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悠和太子进入牯牛镇后,莫良光接住禀报皇上之后,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韩悠。WWw。QuAnBen-XIaoShuo。COm两人在房内足足呆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虽然有些漫长,但韩悠已然不担心了,太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要崛起可能不是因为皇上,不是因为汉室江山,不是因为天下黎民,而是为了赵庭玉,但这对于皇上来说,就足够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太子出来时一脸平静,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不久之前哭过。

太子出来后立刻带了一百多禁军离开牯牛镇,直奔京畿而去。

这时皇上才将韩悠唤入房内。

皇上看起来情绪不错,这也在韩悠预料之中。“悠悠,你是怎么令太子回心转意的?”

“我吗?我没有啊?阿悠瞒了父皇知道冉哥哥的下落,请父皇恕罪!”

“哈哈哈,悠悠是怕我和太子一见面闹僵,所以先行去说服,是罢!如此纯仁孝顺,何罪之有啊!只是,悠悠是怎么知道太子隐居牯牛镇的?”

“这事说来就巧了!”于是将当日因那管家看雕引来的故事又眉飞色舞说了一遍。看情形太子似乎并没有提及昨夜疑似广陵王派来的黑衣人一事,韩悠便也略过不提。看皇上甚是高兴,这才转换话题道:“皇上,阿悠日前所请之事,如今可允了么?”

“甚么事?”

“父皇!”不免带上点撒娇的语气:“黑山寨啊!”

“哦,黑山寨么?朕已思虑清楚了,若那些嬴秦后人当真顺服,可封他为侯,赐封黑山百里方圆之地。”

如此虽与黑山寨的目标相去甚远,但皇上不怪罪谋反之罪,反赐封领地,也算是浩荡隆恩,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了。既使黑娘子不愿意,黑老大一定乐于见到黑山寨可以名正言顺地存在于大汉国土。

“多谢父皇成全!”

“且莫说这虚话。”皇上却是莞尔一笑:“悠悠当真要谢,便安心嫁入诸葛世家,再不要生出甚么事故来,那才算得真谢。”

哪壶不开提哪壶,韩悠难掩纠结之色:“父皇,当真愿阿悠远离京畿,嫁入诸葛世家么?”

“诸葛亭意志坚决,若阿悠能说服他,父皇也不勉强!”

“好!”韩悠答道:“待我去黑山寨走一趟,回来再使个法子教诸葛老儿回心转意!”

韩悠说走便走,却被皇上叫住:“悠悠,先不着慌,陪我去一趟诸葛剑庄罢!朕倒要看看诸葛龙那孩子如今甚么模样了。”

韩悠寻思离与罗总管约定之期尚有四日,以神雕速度,不过一昼夜工夫,当下便也答应了。

去诸葛剑庄倒是一路风平浪静,皇上也兴致颇高,不似前番那般委顿,到了韩悠和溟无敌被误作仙人的那座城池,还换了便装私访了一回。那诸葛剑庄亦早得了讯息,竟不知哪里弄来一艘大船,泊在码头上,将一众人等接入剑庄内。

只因皇上此番乃是秘密出宫,因此只扮作达贵之人,未着龙袍。剑庄除庄主、少庄主,竟连诸葛琴亦不知是御驾亲临。

皇上见了诸葛龙,又是夸赞了一番,再看整个诸葛剑庄,虽离大婚之日尚有十余日,却处处皆布置妥当,张灯结彩披红戴绿,来往嘉宾亦是络绎不绝。

韩悠又在诸葛琴闺房住了一夜,次日便提出要去黑山寨,皇上倒也欣然应允,拟了圣旨,与韩悠带在身边。那诸葛亭一则还放心不下韩悠,二则也惧怕韩悠深入险地,有何闪失,便提出令诸葛龙随行。皇上自然应允。

韩悠也不拒绝,带着诸葛龙径往黑山寨飞去。

自然,韩悠是另有打算的,诸葛亭那老顽固没法说话,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诸葛龙身上了。

韩悠驭雕在前,诸葛龙贴在后,挨得甚近,鼻息在颈处缭绕,甚是酥*痒,于是道:“诸葛龙,莫挨这么近,闹得阿悠后颈痒痒!”

诸葛龙却道她娇嗔,益发贴了上来,柔声道:“龙儿的心才痒痒呢?”

没廉耻的家伙,韩悠真想一把推翻他。“诸葛龙,尊重些!再胡说,踢你下去!”

“悠悠不要啊,下面万丈之高,龙儿摔下去就没命了!”

没命最好!韩悠嗔道:“那就老实点……喂,谁让你搂着我了!”咸猪手竟然环了上来,惊起韩悠一身毫毛倒竖。真真可恶之极,还得寸进尺了。

诸葛龙见韩悠真要恼了,急忙讪讪松开,咀嚅道:“恕龙儿忘情之罪!”

“诸葛龙,你当真爱我么?”

“自然!”

“爱我甚么?”

“……”

“爱我甚么,告诉我,阿悠好一一改过!”

诸葛龙差点自己从雕上栽下去。

好端端的一片晴空,忽然弥漫起满天乌云。那乌云来势恶猛,不过瞬间便遮天蔽日,紧接着狂沙走石,吹得神雕也不禁微微晃荡。

“不好!有雷雨!”

果然西天一道霹雳,震耳的轰隆隆雷声不绝于耳。如此情景下徜徉天际,却非惬意,而是惊悚之事了!韩悠只得降落下来,却已入黑山,周围并无房舍人家,亦无山洞岩石可避,林子里胡乱走了一阵,豆大的雨滴吡吡**打落下来,击在肤发里竟然隐隐生疼。

不过片刻工夫,二人一雕均是水中捞起一般。只得不再乱走,藏在一棵巨树下避雨。只是这树下虽挡得雨滴直击,那树叶间滴滴嗒嗒汇聚的雨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诸葛龙徒劳地脱了外褂去罩在韩悠头顶,亦无济于事。

雷雨原本来快去得亦迅疾,但这一场雨却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方止住。乌云一散,立时又晴空万里,西天一道七色彩虹。若在往日,韩悠不免要细细赏鉴一番,此时却内外俱湿,冻得牙齿止不住格格作响,哪里再有那个闲心。

“咱们倒是先想法子生个火烤干衣服!”诸葛龙提议道。

韩悠打量了四周一眼,均是雨水汪汪,一片干燥树叶也无,便算诸葛龙身上又火石,哪里又生得着火。只得咬牙道:“此去黑山寨也不远了,不如坚持一会子,到了罗总管或黑山寨子里就好了!”

依旧乘上神雕赶路。

只是这一经风,身上立时益发寒凉,虽被诸葛龙紧紧搂在怀里,诸葛龙身上亦是一冰冷如铁,哪有一丝暖意。

才飞了十几里路,内外交攻,韩悠只觉头脑一片眩晕,伏倒在神雕身上。那神雕知觉,便降落下地。诸葛急忙探视,竟是已失了知觉,不由大惊。

那神雕亦是焦躁,围着韩悠团团乱走,又不停拿喙去轻啄,拔弄了半晌见了无动静,竟冲天而起,向林子里飞去。

诸葛龙不解其意,再看韩悠虽昏迷,却是牙齿轻颤,浑身哆嗦。于是抱起来,将后背贴在自己前胸,竟运起内力为韩悠驱寒。

只是韩悠在雨里淋了一个多时辰,又在空中经风一吹,那寒毒已入骨,诸葛龙内力亦非深厚无比,哪里便能尽驱寒毒。

正在焦急间,忽听雕唳之声从那密林里传来。

诸葛龙放眼看时,只见神雕背后,十几个江湖客正紧追不舍。那神雕却是低飞一阵,便落在地上,等江湖客追近,才又低飞一阵,向自己这边过来。诸葛龙不禁大是诧异,这当真是一个神物,大雕分明是在引人来救韩悠啊!

大雕在诸葛龙和韩悠身边站定,再不飞翔。

那几个江湖客追近,似也猜出神雕用意,只是贪图那神雕,打量了诸葛龙一眼,向神雕扑了上来。

“住手,你们想干甚么?”

“干*你甚事!咱们捕雕!”

“诸位大哥,这雕乃我这……这妹妹所养,非是无主野物。如今我妹妹冒雨受了寒毒,还望诸位大哥施些热水干燥衣物!”

那江湖客瞥了一眼诸葛龙,却未瞧清倒在诸葛龙怀里的韩悠,轻薄道:“妹妹?依大爷看是私奔的小情侣罢。大爷也管顾不得你们,这雕你说是你们的便是你们的么?”

诸葛龙正是有求于人,况自己与韩悠眼下模样也确是令人难免心生遐想,只得强忍怒气,陪笑道:“大哥也瞧见了,这大雕停在这里便不再跑。其实是大雕见我妹妹病倒,故意引大哥前来援手。还望诸位大哥看在这雕的忠心耿耿的份上,施几件干净衣服,赏几口热水。我这里亦有些银子与诸位大哥买酒!”

那江湖客还欲说话,身边另一个却扯了扯他衣服道:“既如此,便随我们回营地,这里哪来热水!”

诸葛龙虽瞧那起人非是正经货色,此时救人心切,益发管顾不得,抱起韩悠,随那十几个江湖客走了一二里,果然见几顶小小牛皮帐篷支在山坡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下边,燃着一堆篝火,虽经了一场大雨,所幸得人维护,倒还未曾熄灭。

诸葛龙将韩悠抱进一座帐篷,将帐篷里所有能遮盖的毛毯斗篷之物尽皆盖在韩悠身上,因韩悠身上衣服俱湿了,心里又在为难,是不是该当将湿衣脱下来烘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