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脱离黄牛党，逃到省城的远郊，与人合住一屋。同住的几个都是一个厂子里打工的，待阿新很热情，说要为他介绍工作。阿新很高兴，多喝了几杯，晚上睡觉被下铺的大车轮晃醒，阿新以为大车轮发病了，叫醒其他几人，他们见状大笑。阿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大车轮在做着美梦呢。

第二天说起这事，这几人还直笑。狗哥怪阿新道：

“你真是煞风景，俺大哥与嫂子玩得正香，被你坏事！”

大车**起一只破鞋朝狗哥扔过去，骂道：

“就你小子坏！以后找个老婆雌老虎，让你活受罪！”

众人又大笑，随后都上班去，留下阿新，好不寂寞。不过傍晚他们下班回来给阿新带来一个好消息，说他们厂子里一个“黑猫警长”不干了，正急着找人补缺呢，问阿新愿不愿意干。阿新不懂“黑猫警长”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抓猫的，他们大笑，笑他老土，连“黑猫警长”也不懂。他们告诉阿新，“黑猫警长”就是保安。阿新听说是干保安，马上说行行行。但又听说这个保安是专上夜班的，要和平常人颠倒过日子。人家起来他睡觉，人家睡觉他干活。阿新犹豫了一下，心想现在工作难找，将就干起来吧，就答应了。

第二天他们带阿新到厂里去应聘。人事部经理打量了阿新一下，问他：

“带老婆来了吗？”

阿新一愣，干这活与老婆有什么关系？也许有老婆的工资给多点？阿新就说，正想带来。经理脸一沉说：

“那不行，到时候你老婆找上门来我们吃不消。”

陪同阿新去的狗哥朝阿新眨眼低声道：

“快说不带老婆来，有老婆他们不要的。”

阿新尽管稀里糊涂，也就照说了。经理这才让阿新填了表，办了手续，然后叫他到保安部找队长要制服去，今晚就上班。保安队长是个麻子，一边找出一套皱巴巴的保安服扔给阿新，一边阴阳怪气地问道：

“没带老婆来吧？其实带来也没关系。先前那小子就是想不开，他没法陪老婆，找我不就得了！”

说完自个“嘿嘿嘿”地yin笑起来。阿新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经理问他带没带老婆来。他只好尴尬地陪着“嘿嘿嘿”了几声。队长对阿新说，今夜就上班，现在快回家睡一觉去。刚睡醒不久，阿新回去后哪里睡得着，他在**胡思乱想。先前那个保安不干原来是老婆不高兴了，那他为什么不能白天干那事？也许她老婆不喜欢白天干。女人喜欢晚上有情调吧。唉，我反正白天晚上都一样，就是没女人。女人……阿新生怕再在**躺着要动邪念，连忙起来干坐着。

好容易挨到傍晚，同屋的打工仔都回来了，阿新也差不多要去上班了。他们都祝他第一天开工顺利。阿新来到保安部。队长打着哈欠对阿新说，今晚阿新第一天上班，所以由他带一次。待会阿新要跟着他巡逻、执勤。队长队阿新交待任务：按规定，两小时巡逻一次，其余时间在值班室守候。夜间进入厂区的人员都要检查证件，有疑点的出厂人员要搜身。阿新问怎么算有疑点。队长说，你看他不顺眼就是有疑点。阿新也就不敢多问。

夜里十二点，第一次巡逻。队长带着阿新在厂区兜一圈。队长告诉阿新，角角落落都要用手电照过，连厕所间也不能放过。阿新问，女厕所也要照吗？队长说有人就照，没人不照。说完“嘿嘿嘿”地笑。阿新第一天上班，虔诚得很。既然队长吩咐，他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因此凡是厕所他都不怕脏臭，抢先进去照遍每个角落。还好是深夜，没撞见什么人。队长见他卖力，第二次巡逻时就让阿新一个人去。阿新照例不管男厕女厕都进去照个遍。没想到这回女厕所里还真有个人在，吓得哇哇直叫，阿新连忙逃出来。

阿新回到值班室，见队长已经躺在一张长椅上呼呼大睡。阿新不敢惊动他，尽管自己这时也哈欠连连，可是他狠命地扭自己的大腿，振足精神盯着大门口。深更半夜的几乎没什么人进出，阿新紧紧盯了一个多小时，眼睛开始发酸。忽然有个人影从厂区里出来，渐渐靠近大门。阿新看清是个老男人，三角脸，小眼睛，似笑非笑地朝阿新望望。阿新想要不要搜身？队长说看不顺眼就搜身，这个人我看不顺眼，搜！阿新一下子瞌睡没有了，大步走出值班室喝道：

“举起手来！”

那人惊愕地张大嘴，有点不知所措。

“干……干什么？”那人抖抖索索地问。

阿新不由分说朝他身上摸去。

“嘻嘻嘻。”老男人怕痒似地嬉笑起来。

“谁跟你开玩笑！”阿新严肃地一边说，一边搜。

老男人很配合，还让阿新给他背后多挠挠，他说洗澡背后够不到，那里老发痒。阿新当过擦背工，也就顺手做好事了。不料老男人舒服地尽要他多挠挠，阿新连忙一把将他推开了。

回到值班室后阿新想，这搜身挺烦的，还要给人挠背。后来陆续有几个出厂门的，他怕烦一概放行了。临近天亮，有个女工出厂门去，大概有急事，行色匆匆。阿新想，女的怎么搜身？弄得不好要被骂流氓的。刚想放行，不料队长在身后一声叫：

“慢！”

原来队长已睡醒，从长椅上起来走近女工细细打量一番，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问这女工：

“你捂住肚子干吗？”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女工满脸痛苦地说。

“哼，这种样子的我见得多了，”队长不屑道，“进来！”

女工不安地慢慢走进值班室。

“到里面去一点，把外衣脱了！”队长命令道。

女工没办法，只得照办，脱下外衣，里面穿着衬衫。

“去搜一搜！”队长的眼睛放着光，对阿新下令道。

“哎？搜……搜身？”阿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