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啪”地跳了一声,骤亮又渐暗下去,来自帐的吵嚷声亦渐渐隐约不可闻。wwW、QuanBeN-XiaoShuo、coM更深夜静了!用一条毡毯轻轻掩住自己的身体,韩悠缓缓蜷坐了起来。

亦饮了不少马奶酒,眼神有些迷离,但思绪却十分清晰。

“塔西克,对不起……”

忽然听到帐外有窸窸簌簌的响动,韩悠吃了一惊,却听塔西克苦笑道:“定是香儿她们在听帐!”

韩悠一下腾红了脸,原来北羢亦有此类习俗。但塔西克是北羢王子,竟然也不能免此尴尬风俗,韩悠不禁一愣。

“悠悠,咱们还是要弄些响动罢。免教外人起疑!”塔西克有些为难道,亦红了脸。

“弄、弄出甚么响动?”

“自然是、是夫妻之间应有的响动!”

一问一答顿时将二人都窘住了。这假装的响动可比真正的响动更难啊!韩悠与塔西克对视数眼,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塔西克,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还真是蛮可爱!”韩悠尽量忍住,却越忍越是想笑。“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

需要些响动是罢?韩悠忽然朝塔西克扑了上去,一下将敦实的塔西克扑翻……这响动确实够大了!旁边的一个果盘被毡毯卷倒,水果滚落了一地。

“除了那件事,其他的都许你做!”韩悠在塔西克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塔西克负痛之下一反身,将韩悠压在身下。得到许可证的某人忽然就变得狰狞起来,几乎是在瞬间掀开毡毯将中衣除得干干净净。

“悠悠,你真美!”洁白无暇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塔西克面前,令他骤然停止了动作,贪婪的目光不肯错过每一个细节,浑然忘了还在听帐的香儿她们。

韩悠大窘,扯起身边一件衣物,向最近的一支烛台甩去。烛台被打翻,光线顿时一暗,而胸前却一阵温热濡*湿,被塔西克含住了。“嗯!”禁不住轻吟一声,这声音多少羞躁啊,但又是那么情不自禁。酥*酥痒痒的电流从敏感之处通遍全身,下意识地抱住了伏在自己上面的身体。

感受到了韩悠的回应,塔西克亦除却了自己的衣服,发出更浊重的喘息。

“嗳哟——”香儿公主在帐外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挨近毡毯的帐篷凸起一块,印出一个人形来。

“香儿!”塔西克被坏了好事,顿时大叫起来。

“塔西克哥哥,对不起,都是乌拉娅姐姐的错。我们走了,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了!”香儿笑道,脚步声匆忙而去。

塔西克还想继续,可是韩悠已经裹紧了毯子。

“咳,睡觉睡觉!”讪讪地道,挨着韩悠躺了下来。

“塔西克,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睡,我还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对了,你会打呼噜吗?”

“打呼噜?我不知道,也许会吧!”很受伤的塔西克王子在帐篷里徘徊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在韩悠脚边躺下睡了。

韩悠却更清醒了,一点睡意也没有,听着塔西克辗转反侧,时而嘴巴里喃喃着甚么。唉,这便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也实在太过无聊了罢,偏偏又睡不着,不由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叹息声惊动了塔西克,问道:“悠悠,是想家了么?”

想家?呃,确有一些。也不知广陵王被击败了没,皇帝是否回到了汉宫?独孤泓和乐瑶公主成婚了没有?想起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一件件牵挂的事件,还真是开始怀念故土了。

一股无比的孤单寂寞弥漫在心头,再也无法驱散,脑中不由浮现出先朝和亲公主刘细君在乌孙国作的那首《悲愁歌》来。

“如果是想家,便奏请父王,允我们回汉朝省亲!”

省亲自然是好,可韩悠要的并不止是省亲哦,从踏足北羢第一日起,韩悠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回到汉宫。现在也一样,这个决心并未改变。

“塔西克,你对阿悠真好。你会一直待我这般好下去吗。”

“自然!”塔西克淡淡道:“北羢男人说一不二,塔西克愿意向神山上的女神起誓,一辈子、永永远远对悠悠好!

呃,不管怎么说,这些蜜语还是中听的。韩悠拿脚拔了拔塔西克:“别花言巧语,北羢王那么多妻子,你怎么可能只一个。这也没甚么,男人三妻四妾原也寻常,你将来又是草原的主人,娶多少个妻子恐怕也由不得你。所以呢,起誓甚么的,倒也省省罢!”

“这个也非是说的,悠悠你就看我塔西克将来如何做罢!塔西克有你一个妻子,此生足亦!”

“呀!不与你说话了,乏了,要睡了!”

听梆子报时,都近丑时了,甚么洞房不洞房,睡吧睡吧。话说完不一时,只听鼾声大起,原来塔西克忙碌一日,又饮了不少酒,亦是疲累之极,早睡得沉了。韩悠睡觉最怕有鼾声,如此一来,又是困倦,又被扰得无法入眠。伸脚捅了几次,也不过片刻安宁,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及至困极,方沉沉睡去。

又足足闹腾了三日夜,各路宾客方散,而韩悠和塔西克还不得清闲,每日迎来送往,被摆布得木偶似的,到了晚间都是疲惫不堪,草草睡眠不提。

待北羢王离开王庭,一切方渐渐恢复了往常,恢复不了的是韩悠的身份,从少女成为了人妻,北羢族人都称他汉妃。

这日清晨,韩悠终于睡了一个大婚以来最清清闲闲的懒觉,睁眼看时,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打眼一看,身边却没有塔西克,想来已经出去了。

玉漏见韩悠醒来,急忙上有服侍。

“塔西克呢,到哪里去了?”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问道。

“塔西克王子他天不亮就起来了,公主不知么?”

“天没亮正是好睡,我怎么知道,睡实了!玉漏你倒是说说他到哪里去了。”一边却在疑惑,塔西克这么早起来作甚么?

“隐隐听得说是王庭左近有刺客出没,与武士们去查探究竟去了。”

韩悠也未在意,大草原之上大小部落族群本多,北羢虽强盛,亦因此得罪了不少部族,因此有一两个刺客出没,亦是寻常。这北羢王庭外看宽松,又无高墙大宅,其实守卫极严,王庭聚居之处方圆百里内,日夜有武士巡逻,陌生之人,尤其是异族,一律不得靠近。

“竟然也有刺客,北羢王又不在,来刺杀哪个?是昨晚发现的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公主定是睡得死沉了,天快亮时,有过一阵子吵嚷,却在最外缘的帐篷那里,并未传过来。那刺客也颇厉害了,居然能摸到这里来!”

管他甚么刺客不刺客呢,韩悠起床洗漱毕,正在吃早点,忽然香儿公主和乌拉娅掀帘进来,急急道:“汉妃、汉妃,快与我们去,终于找到了!”韩悠懵懂道:“甚么找到了?刺客吗?”

“甚么刺客!是雕巢!”

韩悠恍然大悟。原来是闲聊时,曾向香儿公主她们提及当日乘御过的那只神雕。香儿公主听了又是艳羡又是惋惜,竟然生出一个痴念来,也要去捕只雕来饲养。韩悠还笑她,那神雕是难得的稀罕物儿,寻常之雕哪来那么雄壮体魄,更难得的是熟通灵性。

香儿公主却是不管不顾,道是事在人为,定要训出可以乘御的神雕来。当真派人去寻找雕巢,意欲捕只雕雏来训养。

韩悠虽对是否能养成神雕不抱一丝信心,却也难得香儿公主认真,又见天气极好,正想出去散散心。于是匆忙吃了几块糕点,与香儿公主、乌拉娅各自骑上骏马,带了几个武士跟随领路之人离开王庭。

在这一点上,北羢比汉宫好多了,并不拘禁贵女等人出入。

青青草原,秋高气爽,十数人纵马西行,倒也是惬意无比。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脉山峦之前。这片山峦方圆并不广大,数座山峰却是刀削斧劈的一般。大雕都喜择悬崖上落巢,因此韩悠知道这里便是那雕巢之处了。

果然,那领路之人便指道一道绝壁道:“就在那崖顶上,我虽未得登上去,却听一个老猎户说,那雕雏不过三四个月大,正是适合驯养!”

韩悠、香儿公主打眼瞧了一下那悬崖,不由得暗抽一口冷气。少说也有百来丈高,笔直地矗在那里,几无可以攀缘之处。

香儿公主朝着悬崖一吐舌头,转身向那些武士们问道:“你们可以攀爬上去么?”

那些武士俱是脸现为难之色,不敢回答。香儿转而迁怒那打探领路之人道:“这么险竣地方,寻到了有甚么用!害咱们白跑一趟了!”

韩悠却道:“便是捉不到雕雏,就当是出来玩耍罢,怪他们作甚么!”

乌拉娅亦道:“凡事总有办法,也快中午了,不如先下来吃食,慢慢再想办法!”

因草原广大,北羢族人出门皆会备上清水吃食,香儿公主下马与韩悠她们歇息,却向那些武士令道:“快想办法!若咱们用完午餐,还无办法,看我回去怎么处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