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汉宫里居然有刺客,韩悠心中一凛,向吵嚷之处望去,却是浣溪殿方向。wWw.qUAnbEn-xIaosHuo.CoM大惊之下,急忙钻入秘道,快步走回浣溪殿!

此时的浣溪殿外却已乱成了一团,韩悠才从秘道出来,就惊了一跳,原来自己的卧室里,竟赫然躺着几具尸首。那些尸首皆是韩悠殿里的侍夜宫女!而在浣溪殿外,却是呼喝打斗之声。

三个黑衣蒙面人已经完全被禁军包围了,却仍互相倚靠着顽抗。而在他们身边,则是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

“投降吧!”阿豹命令禁兵暂停攻击,向三个黑衣人劝降道。

乍一松懈,那三个黑衣人喘息不止,却并无放下武器投降的意思。阿豹继续劝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若是还想活命的话,就作速放下武器!”

“哼,我们根本就没打算活!”一个黑衣人冷笑数声,忽然手中钢刀电闪两下,竟不是攻向禁兵,而是向身边的两名同伴颈间抹去。那两个同伴正全神贯注在禁兵身上,哪里防备他。两道血雾喷出,顿时殒命!

众禁兵一惊,阿豹喝问道:“这是作甚么?”

“认栽了!”那黑衣人吼一声,钢刀一摆向自己颈间抹去,阿豹这次有了防备,手中暗扣的一枚暗器弹在刀刃,阻了一阻,闪身而上,只一刀将那黑衣人右手臂切了下来。禁兵一拥而上,立时将刺客按了个结结实实。

“小心看护好了,别教他自尽了!”阿豹吩咐好,这才转身,向韩悠一施礼道:“属下失职,教夫人受惊了!”

“阿豹,你做得很好,将刺客救治好,留下活口。”

说话间,皇上、路总管等人皆已赶到,面对一片狼籍的浣溪殿,皇上的脸色又现出不日前的铁青来。

“深宫大院内,竟然闯进这么多刺客,阿豹,汝知罪么?”

“臣知罪!”阿豹扑嗵跪地:“请皇上降罪责罚!”

“皇上,不能怪阿豹,这些刺客,他们是从秘道入宫的!”韩悠从浣溪殿的卧室秘道出来时,便已发现秘道口并未封上机关。这些刺客,显然是从那里出现的。这对于阿豹来说,确有些防不胜防!

“秘道!这些秘道连朕亦不知,刺客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所以说皇上,卓皇后之案背后恐怕另有其人,如果不查出这只幕后黑手,汉宫恐怕一日也不得安宁!”韩悠趁机谏道。

“这与卓皇后之案又有甚么干系?”

“皇上难道还瞧不出么?这些刺客之所以行刺,是因为阿悠不肯相信卓皇后是毒杀小皇子的凶手,并且不瞒皇上说,阿悠已经在暗中追查此事。真正的凶手害怕了,所以,哼,欲除阿悠而后快啊!”

皇上再不相信,眼前的血腥却实实在在地证实着,韩悠的话恐怕是真的。

“阿悠,把刺客这件事和皇子的事联系起来,也太过于牵强了罢!阿豹,着有司连夜审讯,就是一层一层揭了刺客的皮,也要从他口里掏出实话来。”皇帝转向韩悠,沉思道:“阿悠,把汉宫秘道的图谱绘出来罢,朕要封了这些秘道,以绝后患!”

皇帝越来越深不可测了,韩悠已经感觉到皇上相信自己了,但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反而提出要封堵秘道。作为圣女,只有她最了解汉宫秘道,封堵秘道,也可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啊。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些甚么呢?

“阿悠,听到朕的话了么?”

“呃?喏!”

浣溪殿里死了人,在作法事驱邪之前,这里是不能居住了,路总管本要另外安排韩悠,但韩悠拒绝了。韩悠直接到了刑部大堂,旁听审讯刺客。

刺客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不再流血,被牢牢实实地绑在一张木椅里。刑部主簿张呈大人亲自主审,阿豹亦在旁听之列。许是因为韩悠和代表皇帝的阿豹旁听之故,张大人显得犹为卖力,几乎是竭斯底里地审问着刺客。只是那刺客却只歪着头,微闭双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张大人气急败坏,终于不顾韩悠在旁,喝道:“来人,给我用刑!”立时便有一阵铁器的交鸣之声响起,黝黑肃杀的刑具被搬上大堂。

“张大人,”韩悠提醒道:“这位壮士连死都不惧,还惧你这区区刑具么?”

听到韩悠称自己为“壮士”,刺客睁了下眼,瞄了韩悠一眼,又迅速闭上了。但这一眼却逃不过韩悠的注意,于是移步缓缓走上前去,淡淡道:“壮士可听说过本宫大名么?”

“如雷贯耳!”

“哦?倒是说说如何处如雷贯耳法?”

“定国夫人闯江湖、统军兵、上北羢,种种传说大汉臣民谁人不知!”

“壮士恐怕不知我韩悠生平最佩服英雄好汉罢。壮士不畏生死,敢入宫行刺本宫,怎么说也算是一条好汉,对好汉用刑本宫实在于心不忍。这样罢,本宫问你几个问题,保证绝不会涉及行刺之事,你肯回答么?”

那刺客见韩悠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现出一丝感激,道:“与行刺无关之事,定然奉告。”

“壮士何方人氏?”

“翼州盘田县人!”

“贵庚?”

“二十有七!”

“家里还有些甚么亲人?”

“一个老母,两个兄弟。”

“……”

韩悠果然只是闲话些家常,并无一字提及今晚行刺一事。聊了半晌,方停了,转向张大人道:“好生救治这位壮士,不许用刑,牢饭不许与寻常囚犯相同,顿顿须有酒肉。皇上若有责怪,尽可说是本宫吩咐的!”

“喏!喏!”

这硬骨头已经令刘大人头疼不已了,他岂不知审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刺客,能审出甚么有用的东西来,正在纠结,见韩悠处置了此事,哪里有不愿意的。果然是召了医官来,细细处置了刺客的断臂伤口,供祖宗一般供奉起来。

韩悠岂能不想从刺客嘴里得出幕后主使来,但俗话道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对付这等吃软不吃硬的好汉,刑具可远比不上酒肉。

回燕府的路上,韩悠一直在暗暗思忖着,究竟是甚么人,竟然对自己怀着如此大的恨怨,不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刺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心绪难宁,而去太液池畔散步,浣溪殿那几个宫女的尸首里,恐怕就会多出自己一具了。

想想,忽然有些后怕。

只是,这也更激起了自己的斗志,,好罢,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好好斗一斗罢。

行刺事件使得韩悠回到燕府后,燕府的防备空前地严密起来,阿豹足足派了一支千人禁军将燕府围得水泄不通,莫说是刺客,就是苍蝇也飞不进燕府一只。

一夜未得好生歇息,韩悠洗漱一番,仰身将倒在了床榻之上。疲惫加上用脑过度,头一沾枕,立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却被一片吵嚷声惊醒,那吵嚷声中隐约听得有人在喊:“有刺客,抓刺客啦……”难道是作梦了,还梦到自己在汉宫的浣溪殿里么?

但又不是作梦,分明可以看辨清这是在燕府自己的家中。

连燕府也来了刺客,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这,也太嚣张了罢。再说,也没这么倒血霉罢,一日夜连续叫人行刺两次。

韩悠披衣奔出卧室,果然只见乱哄哄地一群士兵在乱奔乱走,而房檐上却有一个人影在迅速向自己靠近。

“阿生,你想干甚么?”瞧见那人影,韩悠大叫起来。

“哈哈……姐姐我来也!”溟无敌几个纵身,轻轻巧巧地跃到自己面前,一脸笑意。而那些守护兵卒亦几乎同时闯了进来。

“搞甚么?”

“听说姐姐昨晚遇刺了,阿生特地试探一下燕府的守卫……唉,这些士兵不中用!”

“不中用?不中用还不是被发觉了!”

“这是白日里,若是晚间,我到了你房里他们恐怕还在睡大觉呢!”

那士卒见“刺客”和韩悠聊得起劲,不知何故,正在手足无措。韩悠忙道:“散了罢,不是刺客,是溟大人,也不要乱传,溟大人不过是开个玩笑,试探试探你们尽不尽心!”

将士卒驱散了,韩悠方将溟无敌请入书房,急忙问道:“阿生,可有甚么收获么?”

“收获么,自然是有的,不过呢这事儿蹊跷得很哩。”

“甚么事儿,快说!”

“昨晚安国公府里来了个太监,与乐瑶咬了半天耳朵,只是声音有轻,阿生听不到他们说的是甚么。”

韩悠恼道:“嘁!这算甚么收获,不过是个太监寻乐瑶说事儿!”

“阿生起初也未在意,只是睢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因此窥探。后来那太监走时,阿生忽然心中一动,悄悄尾随了去,进了一趟皇宫。这才发现那太监既不是皇上身边的,亦非乐瑶宫里,却是司马昭容宫里的。姐姐你说奇不奇怪,司马昭容宫里的太监和乐瑶有甚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