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城一战之后，卫一留在了悦绾身边。冉闵告知悦绾，现在实力不足，所以必须按兵不动。让悦绾先取得慕容皝的绝对信任，最好是能够有一定实权在手上，到冉闵起兵的时候，可以助冉闵一臂之力。

想要取得慕容皝的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悦绾在慕容皝手下已经兢兢业业干了许多年，却还是没有得到慕容皝的完全信任。不然，在后赵军队全军压境的情况下，慕容皝是不可能让悦绾带一千人守凡城的。

确切的来说，凡城只是慕容皝用来做鱼饵的棋子，而悦绾，则是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

凡城一战让石虎很是不满，尤其对夔安不满。要不是后面李农带人取得了遭遇战的胜利，他可能会直接将夔安砍了。夔安所部损失惨重，当然，这是在李农和冉闵的陷害下才损失惨重的。

为了能够让夔安记情，冉闵和李农可是考虑了很多东西的，他们设下这个计策，就是为了能够让夔安心存感激。夔安在军营之内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自己的战败肯定会让石虎暴怒。

跟石虎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对自己这个主子的性格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只要石虎不开心了，不管你曾经有过多大的功劳，都难逃厄运。为了能够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想着直接去找石虎解释

。

还没有动身，那边就传来了李农和冉闵带领大军击溃慕容鲜卑伏兵的消息。这下，他算是安心了。对李农和冉闵也有了一丝丝的感激，然而，石虎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老将。

“让老子进去，老子要见赵王。”石虎想将夔安降级的消息传了个满城风雨，夔安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不知轻重地跑到王宫闹事。

宫中侍卫拦住夔安，不让他进去，正好被石虎身边的太监看到，便告诉了石虎。石虎压下心中怒气，对近侍淡淡地道：“让他进来，本王倒要看看，他夔安是不是想要反了。”石虎语气虽然平静，却不难发现他话里面的杀气。

可怜夔安来到宫中，还火气冲天地朝石虎吼道：“季龙，我可是随你南征北战的老人了，你现在竟然要将我降级？你就不讲一点情谊吗？”

石虎平静地说：“夔安，你可知道，你现在冲本王喊叫，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少他娘的给老子摆架子，当初要不是老子放你进去干掉石勒，你以为你会有今天？”夔安怒火中烧，也不知是嘴快还是故意的，就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石虎勃然色变，铁青着脸吼道：“来人，给我拿下，押去剜心池，就地正法。本王倒要看看，你夔安的心是什么颜色的。”石虎万万没有想到，这夔安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职位，竟然什么东西都往外说。这要是被人听见了，虽然自己已经是大赵实至名归的王，却难免被对手慕容鲜卑和晋庭当成攻击自己的把柄。

夔安还想再说什么，便被侍卫一剑柄砸在嘴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夔安嘴中呜呜地挣扎着，全然没有想到石虎会做这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在得罪君王之后还能存活的。

汉代的霍光是如此，夏朝的伊尹也是如此，他们还没有做什么得罪君王的事情，只是因为在君王年幼之时，独断专行。最后霍光落了个家破人亡，而伊尹，则是死无全尸。算起来，他们也算得上是忠贞之士了，却还是落了个横死的下场。更不要说只是有一点小功劳的夔安了。

在石虎看来，这夔安实在该死。虽然夔安拥护自己上位有功，并且这些年替自己征战疆场，剿灭石勒残余亲友，诛杀石勒重臣，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戳石虎的软肋

。

谁都是要面子的，在中国，自古以来最要面子的，就是君王。从升斗小民到王侯将相，越往上，那些人就越要面子。

夔安身死的消息，是石虎派人来告知的，冉闵想到石虎的脾气和夔安的脾气，马上就猜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这让他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没做皇帝的时候，想着要做皇帝，做了皇帝之后，只要是有点雄心壮志的人，都会想着要做一个千古明君。说得不好听点，这个时代伪君子太多，而真小人，却显得太少。

不接近历史，谁也无法知道历史的真相。用后人的眼光，去揣测前人做的事，也难怪武则天会在死后立无字空碑。

边想着边往王宫赶去，石虎的召见，谁都不敢不去，至少在襄国是这样的。现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各国征战不休。石虎倒是有心想要做那千古一帝，可是内忧外患，让他没办法去信任任何人。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还能信谁呢？从嬴政开始，经过汉朝，再到三国，再到现在的这个晋庭。经历了这许多年，许多王孙公子都恨自己生在帝王家。

王宫大殿之上，宫里的厨子正在烹饪美味佳肴，石斌很开心，他推荐了李农。而其他皇子，就有点苦闷了。虽然石虎把他们也叫上了，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在给石斌庆功而已。

为了能够多一点信任的人，石虎相出了一个比较残忍却比较有效的办法。在他的意识里，他总认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他想要试探李农和冉闵的忠心，就是要他们陪自己做一些别人不敢做，而自己敢做的事情。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那种把别人拉下水的快感。

路上两人相遇之后，冉闵只是点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名义上李农是他上司，可是他也是石虎的干孙子。作为王子皇孙，他是不需要跟李农过分亲密的。那样，只会让石虎原本就多疑的性格变得更加多疑。

大殿内歌舞升平，石斌不停的跟石虎说着话。正聊到开心处，李农和冉闵到了。

进殿一看，只见张举脸色有点苍白的坐在位置上，而石斌则是边喝酒边和石虎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