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逃生去吧。wWW、QuANbEn-XiAoShUo、cOM”此话一出。顿时场下就炸开了锅,真定城虽小,但土豪绅、土地主也是不少。逃命?这不等于是放弃家中财富,当难民吗?“太守大人,既然打不赢外面的山匪,索性降了吧。这些山匪最多就是要些钱粮,送他些许不就够了吗?”立即就有胆大的乡绅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送山匪点钱粮,或许就能平息此事呢。”不怕死的人还真没几个,这不,不少人开始随声附和。

邓升为之一滞,这让他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张燕不是为钱粮来的而是奔主公袁绍去的?自己不过是要拿你们平民做挡箭牌?这么说的话,可能不用等张燕攻城了,城内的豪绅们就会把真定城给拆了。

“诸位安静,诸位安静,”好在此时有孔顺为其出头,解决这个麻烦:“大家应该都知道城外的山匪是哪来的,太行黑山匪,并非普通匪贼。”

“各位乡绅,城外可是黑山匪。足足数万之众,他们会因为一点点钱粮而放弃整个真定城?”孔顺知道,要让城中的百姓自愿出城,最主要还是解决这些士族、地主阶级,把他们这些刺头搞定了,那自己的计划就能实行了。“你们此刻出城,黑山匪或许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你们留下来,不少人肯定活不过今年了。”

“怎么办?”孔军师一番话把大家说慌了,“我们逃吧?”“逃命吧,先活下来才最重要。”

下面的人群又沸腾起来,被孔顺连吓带诈的手段忽悠住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向家中赶去,看样子是要准备一番,逃出城去。

又怕死的,自然也会有不怕的。邓升、孔顺的言语何其悲壮,自然有不少人被其感染。

“太守大人,小子愿以微薄之躯,为大人与真定城效劳。”当即就有年轻人拜服道。

“愿为大人效劳。”有人带头,数百人跟着跪地拜道。

“好,好,好。”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数百平民,邓升眼睛也温润起来,其中不但有年轻男子,甚至还有不少老弱。“你们的情,某领了。若是此战真定幸保,本太守有幸不死。定对尔等加以重用。”

夜半时分,真定城北门吊桥缓缓降下,木头城门也在同一时间渐渐敞开。就在这时,数以千计的百姓从城内涌出,其中还混杂着不少兵卒探哨。

“首领,这,该如何是好?”周仓一时大脑短路,看着源源不断出城的百姓,向一边的张燕问道。

张燕对城内情况同样摸不清头脑,守城的人这是演哪出?难道真定不攻自破了?虽然带着此类疑问,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山贼头子,张燕十分明白一个道理:非友即敌!这些看似百姓的真定城居民,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朋友,既然不是,那就不用客气了。

“都给我绑咯。”对着周仓,张燕大声喝道道:“不许走漏一人,否则为你试问!”

“瞧好吧,一个都少不了!”周仓怪叫一声,吼道:“兄弟们,把这些乱民都绑咯,押回去!”

“大爷。行行好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们都是南明,别抓我们啊!”

“爹,娘!”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刹那间,哭喊声盖过了嘈杂的推攘喝骂声。所有抱着希望出城的百姓,甚至是士族、豪绅,都被山匪捆入后营。

“首领,出城百姓均已收押。”忙和半天的周仓终于把逃难百姓处理完毕,前来张燕大帐报告。能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搞定一切,还有赖于张燕的命令,下的及时。城外刚开始抓人,还没出城的百姓都下意识的停留城门口。

好在邓升的目的也达到了,已经有不少善于隐藏、偷逃的兵卒混入百姓,渐渐的远离真定城门。

“随我前去看看。”张燕点头说道,起身离开大帐。

看着眼前足足数千之多的平民百姓,张燕摇头叹息,若不是主公再三有令,不可无故斩杀民众,他今日倒是想上去砍上几刀。

抓来容易囚禁难啊,比囚禁更难得则是看管住所有百姓。通常要看管数千人,至少也得千余带甲之士,这还是无人闹事的情况。若是一旦看管之人聚众闹事,四五千兵卒也不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其中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首领。”从中军赶至后营,只见看门的山匪出列行礼。

张燕摆摆手,说道:“里面有何动静?”

“回首领的话,哭喊声居多,其他的就没听着了。”山匪小伍长回答道。

“你们在这看着。不许走脱一人!”张燕沉声说着,踏步进入营内。

“是,首领!”一排山匪卒子昂首说道。

进了这个平时用来看押俘虏的后营偏地,张燕的眉头就未曾松开。这四千余人因为惶恐、不安、惊慌等情绪的影响,所产生的噪音实在太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周仓,你去把这些百姓划分开,”思虑片刻,张燕开口说道:“男的都给我押解在西角,妇孺全部安置营东,分五千兵卒把手此处!”到现在张燕仍是不知道邓升的计划,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加小心。

“好嘞!”周仓笑着回了句。

平民的事情告一段落,张燕再次把精力放置在真定常山周围,依旧每日不停的探索着是否有敌军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隔三日,终于打探到麴义领着北征的兵卒从安国进驻安邦小县。

“周仓,大营我就交给你了,今晚某便离开真定,前去埋伏麴义。”张燕说道:“你只需围住真定城,看守好数千百姓即可。”

“放心吧首领,这事某家清楚。”周仓颇为遗憾的点头说道。

张燕麾下的山匪虽然人数众多,但其缺点也是显而易见。营地随意的风吹草动。都能很快的传播开来,难怪当今社会八卦风潮日盛,由来久矣!

张燕要率主力军出兵的消息就连暂时充当俘虏的逃难百姓都耳闻一二,由此可见,这支土匪军毫无纪律可言。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个消息漠不关心,但有几位乔装平民的高级兵卒,却是兴奋起来。张燕离开,就意味着他们能够离开这该死的牢笼了!

天黑后,吃过晚饭的张燕领着三万兵卒外加半月粮草辎重,浩浩荡荡的离开真定地界。城内的邓升也只能站在墙头干着急,有心领兵出城冲杀把张燕留在真定。但无力施为。

子时悄然过去,时间已经进入第二天的丑时,这也是人们最渴睡的时候!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酣睡的周仓突然被麾下兵卒吵醒,“头领,后营炸营啦!”

“什么?”一句炸营,把正与周仓下棋的周公(都姓周,一家人?)吓得没影,周仓一个鲤鱼打滚,弹起身子喝道:“你说什么?”

“后营,那些百姓炸营了!”黑山军兵卒说道。

“还不快去镇压!”周仓急忙跳下简易的行军床榻,抓起一旁的大刀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兵卒连忙背身后退,边走边拜道。

三四千名百姓的反抗,对周仓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从反抗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是半个时辰。

但周仓很恼火,愤怒、焦急的情绪一直笼络着他的心神。原因无他,仅仅是失踪十余人罢了。但就是这十几人,才是周仓恼怒的关键。平息反抗之后,周仓就逼问出了反抗的原因和经过。

也就是你逼问之后,周仓才知道,这数千百姓之中还有呢不少人是城内的兵卒。而这次反抗,也是这些兵卒所带领的。当然,这些真定兵卒可不会说是带着百姓反抗,他们只是打着逃生的幌子,拿百姓当枪使。

“报头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分散开搜寻溜走兵卒的山匪也一一归队,回到大营。斥候头目进了大帐报告道:“我等极尽权力,只抓住了三人!”

“带上来!”周仓紧了紧双拳,大声喝道。

头目挥挥手,示意几个小弟把三个半生不死的男子拖了进来。

“说,你们太守让你们出城是干什么的!”周仓走近,蹲下身子,右手抓起其中一人衣领。拉近问道。

“哼!”一声冷哼,昭示着这名小兵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把他们拉出去,吊起来!”周仓正好没处发火,“某家亲自给他们上鞭刑!”

“啪!”“啪!”“啪!”完完全全由牛皮制成的长鞭,挥打在三名真定兵卒身上,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残忍的令人侧目。

二十鞭过后,三名灰头土脸的兵卒已经看不出人形,就像是血堆里爬出来的巨蛇一般,垂着身子,昏死过去。

为观的不仅有黑山匪贼,更多的是城内的逃难百姓。

“若你们之间还有人想闹事,当以此三人为例!”周仓猛然挥动皮鞭,鞭子上沾染的鲜血飞射而出,滴落在周仓那张狰狞的脸庞,配合着这一声暴喝,绝对能止小儿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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