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查清楚了?”肥男惊讶。

“查清楚了!”阿新自豪地回答。

“拿数据来!”肥男伸手道。

“钱没有。”阿新说。

“没错,是钱梅友。”肥男说。

“你们知道他钱没有还派我去查?”阿新生气起来。

“谁说他钱没有啦?”肥男奇怪地问。

等到他俩搞清双方的误会都乐了起来。肥男乐过后板起脸说道:

“你看他这副打扮就信以为真?他现在这节骨眼上敢露富吗?装穷还来不及呢。”

“可……可……可是人家银行不肯说。”阿新为难道。

“银行肯说才怪呢,”肥男轻蔑地说,“你要动脑筋的呀,证据不一定是具体的存款数额,当然你能搞到最好。只要抓住他花钱、藏钱的蛛丝马迹,什么都可以,但口说无凭,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呵,呵,”阿新似懂非懂,“如果看到他把钱藏在什么地方,可以把钱拿过来吗?”

“那你就成了盗窃犯了!”肥男申斥他,“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侦探不涉及任何犯法乱纪的事,这就是职业侦探的本事!懂吗?”

阿新想要找蛛丝马迹只有跟着他,他到哪儿跟到哪儿。于是第二天阿新还是来到原地守候。这次倒等得不久,钱梅友还是昨天那副打扮出现了。他骑车起先骑得不快,所以阿新快步走还跟得上。后来他却越骑越快,阿新奔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叫了一辆出租继续跟着,心里想没拿钱倒要先花钱,不是滋味。两只眼睛老是瞄那计价器,生怕它像上次那样疯跳。还好,那钱梅友终于停了下来。阿新连忙付钱下车,紧跟其后。只见他将自行车停在一家证券公司门前,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证券公司。阿新呆住了,就他那副模样还进证券公司?但是门口两个保安却毕恭毕敬地朝他鞠躬,阿新恍然大悟,他是装成个穷模样啊!连忙跟进去。钱梅友进去后直上二楼,阿新看到后也想跟上去,却被一个保安拦住。

“他……他为什么可以进去?”阿新不平地问。

“他是大户!”保安回答。

“我……我是小户!”阿新不敢自称大户。

“什么小户?”保安面露讥讽地申斥道,“散户到大堂里去!”

散户?阿新想自己连小户也没资格,是个散兵游勇,只得灰溜溜地来到大堂里。虽说也炒过股,但阿新却从来没有来过证券公司。不过上次在精神卫生中心,让他见识了证券公司是什么模样。这里的荧屏不像上次看到的一片红,有红有绿,而且还绿肥红瘦。阿新索性坐下来边看边等钱梅友下来。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老太,望着荧屏呆呆的,一动不动。

阿新漫无目的地看着荧屏上的股票一闪一闪地跳动,有时红的跳成绿的了,大堂里一阵唏嘘;有时绿的跳成红的了,大堂里又一阵喝彩。阿新也搞不懂他们为何这般悲悲喜喜。他想起他曾经看中过的股票“安琪酵母”,想看看这支股票是否真的发酵了,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忽然他听到身边有人抽泣,一看原来是身边的老太在哭,而且一发而不可收,眼泪鼻涕撒了一地,阿新正想逃开,听见这老太边哭边骂了起来:

“这…….这该死的钱梅友,都……都是他惹的祸!”

哎,她认识钱梅友,何不向她打听钱梅友的情况?

“别……别伤心,”阿新安慰老太,企图得到她的好感,“钱去了还可以再来的。”

老太太起头奇怪地打量一下阿新,问道:

“你借给我?”

“我,我没钱。”阿新连忙推托,“你,你不是认识钱梅友么?”

“别提他!”老太恼怒地说,“这家伙骗我们买那只股,今天跌得惨啊,都跌停了啊!我连买菜的钱都贴进去啦!”

“那,那钱梅友有多少股票啊?”阿新想旁敲侧击地问。

“鬼知道!”老太恨得咬牙切齿,她似乎对阿新也怀疑起来,“你问这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没……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玩玩。嘿嘿。”阿新连忙搪塞。

“玩玩?人家输得一塌糊涂,你还玩玩?你不是个好东西!”老太怒目圆睁,一双满是皱皮的手忽然揪住阿新大喊起来:

“还我钱!还我钱!你跟姓钱的肯定是一路的!还我钱!”

阿新有口难辩,慌得连连摆手。一旁的人都围拢过来数说阿新的不是:

“人家一大把年纪还忍心骗他,你还是人吗?!”

“还钱吧!不然把你拖派出所去!”

正在难分难解之时,老太忽然指着楼梯那头大喊:

“就是他!就是他!这个该死的钱梅友!”

阿新回头一看,钱梅友正从楼上下来,老太追了过去,众人也跟过去,阿新趁机突围。刚逃出重围,阿新一想不对,我也正要找钱梅友呢。他连忙悄悄地跟过去。钱梅友下楼一见老太马上就急奔门外,跳上那辆破自行车拼命踩了起来,那老太如何赶得上,众人将她劝了回去。

阿新见钱梅友远去,马上急急追赶。但他又不能让钱梅友发现,所以只能藏在人群里东躲西闪的,不时地伸长头颈张望。好在钱梅友见老太没追来,放慢了速度,阿新还将就能赶上。不过这条路人行道上人多混杂,阿新一不留神撞翻了一个正在乞讨的残疾女童的摊子,讨来的硬币撒了一地,他一想不好,闯祸了,正想溜,背后却被人揪住动弹不得,回头一看是一个熊腰虎背的汉子正对他怒目而视,嘴里骂道:

“妈的,你瞎眼啦?赔钱来!”

“赔……赔钱?”阿新见他那副模样早慌了神,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塞过去,嘴里还一迭声地赔不是。

“妈的,你这点钱打发叫花子?”汉子把阿新揪得更紧了。

“别……别……”阿新生怕他那熊掌拍将过来,连忙再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来。

“去你的吧,穷光蛋!”汉子一把夺过钱来将阿新一推,松了手。

阿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阿新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探头张望,哪里还有钱梅友的影子。阿新踉踉跄跄地奔了起来,嘴里喃喃地叨念着:

“钱梅友没有了,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