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不出这位姐姐还真是聪明啦~~~”眼前一花,一个影子如鬼魅般,从涧底飘了上来。wWW。QuanBen-XiaoShuo。coM

来人嘴角微挑,依旧是杏眸明仁,皮肤肌白,只不过身形轮廓已是**的模样。

“你,你……”我指着他,怔怔不能言语。

“好姐姐,你不识得阿生了吗?”

棠林倏然尖叫:“你就是那小孩儿?!”

那人邪魅一笑,抹了抹额上的雨水:“我只是用了缩骨功,并未易容啊,噢,忘了,还换了件衣裳。”

“你究竟是谁?”我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不是说了吗?”他凑到我旁边,那架势竟是要挨到我身上来,我急忙避开。

“悠姐姐,你不理阿生了吗?”他那桃花眼里满是哀怨。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偏偏故作姿态,冲你撒娇,该是件多么恶寒的事,可不知为何,由他做出这番举动来,却会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我此时才发现他的眼眸居然是灰褐色,再加上他的表情举动,更像只漂亮的猫儿了。

呃,我晃晃脑袋,这不是走神的时候。

“我不想再问第二遍,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嗤……”他伸手揽住我的肩,我努力想要掰开,却被他信手一点,随后就动弹不了了。

“你对阿悠做了什么?”棠林欲冲过来,他看也不看,十分随意地挥了挥手,于是棠林定在了起步的动作,声音戛然而止,只剩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我还能够说话:“阁下意欲何为?”

“姐姐,阿生是要回答你问题啊~~”他索性把唇贴在了我耳垂这上,和雨水一样冰凉的温度,让我不禁一颤。

“阿生无父无母,遂不知该是姓甚,不过喃,江湖朋友到是给我起了个名字,姐姐,你或许也听说过哦~~”说着,他对着我的耳朵眼轻吹了口气,惹得我浑身一阵哆嗦:“他们都叫我溟——无——敌。”

溟无敌?!竟是他,那死而复生的刺客!

这是场偏东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尚夹杂着这场冬雨余威的凉风袭过来,致使我脸面上犹如刀割,而全身上下,冰凉彻骨。

“姐姐,莫凉着了。”突然,一件带着身体余温的衣衫罩到了身上,有阵阵清淡的檀香味氤氲而来。

他抹开了我贴在额头的湿发,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则下移到了背上,一股暖流霎时倾注进来,驱散了凛然寒意,让我浑身舒坦。

“你就是那个车夫?”

“姐姐果然聪敏!”他笑得很是得意,双眼都眯成了缝:“你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是刚刚他撑在我背上的动作,让我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在他还是小孩儿的时候,我也曾有过同样的感受,只不过当时并未曾往那里想。

“你到底意欲做甚事?”

“呵呵,要买货之前,也总得验验货不是?”他把头垫在我肩上,蹭了蹭。

“你就是虞美人说的那个下家?”

“又猜中了,我说,”他竟是捏了捏我的鼻梁:“姐姐啊,你这般机灵,我该奖你点什么呐?”

“你是故意带我们去怡心忘忧的罢?又故意与棠林争抢,把我们是一步一步引入圈套。哼,溟无敌,你布置了多久?逮住我们,对你有甚好处?何用这般处心积虑?”

“天地良心!我们这是嫡真的缘分呐~~~”他语气很是夸张:“原本我只是盯着和你们一块儿出来的那只肥羊,却不料……”

哎,可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别人设好圈套等猎物,我们却是自己巴巴地跳了进去。

“你现在是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呐,送到北羢?”

“啧啧,本来是作这般打算的,”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过嘛,自从碰到姐姐你以后,我就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发现,原来还有比金钱更有趣的物事!”

“你,”我叹口气:“既然你只是想逗我玩,你可以放她们走吗?”

“姐姐,我们居然是心有灵犀哦~~你想,不让人回去通报一声,这游戏可就不好玩咯。”

“那你快去放她们啊~~”王芙的身子拖了恁般久,我怕她快熬不住了,还有棠林,这毛毛躁躁的妮子在这只有误事的份儿。

“敬诺。”

只听溟无敌吹了个响哨,两个女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半跪在他面前:“敬听尊上吩咐!”

“速速备辆骈车,送那两位回去,必须保其平安无事,不得有误!”

两人诺声应后,把干瞪着圆圆眼睛的棠林给驾走了。

“姐姐,该放心了罢?”他直接把我搂进了怀里:“如此,我们也该上路了哦!”

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澄净祥和。我正被溟无敌圈在怀里,骑在马上徐徐行在那宽敞的官道上。

“你也忒大胆些了罢!就如此笃定他们不会沿大路来抓你?”

“姐姐是在担忧阿生吗?我很是欢喜呐~~”他把脑袋搭在我肩上,嗤嗤地笑。

又来了,整整一天,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是这种态度。

“姐姐可是饿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馍馍递到了面前,他又撕下小小的一块喂到我唇边。

我把头侧开。

“那是要喝水?”他又解下了水囊送到我眼前。

我还是摇头。

“难不成姐姐是想更衣了?呵呵,那让奴家来伺候你罢!”不用回头,也能想象他此时的故作娇羞状。

我翻了翻白眼。起初跟他上路的时候,我也曾寻思着借尿遁逃跑,他倒是大大方方地允我去,待我卯足劲儿跑了一段后,正气喘吁吁地窃喜时,一个恶魔的声音在斜上方响起:“姐姐,你跑得也忒慢了些,我都等你老久了~~~”只见溟无敌正倚坐在前方树木杈丫上,手里闲闲转着根树枝,颇为悠然。

继续上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问道。

“到了不就晓得咯,难道姐姐你不觉得,知道的越是少啊,事情才会越是有趣吗?”得了,我是对牛弹琴!

“你究竟是为谁效力?”跟他说话真是辛苦,索性直截了当。

“我吗?姐姐,你是问阿生还是溟无敌?”

咦,有戏!

“那阿生是为谁?溟无敌又是为了谁呢?”

“我告诉你啊~~~耳朵先贴过来!”我犹豫了一下,罢了,再亲密的接触都有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于是,我乖乖地靠了过去。

“我告诉你哈,”他的气息柔柔吹在我耳垂上,痒痒的:“阿生是为了溟无敌,溟无敌也是为了阿生哦!”

要不是肩膀以下都动不得,我真想给这人一巴掌。

他哈哈大笑起来:“姐姐,莫咬牙切齿的,这样可就不好看咯~~~我可是说的实话呀!你干嘛不信,我做何事都只是为了自己啊,谁对我更为有利,我便为谁做事!”

夜晚,我们并没有赶路,他在路侧生起了一堆篝火,在旁边铺了厚厚一层枯叶以后,再把外衫垫在其上,最后,将我抱到了上面。

他理了理我的衣裾,像哄小孩儿似的:“乖啊,等我片刻,回来就给你做好吃的!”

走之前,他还细心地在周围用药粉划了个圈,我闻到有股刺鼻的硫磺味,原来是驱逐蛇虫蚂蚁。

我不由感叹,这人到底想要干嘛,有这样体贴对待俘虏的吗?

等着等着,我渐渐有些头重眼花。

男人的背影高大伟岸,他蹲了下去,伸出手指勾起了女人的下颚:“哼,你是痴人做梦!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骨肉呐~~如何撇得清?”

“你,你……那只是个孽种而已!”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癫狂地笑起来:“哈哈,孽种!”越来越多诡艳的红,蔓染在雪白的地上。

“孽种吗?”男人把女人的下巴捏紧:“那就是罢!你说如果十年后,你那情哥哥若看到她,如你们初见时那般耀眼的她,会有何反应呢?”

“你!你……”女人的表情倏然惊恐。

“连亲妹妹都会欢喜的人,侄女还不在五伦之内呐,你说他会作何?如此想来,还真是有趣呐!”

“虎毒不食子!”女人抓紧男人的手。

“可是,我这只老虎连自己都没能放过呐,何况是孩子?”男人闷笑道:“不如就让她成为亲舅舅的禁脔,正好纪念你们那可歌可泣的爱情,不好吗?哈哈~~~”

“噗……”那红得诡异的**自女人口中喷薄而出,把男人的半边侧脸通通染上了鲜艳的颜色,躲在门口的小女孩儿傻傻看着男人本是英俊的脸面在雪光映照下变得一阴一阳,狠绝狰狞,状如魔鬼。

突然,男人好像觉察到了小女孩儿的视线,转身过来,目光正好相接,小女孩儿的呼吸几乎停止,怔忪地看着男人,他的双目漆黑如墨,却是深不见底……

“啊……”

“快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焦急的桃花目,心里顿时一松,吁了口气:“怎么才回来?”

“咦~~姐姐是想我了吗?可是可是?”溟无敌一下就把我给抱得死紧,这人还真是见杆就爬的主儿,我白了他一眼:“我是饿了。”

他状似委屈,放开我,扁扁嘴:“姐姐,你总是让人白欢喜一场的吗?真是扫兴!”

他蹲到篝火边,貌似专注地收拾起不知哪里打到的野兔子。火光明灭间,他的侧面很是妖孽,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扑朔着,挺直的鼻梁气息缓慢平伏,微翘的嘴唇还保持着窃笑的幅度。不忙,窃笑?

“呵呵,姐姐,你是在看我与你谁更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