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遵照不yin说的,真的天天去看道姑。起先他只敢藏在柱子后面偷窥,好几次被她们撞见,道姑们似乎也不生气。阿新渐渐胆子大起来。最初还只是看看她们操练或者打坐,后来逐渐地他发现一个道姑长得特别秀丽,道袍穿在身上也难以遮住她妖娆的身材,尤其是一双摄人魂魄的大眼睛,让阿新看了心跳。阿新不再满足看她的操练和打坐,他想接近她,和她说话。于是一天阿新看见她在神殿烧香,便主动上去帮忙,趁机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道姑瞪他一眼说,但看勿问。阿新怎么听得懂这话,以为她叫“但看勿问”,心想她爹娘怎么给她起这样的名字?就说道,但小姐,你几岁了?道姑这回柳眉倒竖,拂袖而去。

阿新讨了个没趣,只好自我解嘲道,看来她也尘根太深,动不动生气,我是要修炼的人,不跟她计较。这里又不是你一个女人,你要摆架子,我还不看你呢。阿新于是每天没事还是盯着道姑们看,只是那个秀丽的道姑一出现,他就转移视线,装作没看见。终于,其他的几个道姑他一天天看下来,看得腻透了。她们每天都是这般操练,动作一成不变;看她们打坐更是乏味,一个姿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眼睛都不张一张。稍微有些看头的是吃饭,虽然那饭菜几乎是天天花样差不多的,但是吃饭时她们多少有些言语,有些笑容,但也仅此而已。那几句话阿新也背得出来了:好吃么?还好吧;吃慢点,等等我;你上厕所吗?咱一起去。起先听到上厕所之类的话,阿新还觉得有些刺激。后来也麻木了。

几个星期之后,有一天不yin把阿新叫来问他,现在你对道姑们的感觉怎么样,看在眼中还是道姑吗?阿新说,不,我只把她们当作与我一样的人,除了她们要上女厕所,我上男厕所之外,没有什么区别。不yin高兴道,果真如此?阿新说当然啦,那还有假?不yin说那好,我来考考你。他让阿新跟着他走。他有意绕到道姑们经常出没的场所,两人站着观看,不yin留意着阿新的神情。道姑们一个一个走过,阿新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可是当那个秀丽的道姑出现时,阿新的目光变得躲躲闪闪,或者干脆扭过头去装作看别处。不yin一下子明白过来,朝阿新捶了一拳道:

“你没有讲老实话,你对美色还是心有所动。这不好,你又犯戒了!”

阿新不服气道:

“我怎么对美色心有所动?你不要瞎说!”

不yin道,哈哈,我的眼光是很厉害的,你怎能瞒得过我。我那时也曾经和你一样,自以为见到美色躲远点就可以了,其实这是自欺欺人,你躲开她的形,躲不开她的神,你其实还是会被她神魂牵绕的。

“那……那怎么办呢?”阿新被他拆穿内心世界,很有些窘。

“怎么办?!”不yin正色道,“唯一办法,老老实实,有什么念头,不要躲藏,照实说出来,然后面对它,一直到这念头消失或者平静为止。师傅上次不是跟你说过道家五戒吗?不得口是心非就是其中一戒。”

阿新想,有什么念头照实说出来,能行吗?肮脏的念头也要说来?不yin看出他的心思,就说:

“不要怕,开始不习惯,慢慢会习惯。你以为难以启齿的事,说出来就是战胜它的第一步。好了,你现在再去多看看那个道姑,她叫不华。有什么想法每天来跟我说说。”

阿新硬着头皮再去每天看不华。不华还是对他退避三舍,不过后来见阿新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就不再顾忌,有时候朝他嫣然一笑,有时候故意说他一句,怎么,还没看够?阿新只得傻笑。他到不yin处汇报想法,有点吞吞吐吐,有时候说,看到她有些心跳;有时候说看到她有些嘴馋。不yin听了都点头,说好好,再去看。可是阿新每次汇报还是那么几句,终于,不yin变脸道:

“看来你得受罚,没有实话实说。”

“我怎么不是实话实说?我确实是心动的。”阿新有些委屈。

“仅此而已?”不yin的眼神似乎要刺穿阿新的内心,“还有进一步的念头吗?”

“没……没有。”阿新的声音轻下去了。

“没有?”不yin的声音高起来,“分明是谎话!你想到了她的**了吧?”

“没……没……,这…….这不可能!”阿新慌乱地申辩。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而是自然而然的事。”不yin道,“如果你没想到倒是不可能了。你现在眼睛对着我的眼睛看,我问的问题,你一定要照实问答。”

阿新只得照办,眼睛对着不yin的眼睛,可是他不习惯,眼睛老是眨呀眨的。

“你想到了她的**,是吗?”不yin问。

“是……是的。”阿新答道,眼睛想躲开,却被不yin喝住。

“你想把她抱在怀里。是吗?”不yin继续追问。

“是……是的。”阿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大声说!”不yin喝道,“你想和她**,是吗?”

哎?阿新刚想否认,想起不得口是心非的戒条,只得点头。不料不yin却不依不饶,说必须出声说是或不是,阿新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来。

“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你不必太自卑,”不yin安慰他,“你说出来了,这也就相对释放了一部分。当然,事情还不是这么简单地能解决。你还得继续去看她,继续受这欲念折磨,然后说出来,再受折磨,再说出来,一直到这欲念平复为止。”

“这,这,这要到哪年哪月才算完?”阿新不满地叫起来。

“这要看你的的诚意,越是心口一致就越是快,反之则越慢。”不yin答道。

阿新没有办法,只有照做一条路。此后他天天来汇报:

“我想和她**。”

“我有点忍不住想扑上去。”

“我简直有点能疯狂,想和她不停**。”

突然有一天他向不yin汇报道:

“对不起,我和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