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伸手去拉韦晓曦,我这边的车门也被拉开了。一个壮汉一伸手,就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但我哪里肯轻易就范?我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记肘击,正撞在壮汉的小腹上。他一下子就没了力气,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旁助阵的人一看我敢反抗,立马站出两个人试图制服我。

我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胸口,接着挥出一拳打在另一人的耳根处。两个人倒地不起。其余的人大叫一声,就要蜂拥而上!

我正要迎战,却听身后有人冷冷说道:“别动,再动我就要了她的命!”

一扭头,黑大汉一手反剪着韦晓曦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晃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知道眼前的形势自己已经处于被动,喝问黑大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料黑大汉冷笑,“砰”的一声,我就感觉后脑勺火辣辣地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佳亮,佳亮!”

朦胧之中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强行睁开眼睛,看到了韦晓曦一双惊恐和忧虑的眼睛。接着,我又感觉到了脑后那股钻心的剧痛。“啊。”我不由地轻轻叫了一声。此时,我才发现,我和韦晓曦都被绳子绑住了手脚。

环顾四周,我们被困在了一间不知名的小黑屋里,面积狭小,没有窗户,只有屋顶悬着一个昏黄的灯泡。整个房间阴暗潮湿。

见我还躺在地上,韦晓曦赶紧蹭过来,用她柔弱的肩膀顶起我来。我坐稳后,使劲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我问韦晓曦:“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韦晓曦摇摇头,害怕地说:“佳亮,我好怕,他们是什么人呀?”

“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正说着,我们对面的小铁门被打开了。随着开门声,进来一个人。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休闲打扮,梳着分头,双眼炯炯有神。不得不承认,这个反派人物很帅。“二位醒啦!”他的音调尖尖的,透着一股阴阳怪气。

我仔细端详着这个人,印象中没有见过他:“你是谁,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那人笑着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尊敬。”

韦晓曦怒斥:“没听说过尊敬人家还要把人家绑来!”

那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慢条斯理说道:“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我知道张先生神通广大,曾经智破国宝盗案,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一愣:眼前这个人,我和他素不相识,国宝盗案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不动声色:“帮忙?是变相威胁才对吧?你不声不响地把我们绑来这里,这可不像是求人办事啊!”

那人往前倾了倾身子,说:“我要不这么做,只怕你未必肯帮我这个忙!”

“哦,你说说看。”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跟我玩个猜谜游戏。你答上来了,我马上放人!”

看着他泛着青光的脸,我不由哂笑:“老兄,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按照一般的犯罪心理学来说,肉票一旦看到绑匪的脸,你们这些家伙就十有会撕票。”

那人笑了两声,慢慢站起来走向我,边走边说:“好,难怪人们都说你心眼儿多呢。”他长出一口气接着说:“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说完,他阴鸷大盛,突然伸出一脚踩在了韦晓曦的锁骨上。

韦晓曦撞在墙上,脖颈间被他狠狠地踩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我怒不可遏,喊道:“住手!”尽管韦晓曦背着我们偷走了照世镜,但是她终归是一个弱女子,这么被人欺负,谁也看不过去。更何况我秉着演戏要演全套的宗旨,自然要喊这么一声。

那人“嘿嘿”冷笑,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摔在我脸上,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晚上我过来告诉我答案,要不然你女朋友……哼哼。”说完,他放下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急忙问韦晓曦:“晓曦,你怎么样?”

韦晓曦咳嗽了两声,说道:“快……快看看纸上写的什么?”

我低头一看,纸上是一首诗——“君下和忧耳,坐北面天下。何以抵蛮夷?衔禾侍御驾。”

韦晓曦皱着秀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眉头也锁在了一起:“照目前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诗迷。”

“什么是诗迷?”

“古人玩的一种游戏,写一首诗,或是诗的意思,或是字里行间,都隐隐透着另一个意思。国宝盗案我曾经解开过一个类似的谜题,这次看来我又要故技重施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解不开呢!”

我冷笑:“大姐,能不能解开还两说呢,先让我试试看吧。”

隐约还记得,国宝盗案解开了“一丁二重甲,桃木刺鬼哗”和“光宅出深峡”。两者都是组字谜,从而得出了于里梁和耀山这两个地名。可这整整一首诗让我茫然了,不知从何处入手。我不禁想到一年前的诗句昭示两个地名,莫非这首诗也是一样?

我尝试着拆解诗句中的几个字。

看我一丝不苟,认真研究的样子,韦晓曦在一旁微微蹙眉,她轻声问道:“有答案了吗?”

良久,我抬起头,使劲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叹道:“太难,不管是从诗意还是字面来看,都远远超过我以前解过的诗谜。”

韦晓曦为我鼓劲:“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苦笑一声,又低头沉思起来。

人在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时间的流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很长的时间。铁门再次被推开,那个令人憎恶的男人又进来了。他冷笑着问:“如何呀张先生,有答案了吗?”原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我们被困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光景。

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神情,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但是也决定搏一搏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滋味可不好受。我装作为所谓的样子,同样地笑道:“对不起,请恕在下无能,实在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正如我所料,男人一下子暴怒,上前几步揪住我的衣领喝道:“你小子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活啦?”

我反戈一击:“好啊,来呀,动手吧!反正我也活了二十多年了,该玩的该看的都见识过了,死而无怨了,有本事就弄死我!”

男人一愣,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回答他。他神色一凛,慢慢松开了手,但是转而就抓起了瘫坐在地上的韦晓曦,吓得韦晓曦失声惊叫。

男人目露凶光:“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马子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的不怕死!”

韦晓曦大骂:“你个混蛋,放手,你放手!”她一边骂,一边把无助的目光看向我。

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随便吧,如果你不想解开诗谜,尽管动手好了。”虽然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我心里知道,最后一句话足以对这个男人造成威胁。

果然,男人犹豫了,他推开韦晓曦,喝问:“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给我们松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说不定我养足精神哪天就开窍了,解开了谜题。”

“都说你是小诸葛,可你这招也太不高明了。给你们解开绳子,你转身就跑了怎么办?”

“那好,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现在要睡觉了,您请回吧。”说完,我也不管地上的潮湿和尘土,倒头就躺下了,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男人双唇紧闭,全身发抖,显然是被我气得够呛。他过了一会儿说:“好吧。”他先是解开了韦晓曦的绳子,然后走到我跟前解开了我的绳子。但是就在我惬意地揉手腕的时候,他忽然拿出了一只手铐,铐住了我的左手,而手铐的另一头铐在了墙壁上的铁管上。

我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