出半月,便可站立,一月后即可行走。”晚秋道。

“哦!”他不免有些失望,“还需一月呀!”

楚流云冷笑一声:“若二皇子信不过秋儿之医术,便另请高明!”

太子忙道:“楚阁主误会了,二弟是太心急了些,但绝非不信任妹妹!”

文博微微一笑,道:“楚兄,太子之言甚是。我想,二皇子是在软榻上躺得太久了,定早已厌倦了,只盼着能立即行动自如。”

“对对对,我正是此意!妹妹千万不要生气呀!”慕容瑾眼巴巴地看着晚秋。

晚秋浅浅一笑,未多言。在她眼中,慕容瑾不过是一名病人,久病之人,其心可解也。慕容瑾见她不说话,很是着急,暗自悔恨。

“师兄,二王兄有几个穴位,我有所不便,劳烦你给他扎吧!”晚秋拿起十数银针对文博道。文博虽不若晚秋精通医术,但寻常之法还是懂的。

见晚秋要走,慕容瑾哀求地望着太子。太子低低地道:“二弟,妹妹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楚流云随晚秋离开书房。文博让侍卫将慕容瑾的裤子褪下,慕容瑾这才大悟,更是恨自己多疑。

“今晚,我得陪你一起去!”楚流云道。

晚秋极是不愿他介入,婉言道:“你此刻贵为新月国尊主,或是不方便出手吧!稍有差池,西楚怎向新月交代?”

“不行!我怎能眼看你深入险境而置身事外?”他不容分说,态度强硬。

“但是……”未待晚秋说完,他断然地一挥手,不再让她多说。晚秋无法,只得叹了口气。想来,林洛他们也会如此。可是,欠他们越多,心里越是不安。此生,我将背负多少愧疚呢?哎!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地望着前方的那几棵红杉。

一片宁静,静得让人不由加快了心跳。晚秋便感到有些急促不安。其实,楚流云还是如常,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孤傲,或许,不安的只是自己的心吧。她暗暗深吸了口气。

“你何须不安,我会耐心地等三年的!”见她惊愕地望着他,他继续道,“三年后,你若未嫁给益西,就得履行与新月国主的婚约。”

晚秋一听,忿然地挖了他一眼,一脚向他踢去。若在以前,单单看到他那张寒冰一般的脸,她也不敢有此行为,但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死冰柱子,再怎么着,咱也算朋友一场吧,怎就见利忘义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楚流云未曾留意,吃痛地跺跺脚,皱着眉低喝道:“你真下得了手!”

“哼!我为何就不能下手?难道要任由你将我送给那鬼国主?”晚秋头一扭,不去看他,但心里暗笑。

见她得意地抑着笑,楚流云眉梢一挑,唇角一扬,心道,我便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手指猛地一点,晚秋顿时定住。“喂,你想干嘛?”晚秋急了。看来这冰柱子真恼羞成怒了,但可是他先惹我的哟!

“大不了你就踢回来嘛!”晚秋撇撇嘴,“好歹也是流云阁阁主,新月国尊主,怎如此小气?”

“是,是,是!就算我小气!”楚流云怒极反笑,“踢回来?不是太便宜你了么?再说,我那一脚可是不轻呀,若真**了你,我于心何忍?”

“那,那你想怎办?”晚秋委屈地眨着眼,可惜面前之人并非林洛,更非云风和珍王爷,若是他们,怎忍心见她这副模样。

楚流云唇边浮出一丝笑意,不为所动。晚秋气得想跺脚,可惜动不了。“我说,流云啦,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吧?”她小心地赔笑。

“哦,是吗?可惜,我的肚量一向很小,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踢了我一脚,我是不是也得给一点点惩罚呢?”

“那你……”望着他凑得越远近的脸,晚秋不由叫了起来,“你干嘛?”

楚流云轻笑着,点了她的哑穴。晚秋急得瞪大了眼。那张冰封的脸,此刻竟有春暖花开之意,显得格外生动。这是晚秋从未见过的,若在以前,定会呆住,但此刻只感诧异。他要干什么?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隐隐透出几分暖暖的笑意,让原本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邪魅。

“小傻瓜,闭上眼!”楚流云轻轻合上她的双眼,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拂过,她不由一阵战栗。只觉一丝冰冷,他的唇便轻柔地印在她的唇瓣上。

不要!晚秋张开嘴叫起来,却忘了自己不能发出声来。而那滑润的、软软的、暖暖的舌头乘机侵入她的口中,如同寻到蜜源的蜜蜂,小心翼翼地、疯狂地汲取着那份甘甜。晚秋大脑顿时失去了知觉,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任由他更深地探入。她感到一阵眩晕,感到自己就要窒息,感到心脏就要破裂。

许久,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退出来。将她紧紧在搂在胸前,听到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听到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由满足地笑了起来。“秋儿,这真好!”他低喃着,“无论你是否愿意,我对你的好,能胜过任何人!”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晚秋刚刚才感到自己又活了过来,但听此一说,不禁又觉头晕。天啦,他疯了么?

“记住,你永远都躲不开的!”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弄得她全身酥软。他顺手拍开她的穴道,而她此刻却无法站稳,只得娇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看来你还是有几分不舍。”他浅笑。

晚秋羞愤地推开他:“你欺负人!”脸儿如红透的苹果,让楚流云忍不住想咬一口。晚秋忙跳开。他一个劲地乐,到底是个青涩的丫头呀!

此时,远处走来一行人。楚流云一看,原是慕容天领着林洛、云风、珍王爷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吴棻。见到晚秋,林洛与云风、珍王爷便急急地奔了过来,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小秋儿,急死我了!”林洛旁若无人地一把抓住晚秋的手。

“下次我一定得跟着!”云风站在她身边说。

“秋儿,你没事吧!”珍王爷细细地打量一番,温柔地道。

晚秋连忙摇摇头。

“属下参见二小姐!”吴棻大步走过来。

“你也来了!”晚秋不知该说什么。

吴棻垂着头应道:“是!”

见晚秋似乎有些急促不安,珍王爷细心地问:“秋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晚秋一听,脸儿登时又红了。林洛和云风诧异而焦急地看着她,四处查看是否受伤。她更是窘迫,而楚流云却饶有兴趣地笑着。死冰柱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楚流云扬扬眉,尽管来,我等着呢!

林洛狐疑地瞧瞧两人,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