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瞟了他一眼,两只手已经插到水中抓起一个碗洗了起来,嘴上还不忘嘟囔几句:“皇帝果然除了看奏章就什么都不会了,你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会死在大家鄙视的目光中的。”

许是已经习惯了我古里古怪的话,刘彻只是笑看着我洗了第二碗,便挤到我身侧一面伸手如水抓过一个碗,一面浅笑道:“站过去点,分朕点地。”我看着他把手上的碗洗得干干净净,愣了愣,随即冲他咧嘴一笑竖了一个大拇指。刘彻笑了笑,又俯身洗碗。

琉璃的厨房固然很美,但立在屋外的两人却觉得那时不时从厨房里传出的几声悦耳的笑声才是世间少有的美景。借着月光,他们都抿唇浅笑着偷眼看着那琉璃砖上印出的两个嬉戏打闹的人影,侧目相视一笑。

我正掏起一把清水泼到刘彻脸上,刘彻却两眼一定,望着我的脸出了神,我脸颊一红,怔怔伸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把,五指挡住脸笑道:“不给你看,色狼!”

刘彻却只是伸手在我眼前一挥,我透过指尖的缝隙,看见一个发着微光的小点被他一下收入掌中,忙撤开手,囔着要看,他眼睛一瞟,嘘了一声,我立马安静下来,捂着嘴目注着他的五指一点点张开,在那个小小的光点映入我的眼帘时却还是止不住低低啊了一声惊道:“萤火虫!”

一只,两只,三只,说不清了……

刘彻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一双**的手紧贴我的腹部,我却无半点不适,回头冲他盈盈一笑,他笑道:“大皇姐常说只有见了萤火虫才能证明夏天到了。”

我点点头道:“塞外虽多荒漠,但却不曾少了这番美景,她会看到的,也许也会像你现在这般睹物思人,想起你们小时候欢声笑语,也许还会笑着饮下一杯酥油茶。”

刘彻心下一喜,一双明目里含着太多的情感,有对前事无可奈何的苦,有对现今开始释怀的甜……那一霎我只觉鼻子一痒,不敢将它们一一看尽。

“嘘。”刘彻突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我愣了愣,只觉鼻尖越来越痒,两颗眼珠子聚焦一点,眸子里是一团放大了几倍的荧光,心里头一惊一喜,惊是不知这萤火虫究竟是何时这般大胆竟落到了一个人的鼻子上,与一个人这般亲近地相视着;喜是这香妃有蝴蝶相随,我这个大大咧咧的普通女子竟也有萤火虫这般神奇的昆虫这般亲密地贴着我。

我咧嘴笑了笑,大瞪着眼伸手轻轻扯了扯刘彻的衣角,用唇语一字一字笑说道:“你、快、看,这、萤、火、虫、喜、欢、我。”

刘彻满眼盈着水般滑腻的柔情细细盯着我看,我的脸还未来得及一红,就觉得鼻上一阵奇痒,几个喷嚏连连大出口,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一脸惨兮兮地开嘴合嘴,突然眼前黄光一闪一灭,喷嚏停住了,喉咙却有种奇怪的瘙痒感,我正

看,]书)网首发kanshu、有人间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琉璃雅厨了。”

他笑了笑,我不满道:怎么,嫌弃这雅厨配不上你这一国之君。”他满眼宠溺摇头笑道:“你若是睡猪窝,我岂能安心仰卧于玉榻之上。何况这雅厨的设计唯美贴心,能在此留宿一宿,我又何乐而不为。”

我嘟嘴应道:“但你也不能为了住下来而胡乱答题。”

刘彻道:“我又岂敢对你这个刁蛮惯了的出题人有任何不尊之处呢?”我满意地笑着点点头随即摇头晃脑道:“天鹅湖边鸟飞绝,木目非林似有心,胡天八月不飞来,山回路转百草折,寸草不与四时同,接天连时送君去,千秋一夜为三横,角弓空留马行处。”

刘彻皱眉道:“是何人所做?我怎么竟没听过。”

一听他说自己没有听过,我就忍不住得意,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下嗔道:“你这个大汉皇帝虽然博闻强记,万事又很好胜,但是未必我这个小女子知道的你就一定懂得。”刘彻看着我得意的笑颜,无奈地叹气道:“朕只说是没听过,并未说过一定就猜不出,你就已经这般得意,若是阵阵的猜不出来,以你这般小气的性子怕是过了五十年也不会时时信口捻来嘲笑朕。”我笑着点点头,下一秒就眼一瞪凶道:“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这道题如果你都答不出来,思量和玉汐就更是没法子了。”我眼里尽是“没有人救得了你的嚣张气焰。”

刘彻只看了我一眼,便脖子一伸将下巴顶在我肩上双手扶着我背上柔软的衣裳柔声道:“朕答不出来。”

我顿时两眼眯成一线笑着拍手唤来在屋外伺候的思量和玉汐二人笑着吩咐道:“你们去取两条毛毯子来,你们的皇上今天没猜出谜语来,要和本姑娘一起露宿在这雅厨之中了。”

他们两人都是一愣,思量忙抬头望向刘彻,刘彻只是懒懒地闭眸一笑,思量也就明白了,诺了一声,带着玉汐离开。

我有点愤愤然,刘彻这个皇帝的一个风轻云淡的笑竟比我一句话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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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皇宫,没有金雕玉琢的八角暖炉,他们身上所菓身下所枕也不是由名贵蚕线所编织成的湘妃毯,只是那一抹阳光在五彩缤纷的琉璃砖的反射下太过明媚,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升起腾腾暖烟,让人对这些平凡之物有了更加想要疼惜的渴望。

毯上的男子身上半搭着快羊毛毯子,懒懒地倾斜着身子。毯子的另一半被一名神情惬意即使在梦中也不忘咧嘴笑的女子所占,她的那条毯子早就被她半夜梦到自己群战豪侠而衣角帅气地踢飞上了灶上,幸亏府中的厨子在菜毕时都有几十熄火的好习惯,要不然她和男子第二天准成了烤肉。她一只手轻放在夜里趁男子熟睡中抢过一半的毯子睡得正欢,阳光那么耀眼,却没有将她亮醒,反倒将她身上涂上了一层细腻的暖色调。

屋内阳光还未完全发散开来,时间还算早,当然只是对我这个闲人而言,因为正当我伸了一个懒腰脑袋稍稍偏移刘彻的胸膛又浅浅睡去时,思量已来请刘彻回宫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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