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伏地魔很近的十字路口的另外一侧,哈利·波特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正在购买一些新学期伊始所新增的必需品,例如新学期的一些必备课本。

他的个子长高了一些,也需要换件新的长袍了。

英国的所有摄魂怪都因为食物与契约被马尔福控制在手下,安静的待在阴暗处“吸人”,所以乌姆里奇也没多余的手下去女贞路搞袭击了,况且也没有必要,她现在已经处于权利的顶峰,不用讨好上司,原来的轨迹改变了,那时候她之所以袭击哈利,是因为那个男孩宣传“虚假”的情报,弄得人心惶惶,不利于她的上司。

她那时候需要拍马屁,恭维他们。

但现在,很多人,包括她自己都接受了伏地魔归来的事实,也正是借此,她趁机上位。

她的接任,甚至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很多人不愿时局再动荡下去,一个政局不稳的巫师社会,是难以抵抗伏地魔的。

政治方面的走向,从福吉下台的那一刻起,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谁也无法预料。

于是,这位救世主同学还算是度过了一个平稳的暑假。

小天狼星·布莱克时不时的就会造访一下德思礼一家,然后把那张会动的,早就不知道作废了多久的通缉令在他们的眼前晃悠。

那时候的他,满脸络腮胡子缺乏打理,在报纸上癫狂的笑着,极富威慑力。

真人,总是比其他死证据更有威慑力的。

当活生生的“通缉犯”“杀人狂魔”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弗农姨父一家的表情相当的精彩。

尤其是还掌握了魔法的“恐怖分子”。

这也让哈利的假期过得相当愉快。

只是碍于邓布利多的要求,他没办法带哈利走到太远的地方,无法出行远门,他还需要依靠这家人的血缘关系的保护魔法,躲避伏地魔的可能杀戮。

但总的来说,他的假期还是挺愉快的,达力完全不敢欺负他了,一千金加隆的奖金让他也不用再顾忌着消费。

虽然小天狼星相当富有,而且对他对哈利绝对不会悭吝,但哈利觉得还是自己的钱用起来比较正当。

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他的头疼剧烈程度有增无减,频率和程度都越来越高。

许多个寻常的午夜,他都会从梦境中惊醒,大汗淋漓,汗水常常会浸透睡衣的背后,自己的眼睛会看到许多奇怪的场景,多数时间周围都是阴暗的石壁,还有水珠不停在石缝中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

明明他是近视,睡觉的时候也没带上眼镜,但是那些场景在他眼眸中无比清晰的闪现着,就像自己在场一样。

偶尔有一条粗长的巨型蟒蛇趴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大多数时间都在闭着眼睛小憩,然后突然睁开那对残忍的蛇眼,身子迅捷的扭动,捕食一些无辜虫蚁,要不就是在地上缓缓的滑行。

哈利甚至有些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那条蛇,对生血有些渴望,渴望撕咬,渴望破坏,渴望一切残忍嗜血的作为,仿佛那才是镌刻在自己血液当中的本性。

那是伏地魔之前时常住的地方,露宿野外,或者说不是野外,只是一些荒凉的洞穴。

而在假期的中途,他梦见的地方又突然改变了。

那是一个较为奢侈考究的屋子里了,角落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床,深绿色纱帐悬挂其间,房间正中间摆放着的几把红木座椅,桌子上放着一盏精致的魔法台灯,灯罩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即使没有亮着,仍旧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有些颗粒般的纹路,下半部是被打磨过的底座。

至于另外一角摆放着一个华丽的书柜,与其说是书柜,不如说是装饰品,同样贵气逼人,极尽奢华。

到处是一些古老的魔法道具,一面墙壁上挂着纯金制作的时钟,周围是抽象深奥的画像,简约而不失典雅的银器置于书柜间的空处,另外一面墙壁上刻着几条粗长的黑色巨蟒,交缠在一起,狰狞的露出它们的毒牙,仿佛时刻都会从画中跃出。

如果他到马尔福的家里做过客,就会知道,这是马尔福庄园中的一个隐秘的房间,常用来招待最尊贵的人。

而今天更加反常,他在午睡的时候就惊醒了,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居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对角巷。

这让他有一种立刻赶往这里的冲动。

正好,要开学了,他就和他的教父来到了这里。

在此之前还用海德薇送信,约上了赫敏和罗恩,在此处与他们会合。

在即将开学的这段日子,他们可以尽情享受假期的最后时光。

没有关于摄魂怪的那场审判,前往凤凰社也就无从谈起,更何况据点应该也变化了,布莱克家族的宅邸,这时候主人也更替了,不可能再把那里选做据点。

“哈利!”哈利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而且还是他熟悉的声音,原来是罗恩正在路口的另外一端朝他挥手,大声的喊道。

一个假期过去,两人的个头都长高了不少。

“好久不见,我还想让你早点来我家里做客呢,我妈妈天天都在念叨你。”罗恩很快跑了过来,两人紧紧的拥抱了一下,然后他无奈的说。

哈利立刻想到了韦斯莱夫人那张慈祥和蔼的脸,在去年火焰杯的时候,她可是作为家属来观看自己的比赛的,往些年,她也非常关照自己,就把自己看做她的儿子一样对待。

这时候罗恩的目光转了过来。

“小天狼星,你好!”罗恩的语气很轻快,挥了挥手,和小天狼星打了个招呼,他如今显得非常的自信,级长的光环让他的信心有了极大的提升。

他那两个捣蛋鬼的双胞胎哥哥可都没当过级长。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好,罗恩。”

“对了,我要当级长了,你瞧,哈利。”罗恩把他得到的级长任命信递给了哈利,带着一点炫耀的情绪,还算是人之常情。

“恭喜。”哈利接过信封,看了几眼,又打量了一下罗恩才买的金红边的徽章,有些羡慕的说,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这个职位。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表现应该还算不错。

也许是魔药课成绩太差了?他这么想到。

只有这个原因了。

脑海当中又浮现出了斯内普那张阴沉蜡黄的脸,和几乎深入骨髓的仇恨眼神。

那个魔药课老师最喜欢针对他,不,不仅仅是针对,那是折磨。

可是话说回来,罗恩并不比他强多少啊?

斯内普仇视他,当然对他周围的人也没什么好脸色,或者说,他对整个格兰芬多都有一种仇视感,罗恩也经常被牵连到。

还有赫敏呢?罗恩都是级长了,她应该也是了吧?

哈利默默的想到。

她的成绩无可挑剔,他和罗恩许多头疼的课赫敏都能轻松应对,比起过关,赫敏的追求是优秀以至完美。

他的心里略过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不过还是很快的消逝了。

“嗨!哈利,罗恩,哦,还有小天狼星?”一个轻快的女声主动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女孩正待在他们身后,还拍了下哈利的肩膀。

女孩正是赫敏,她今天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方领格纹衬衫,和一条黑色的波点短裙,往常的中性干练风格敛去了一些,转而显露出一些俏皮和休闲的风格,随性而简洁。

再过些日子,每个人都得套上制式的服装了,她可以享受一下最后的自由。

她的脸庞上也褪去了一些青涩感,那对眼睛更加有神,兴许,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有助于认识自己,走向成熟。

她也长高了一些,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头仍旧有些凌乱的粟色卷发。

“看样子人都到齐了,去喝一杯怎么样?”小天狼星看了一眼赫敏,点了点头,最后提议道。

“当然,学生少喝一些,最好不是酒水。”布莱克补充道。

于是一行人开始前往附近的酒吧。

就近的酒吧是破釜酒吧,那是一间不怎么整洁的酒吧,逼仄狭小,鱼龙混杂,但是售卖的酒水味道不错,也是许多人愿意待在这里的原因。

四人一行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这里并不采光,显得有些阴暗,有的只是暗淡的烛光。

酒精的味道和酒客的体味交织弥漫着,侍者端着盘子,快速的穿梭在桌子间隙,他们找到了一张勉强能够称之为整洁的桌子,坐了下来。

和以往一样,他们交换着假期的见闻,在听到小天狼星对弗农一家的威慑力以后,罗恩高兴的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这可真是得好好庆祝一下。”他愉悦的说,举起了酒杯

“…只是...那个神秘人现在怎么样了?”碰杯以后,罗恩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的问。

“这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问题。”小天狼星皱起了眉头。

上个学年发生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他的教子在火焰杯的比赛中险些被害死。

“一切都有成年人来解决,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他还是下意识的希望他们能够避开这些危险的东西。

“马尔福实在是太可恨了!如果不是他,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复活。”罗恩狠狠的拍了下面前脏兮兮的桌子,弄得满手油污,然后又嫌恶的甩了甩手,显得狼狈不堪。

“旋风劲扫!”赫敏嫌弃看了罗恩一眼,轻轻抬起手腕,挥动魔杖,帮他解决了这点麻烦。

“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巫师。”赫敏遗憾的说。

“对了,哈利,你最近还头疼吗?”赫敏这时候佯装无意的看了一眼哈利的伤疤,然后顺其自然的问道。

“对,那伤疤最近怎么样。”小天狼星这才记起来了不久以前的伤疤疼痛,急忙追问。

虽然他很关心哈利,但是终究没女性那么细致。

“是有一点,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哈利摸了摸自己的伤疤,回想起今天中午的梦境。

“校长并没有判断错。”赫敏心道。

赫敏决定到学校再好好给哈利讲一下事情的严重性,他和伏地魔的思想能够连通,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

从邓布利多透露出来的信息,他极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学校。

而且那个任职无法拒绝。

因为魔法部给出的理由显得冠冕堂皇,为了整个巫师社会的安全,暂时离职,解决了以后,再重新就职。

这甚至成功的说服了绝大多数的校董。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会被条条框框所干扰。

这些都是邓布利多提前透露给赫敏的消息,在新学期开始以后,就会实现。

“未来会是怎么样呢。”赫敏略微忧郁的想到,对将来并不乐观的前景担心着。

大脑封闭术她尝试着学了一些,也仅仅是摸到了一点点的门路,可是就这点水平,又怎么能去做哈利的老师?

赫敏的思绪不断飘远。

还有马尔福,他现在去了哪?还在逃亡吗?

他是否真的投靠了伏地魔?

邓布利多教授当时为什么不拦住他?

当时,礼堂当中,几乎所有人都慌掉了,注意力全部都投到了挟持了人质的马尔福身上,就连她也在那一刻也陷入了一瞬间的失神状况。

可是,为什么这种心境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仿佛这一切在哪见过一样?

赫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感受。

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劫持者与人质身上的时候,她却看向了邓布利多。

人质被挟持,他人的情绪可以有担忧,愤怒,但邓布利多的眼神当中这些情绪几乎都看不见。

也许他是为了让其他人安心。

但赫敏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个老人非常笃定。

那天在他的办公室里,那模棱两可的回答更是让真相扑朔迷离。

她不相信校长会这么不负责任。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