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无心捉住他拍打自己额头的手,眸中闪过心疼之色,柔声道:“清溪,不要伤害自己,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清溪怔住,他的过去,究竟是什么?他从前,究竟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仿佛看穿了清溪的想法,练无心笑道:“我猜你过去一定是个大恶人,因为作了太多恶事,这才被驱逐下界,成一个无知幼童。”

知她是在打趣,清溪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自然的反握住她的手,笑道:“师傅所言甚是,定是我从前做下的恶事太多,这才让我变成一个无知幼童,还遇见你这磨人恶师。”

纤手被他反握,温暖的体温袭入体内,直蹿面门,若非她特殊的肤色,此时定是面红耳赤。

她慌忙抽回自己的手,胸口起伏微促,转脸望着渐渐隐去的晚霞,涩声道:“怎么,嫌我待你不够好吗?”

她从前在仙界,并非从未与男子碰触过,师兄牵她的手,她摔倒后也是师兄抱她,甚至为她洗过脚,她从未觉得有何不妥,更从未有过此时这般奇怪的感觉,她究竟怎么了?难道变成了凡人后,敏感度也跟着改变了吗?

手中的温润滑腻突然离去,清溪有一丝失落,夜色下看不清练无心的神色,只以为她气他胡言,赶忙赔笑道:“师傅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只要别半夜将口水涂我一身,便更好了。”

清溪的趣言,惹得练无心越发心跳不稳,她侧脸狠瞪他一眼,愠怒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你便睡在帐外吧。”

言罢,她呼的一声起身离开,留下错愕的清溪,瞧着她愤然的背影,不由挠头道:“不是打趣么?她怎么就突然认真了?”

望着紧闭着的金顶玉环帐,不由愁眉苦脸道:“难道我今夜真的只能睡外面?”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央求了练无心数回无果后,只能取出一床薄毯卧于帐外,反复不能入眠时,突然天降大雨,大雨之中甚至夹杂着冰雹,惊醒无数野宿之人。

金顶玉环帐可不是一般的帐篷,莫说冰雹,就是天降刀剑也无法损其分毫,练无心于帐内辗转难眠,习惯了身边的温暖,习惯身边躺着一个人,习惯了睡前他为她净足,习惯了。这种习惯真的很可怕,她不想承认此时的她,究竟有多依赖他,一次次忍住唤他入帐的冲动,强迫自己习惯没有他在身边的感觉。

帐外没有再传来他的告饶声,她的心却越发无法平静,只能坐起身,开始打座,进入勿我两望之境,她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待她自入定中醒来时,天色已然透出光亮,身边的依然空旷,帐内并无清溪的身影,她不禁皱眉,这小子,莫不是真的一夜都待在了外头?她不让他进来,他就真的不进来了吗?

掀开帐帘,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四野尽是白茫一片,她竟不知昨夜下了这样大的冰雹,再看帐前蹲坐着的清溪,鼻头冻至发红,牙齿轻颤,正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一股子无名火蹿上心头,上前便给他一个爆栗,怒道:“你傻啊,这么冷还坐在冰雹堆里?不会进帐去么?”言罢,不由分说便将他拉起,拽入帐内,小脸气鼓鼓,却不知她是在生清溪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帐内温度如昨日一般温暖,与之外面的气温有着天壤之别,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满满都是独属于练无心的气味,淡淡的莲香,清新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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